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往事如土  第三十三章 寻人三兄弟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59  更新时间:17-12-04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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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许太医离京多年,还能有如此人脉,真是可喜可贺”,不冷不热的嘲讽,出自凤岁尧之口。
    许应箐趴伏在地上,额间冒着冷汗,不敢说话。
    凤岁尧勾起笑,纸扇浅浅的轻摇,不紧不慢说道:“许太医师德仁厚,门下弟子人才辈出,竟能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走漏两路消息”,轻描淡写的将他的大逆不道之罪说了出来。
    许应箐身子微抖,额头贴于地面,颤抖低道:“草民惶恐”。
    凤岁尧笑的温和,“我倒觉是许太医仁心仁德,愿为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冒大不韪,实在是令本王感动”,话是这么说,笑容却让人心里发憷。
    冷汗滴落在地,许应箐嗓子眼发干,磕磕巴巴挤出一句,“草民知罪!”。
    凤岁尧笑的更加柔和,微微倾身,笑道:“既知有罪,为何明知故犯呢?”,话锋突然一转,“人在哪”,声音柔如春风。
    许应箐身子一抖,趴得过于贴近地面,声音有些模糊,“启禀殿下,那位公子只来看过几次病,取过几副药,未曾有过多往来,草民实在不知他身在何处!”,发颤的声音,是不加掩饰的害怕。
    凤岁尧直起身,又将扇子打开轻摇起来,嘴角的笑意深得一如沟壑,“倒也真是有趣,这小小相思镇,人口不多,护他的人可真不少”,笑容含冰,“许太医,本王耐性有限你可知?”尾音上扬,让人头皮发麻。
    许应箐心下大惊,不住的磕头求饶,“草民知罪!草民知罪!请殿下恕罪!”,害怕可见一斑。
    房内一处暗角的人影突然开了口,“她可对你说过什么?”,冷如清泉的声音让人有了一瞬间清醒。
    许应箐低趴着,思绪再三,闭眼将王穆临走对他说的话道了出来,“回禀殿下,小公子说,若是有人来寻,让草民不必隐瞒,只管尽数相告”,对不住了。
    像是静了一会儿,那人又问道:“她生了什么病?”,淡然的话语,听不出为何有此一问。
    许应箐服身回道:“回禀王爷,小公子自高处坠落,伤及五脏六腑,大幸保住了性命,眼睛却看不见了”,微颤的声音道出了他们已然知道的事实。
    屋内又静了。
    “抬起头回话”,凤阳突然出声,微拧的眉,不知为何不悦。
    许应箐一顿,磕头领命,心下好像琢磨出了些什么,却不敢妄加揣测,低头跪着,静待发落。
    “药方在哪”,角落里的人又开了口,安安静静。
    许应箐不敢停顿,“回殿下,在草民木案上方夹缝处”,发颤的说出了藏处。
    凤阳勾笑,言语寒冷,“你倒是挺有心思”,还真是称赞。
    许应箐低头不敢应声,藏住药方虽说是为救小公子,实则是为保命,他却有惭愧。
    暗处的人缓慢走出来,一身的白有些格格不入,接过侍卫奉上的药方,打开细看。
    “为何有两副”。
    淡淡的问话,让许应箐生出一股寒意,慌忙答道:“回禀殿下,小公子近日跌落山腰,虽无大碍,却有不少划伤破口之处,是以草民又开了一副药方”。
    颜若夕看着他,淡问:“她双眼不便,是你上的药”,虽是问句,却是肯定。
    许应箐心下有丝清明,只是在害怕自己若如实道出,会不会害了性命,“回禀殿下,是草民为小公子治的伤”,说出的话,让自己心尖都打颤。
    空气静了下来,无人说话,许应箐冷汗直流,僵直不敢动。
    “此举乃世俗不容,她未对你说什么?”,颜若夕淡问着,话里有着无人察觉的希冀。
    冷汗滴进眼里,许应箐不敢眨眼,吞咽着口水,不敢揣测话意,脑子里努力回想王穆所说,“公子说,医者父母心,是草民受累了,让草民不必介怀”,说完了,僵硬等着。
    颜若夕似有颤动,被凤阳二人瞧见,侧目瞧他,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别无其他了?”,凤岁尧觉着那话有些眼熟,没想起来,便问了许应箐。
    许应箐见他们并未动怒,惊骇不定,心底藏住的那句话,怎地都不敢说,期期艾艾的磕头求饶,“请殿下饶命!!请殿下饶命!!”,止不住的恐惧。
    凤岁尧有些失笑,不过是问个话,怎么就怕成这样了。
    一旁的凤阳微皱着眉,好像想到了些什么,道:“但说无妨,本王饶你不死”,给了许诺,倒想听听是什么话,让他怕成这样。
    有了凤阳的许诺,许应箐停下了动作,却还是不敢开口,趴服在地上,依然是害怕。
    凤岁尧倒真笑了,挑眉问道:“怎么,一个喜乐王不够,莫不是还要皇上下旨,许太医才敢开尊口?”,淡淡的讽刺,让许应箐冷汗涟涟。
    许应箐慌忙磕头,“草民不敢!草民不敢!还望大殿下恕罪!”,“咚咚咚”的闷响声,听得让人有些侧目。
    他这么一做,凤岁尧还真有劲了,换了个姿势,“今日许太医所说之言,皆为云烟,无论是何言论,我们保你举家平安,如何?”,虽是戏言,却已是保命符。
    许应箐磕头拜谢,深知这已是这位亲王最大的仁心,否则的话,他们多的是手段让他痛不欲。
    心惊胆战的接下这保命符,“公子曾问过草民”,像是仍有畏惧,停下才道:“问草民,当今圣上可与,可与……”。
    凤阳有些烦了,拧眉一呵,“快说!”,声音冷硬的刺进许应箐脑子里。
    “与前朝太傅水清尘有何关系!”,话说的极快,咬破了舌尖,许应箐含泪忍着。
    “咔!”,凤岁尧手里的扇子碎成片,散落一地,眉目含血,盯着许应箐,“一字未错?”。
    许应箐快速咽下带血的口水,忍痛答道:“回禀大殿下,此话出自小公子之口,未错半字!”。
    “退下吧”,静了许久之后,凤阳出了声。
    许应箐如蒙大赦,连磕三下头,弓腰垂首退了出去。
    “阿穆有危险”,凤阳缓声说道。
    “嗯”,凤岁尧低低应了一声,微转头,对一侧吩咐:“将人平安带回”。
    侍卫低头领命,身影悄然不见。
    凤阳看向颜若夕,“我们回去罢,阿穆不会回来这儿”,不走,只会为她更添杀机。
    凤岁尧也说道:“我们这一行,两方都不得安宁,来去再隐秘,却不是无迹可寻,我们是无碍,可王穆防不住他们”,知晓他最关心的是她,又说道:“此事不只关系你一人,他必须平安无事”,话里的意思,他们都懂。
    颜若夕似乎在想些什么,静一会儿后,淡道:“穆姐是女子”,说完便缓步出了门。
    凤岁尧偏头看向凤阳,挑眉问道:“他是什么意思?”,谁人不知王穆是女子么?
    凤阳睨他一眼,送他一个眼神,摇摇头也起身出去了。
    凤岁尧微愣,方才那个眼神是说他是傻子么?
    “这王穆为何总是躲着我们?又不会吃了她!而且藏的还挺有门道,竟然无一人能寻得她,呵”,凤岁尧半倚在垫毯上,手里的扇子晃悠悠的随着马车摆动。
    凤阳睨他一眼,对于几个男人共乘一辆马车感觉到很不耐,尤其还是与他一起,讽刺道:“怎地,未必我们还待她很好不成?”,那眼神好像再说,莫不是疯子才如此。
    凤岁尧一噎,扇子没停,白了他一眼,好吧,他们的确未曾善待过她,“不过,我们待她也不是很差吧?”,说是这么说,却有些底气不足。
    凤阳虚伪一笑,这般厚脸皮说的出来,他还能与他争论什么。
    “穆姐是不想麻烦”,窗边的颜若夕看着窗外景致,突然开了口。
    凤阳扭头看他,问道:“此话怎讲?”。
    颜若夕没回头,淡淡说道:“在穆姐看来,过往种种已是过眼云烟,旧事重提无益,故人,自是不必再见”。
    凤岁尧撇嘴挑眉,讽笑道:“你倒是知她甚深”,听着有些阴阳怪气。
    凤阳接应反呛:“不然你很懂?”,讽刺意味浓厚。
    凤岁尧“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理他。
    凤阳像是想起,问道:“阿穆是如何知晓许应箐身份的?”,不然为何有此一问,吓的那老头都没了魂。
    凤阳一提,凤岁尧也想了起来,一个山野的瞎子,如何能得知朝廷御医身份。
    颜若夕看见了一朵小花,像是笑了,淡道:“许应箐开的药方里有‘文雏’”。
    凤阳挑眉,所以呢?“又与阿穆有何关系?”。
    “‘文雏’貌丑,性温,味甘,长于乡野水沟淤泥之中,是消炎散瘀的良药,能融于数百种药材,宫中御医总是偷拿来入嫔妃用药中,此用法,民间无人知晓”,提起了王穆,他的话总是要多一些。
    凤岁尧听的有些迷糊,药性跟王穆又何来的关系?
    凤阳倒是有些明白了,反问道:“阿穆知晓此药?”。
    颜若夕轻应,“嗯,以前为她做药时,说起过”,忆起了故人,语气柔了许多。
    凤阳也笑了,道:“阿穆心思真是细,这么远的事情也还能记得,还会用手段诈人,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愈发觉得好笑,有些收不住。
    “那自是跟皇上学的了”,凤岁尧突然插进来,“他们在朝夕相处那么久,皮毛肯定是沾了点了”,扇子摇啊摇,有些感慨,“皇上那傻子,怎地就不知自己心意呢”。
    凤阳瞥一眼他,扯笑道:“皇兄傻,你倒挺聪明了,到现在都还以为阿穆是男子”,白痴。
    “啊?”,凤岁尧坐直身,表情有些微妙,“这个王穆是女子?!”,声音都有些拔高。
    凤阳嘲讽的看着他,“不然呢?之前问话的时候你都在神游不成”,相当大的鄙视。
    凤岁尧像是受到了刺激,呢喃道:“我道他是男子,都做好了皇上无子嗣的准备了,他竟然变成了女子!?”,好像接受有些困难。
    凤阳转头不想理会他,觉得同此人共处一室,简直是有辱心智。
    “啊!我道那句话怎地有些眼熟呢,‘医者父母心’,不是若夕以前为王穆诊治时她说的么”,没人理他,他也自说自话的来劲,“王穆还真是有趣,一如既往,呵呵”。
    凤阳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看向窗外,见颜若夕动也不动,问他,“窗外景致甚好?”,眼都未眨过。
    “嗯,穆姐以前在车内,总是喜欢往外看,天冷也是不喜关窗”,颜若夕回答的清淡,眼睛没有离开过车外。
    凤阳没话接,轻“哦”了一声,垂下眼,又一转,“许应箐怎么处置?”,知晓了皇家秘辛,理应斩杀。
    “留着罢,他早年寻了借口告老还乡,归隐市井,就是为了保命,当初没杀他,现在更没必要了”,凤岁尧当他是在问自己,闲散的说着,纸扇轻摇,“就当是为了王穆积点阴德”。
    凤阳偏头看他,像是笑了,问道:“你也会有悔意?”,甚是稀奇。
    凤岁尧没在意这种讽刺,只是轻道:“嗯,悔了,早知如此,我当初就是打断皇上的腿,也不会送王穆去死”,淡淡的语气,听不出真心与否。
    凤阳挑眉,勾笑不说话。

    作者闲话:

    太阳好稀薄~~空气冷的没有精神~
    大家一起喝杯热奶茶吧,口味自选~~
    谢谢大家的支持~很感谢~
    PS:不要在意标题~~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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