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咚的一声，面前摆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面。
    林忠信本来没什么胃口，此时也被淡淡的香气吸引了，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驱散了初秋凌晨的凉气。
    老头坐在对面，这会人不多，他也闲着。
    “跟媳妇儿吵架了？”
    林忠信不语。
    老头只当他默认了，“还是年轻人啊，气性大。我那老婆子以前说我两句我也就顶两句，天天吵架，后来我们就不吵了。”
    林忠信抬头，等着老头下句话。
    “后来她病了。我就守着她，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就想听她骂我两句都听不着。”
    老头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林忠信没有任何不奈的听着，直到有人来吃饭，才佝偻着背忙活去了。
    林忠信知道老人的好意，是在劝他珍惜，可是他情况不一样，有些事情，是从根源上就是错的。
    林忠信去酒楼的时候，楼里前门还没开，就绕后去了后门，进去摸到厨房，就昨天的那个高厨在。
    高厨抬眼，“你跟着我。”
    林忠信点头，昨日许账房说的是让他先做副厨，就是比学徒等级高点的高级助手，不用干切菜洗菜的活计。他没提杨敬亭的事，因为来了这才感觉到自己什么都不懂，总得试试深浅再给自己定位吧。
    高厨拿出一份菜单，指着炒菜的第一页“这一页能做吗？”
    林忠信看了都是简单的菜，答可以。高厨点头，指了大半个菜单，林忠信都说可以，高厨又点点头收起菜单。
    高厨指着新挪出来的案板，“那个归你。”
    厨房陆陆续续的来了人，有跟高厨一样穿着的，也有穿短打白色双排扣的衫子的，但是能看出穿着都是统一定制的，一波是厨师，一波是学徒，这样林忠信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林忠信的对面，是昨日高厨说最好不要碰的那个台子，大家都来了，只有这里空无一人。
    厨师们都已经开始准备材料了，简单的就扔给学徒，但自己也得做一部分重要的过程。高厨只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管他了，林忠信站着不知道干什么，只能一直帮学徒洗菜切菜，总算是没有在这个忙碌的地方闲下来。
    前头小二们也开始打扫起来，主要是检查前一晚上有没有遗漏哪里，连桌脚凳子脚都扒下去擦拭，保证一尘不染。
    杨敬亭今日照常穿着一身暗红，跟个新郎官似的，晃着扇子进来，往大厅一坐，弹指间掌柜的就迎上来了。
    “近日楼里情况如何。”
    “还跟往常差不多。”
    “嗯，二三楼我带来个厨子，这两天估计就来报道了，这人与我有恩，你注意着照顾点。”
    王掌柜的想着少东家这又是从哪挖出来的厨子，这事不是第一次干，倒也习惯了。
    “少爷，最近的那两位贵客……”
    能让他们聚贤楼大掌柜头疼的贵客，想都不用想就是京城来的那两位了。
    “有话就说。”
    王掌柜苦笑：“昨日中午那位小贵客来了，点名要吃海鲜。”
    杨敬亭不耐烦道，“那就做啊，怎么，聚贤楼穷的连海鲜都没了？”即使南都省是平原，离海十万八千里，但这海鲜一年四季可没断过货，在这里永远都是独一份。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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