正文  034:白日花酒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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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华浓在荣国府的第一夜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去了。
    他不太了解荣国府的地位和那些宗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只想暂时的避避风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毕竟总会有办法的不是?
    一大早,他还在房中歇息,外头就有人传话说是薛蟠蟠大爷过来了,华浓在里头说:“让他等一下吧,我起来的。”
    他并没有又睡个什么回笼觉,只是晚上教过鹰奴汉语后就躺在床上假寐,他翻出很久以前的乐谱出来看,看完又躺下,翻来覆去的,没有个头。
    让丫鬟们服侍穿好衣裳,珠子帮忙换上新的月事带后,他发现今天的换下来的月事带上面的脏东西要少很多了,兴许是马上就要结束了——这种折磨。
    薛华浓一面想着自己身体的事情,一面走出去,便见薛蟠叉着腿坐在椅子上,右手掌着一个古朴的盒子,说:“小叔,起来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我让下人重新弄。”
    华浓坐在正位,他穿着的衣裳都格外显腰身,随随便便的歪靠在椅背上,便让那被宽腰带束着的一截腰显眼的在所有人眼前晃来晃去。
    薛蟠也瞄了几眼,总感觉小叔叔这人,大约是生下来就是让人痛苦、让人念念不忘的。
    “怎么了?”华浓问道。
    薛蟠是受母亲要求所来,薛姨妈不想见薛华浓,却又不能让薛华浓离开,都是一家子,说到底连家都没有分,所以面子上总不好撕破了去。
    于是薛蟠就抱着一盒子粉珍珠过来了,这东西价值连城,也只有宫里头才有这东西。
    他说:“昨日见着小叔,我便想起有个东西还放在我这里,小叔离开的时候也忘记拿走了。”说着,薛蟠打开那小盒子,女子首饰盒那么大的小盒子里面,满满都是冒着粉色圆润光芒的粉色珍珠,“这是父亲当年从跑船的朋友那里买来的,和母亲说过要等小叔你十四岁便给你,结果……”
    华浓没有接,他身边站着的连翘走过去接过来,沉甸甸的珍珠大的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笑的有红豆那么小,看起来可人的紧,薛华浓小时候喜欢这些珍珠,宝石,喜欢收集乐器,喜欢收集乐谱,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但他一直都记得薛無右对他说:
    “我们华浓喜欢的,一定会有,没有哥哥就抢去,不管如何,都会送到你手上的。”
    薛华浓那时候欢喜的像个傻子,哪怕薛無右对他完全无意,也欢喜。
    “那真是谢谢了。”薛华浓淡淡的说,“既然谈起这个,我想,什么时候我应该和嫂子谈一下分家的事情。”
    这是早晚的事儿。
    薛蟠却不接茬,他不了解自家生意,但是左右听管事老先生们抱怨过,说是现在世道艰难,生意没有那么好做,虽然对外说是皇商,但是实际上他们这边就只剩下和宫里头的生意赚钱了,其他都是亏本或者保本的买卖。
    薛姨妈也总念叨着什么时候再想想办法,让他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干脆将那些不赚钱的营生都停掉,铺子都卖了,就只留下和宫里头的生意不就好了?
    所以现在他们是绝对经不起分家的。
    想想,薛华浓可是老薛公的嫡子,是紫微舍人嫡亲的弟弟,这和那些庶出的东西可不一样,若是薛华浓仗着郡王爷和祖大爷的势,那么很有可能要走一半的家产去。
    这种事要是发生了,薛蟠毫不意外自己的母亲能气死过去。
    薛蟠想到过来是,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死死咬住不松口,表示分家的事情要缓一缓,最好拖到他娶亲,还有把妹妹嫁出去的时候。
    于是他说:“小叔,难得回来相聚,哪里有一来就说这个的道理,不如今日我做东,请小叔到外头吃花酒去?”
    薛蟠说的毫无压力,甚至有些隐隐的在观察薛华浓表情的意思,像是探究什么。
    华浓痴长到十六,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偶尔南泉邀请他出去,他才能出门,现在好不容易的有了些许的自由,他也觉着今日身子松快了许多,没有像昨天那样下边儿湿透难受,便说:“好,那边去吧,可哪有白日喝花酒的?”
    薛蟠这时笑道:“小叔你是不长出去吧?”他指了指北城那边儿的位置,说,“我以前也是那样觉着,可京城这地方到底是不一样,朋友介绍了我个地方,说是前几年新开张的,名叫摘星楼,那里可以说得上是极乐之地,你去了便知。”
    华浓从未去过那种地方,他生的好,又干干净净惹人心疼,随便一个冷淡的眼神就能让外人不敢玷污半分,也就只有这薛蟠没什么避讳,邀请了。
    薛华浓此次也是想要放纵一回,反正他是不担心什么的,他会叫上珠子和鹰奴两人陪同,不多不少,若有什么事情,珠子好说话,鹰奴好打架。
    那盒珍珠则被薛华浓随意的放在桌子上,没有收起来,并非是因为他见识过的珍贵的东西太多,这个不值一提,而是因为有些东西,不是那人亲手给他的,他便感觉没有任何价值了。
    叔侄俩一块儿出门。
    梨香院临近小街,所以不必走荣国府的正门便可通向外面。
    可薛华浓却在出门的时候遭到了阻拦。
    拦他的是苏祖放在他身边的十几个护卫和伪装成常随的军队下来的人。
    十几个人劝阻华浓莫要出门,等祖大爷来了再说。
    华浓则最烦的便是这个,他若是做点儿什么都要苏祖来认可,那他岂不是苏祖的附庸?还是说是所有物?
    他一概当做听不见,被珠子扶着手踏出了院门,外面车水马龙,小街上表演碎大石的,叫卖的,吆喝的,玩闹的小童,热闹非凡。
    他莞尔一笑,艳阳正好,迎面却来了匹黑马,上头逆光着威武帅气的郡王爷,南泉郡王身手不凡,打马而下,动作利落,脚踏无声。
    薛蟠连忙见礼,薛华浓则微微点头,被郡王爷那双深邃微微上挑的下场眼眸看着,说:“华浓可是要去哪儿耍去?带我一个如何?”
    早春里不可方物的少年恍惚看见久远的亡人的影子,眨了眨眼,说:“那可要你买账才行。”
    郡王瞧着华浓不知为何微红的脸颊,手上就让珠子让位,叫挽着自己的手,说:“华浓这话什么意思?自是我买啊,你要什么,我不给你?”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薛蟠感觉这两人的对话总有那么点儿暧昧,他是接触过南风的,所以敏锐的察觉到,并确定,随即看着前头两人的背影,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作者闲话:

    诶嘿嘿嘿~距离第一次还有三四章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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