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风起云涌之神武落凡尘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51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翌日,被低迷氛围所笼罩的剑台十六阁终于迎来了第一件能让人心神一震的好事。
    剑台老阁主、阁主与四宗宗主外加还有一位玄门长老以最快的速度日夜兼程地赶回剑台主持大局,共讨魔武犯境之事。
    当剑十一被召到老阁主所在的论剑台时,九阳君与其他四宗少主已经先一步被自家亲长传唤到此,并站在己方势力中,各个神情肃穆拿出了十足十的少主气势来。这让整个大厅更显得被一种让人觉得心闷的逼仄感所笼罩。剑十一怀着心事,脚步略带沉重的走进来,抬头便看见站在三清宗宗主兆阳君身后的九阳君冲他含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点了一下头。剑十一几乎同一时间挪开目光,不去看九阳君那在他眼中显得十分欠揍笑容。
    神武界上四宗响当当的人物今日是齐聚一堂,一个个正襟危坐气势迫人。老阁主那往日总是被银白色的长眉遮挡住的双目此时深沉无比。纵是兹事体大诸事烦扰,就在他看见剑十一略带憔悴的面色也不禁化作一声轻叹,活过半世生死离越是别见得多了,这样的事就越不知如何开口。
    老阁主道:“十一,剑阁遇袭之事吾等已从九阳君与其他三位少主那里得知。只是开剑塔一事兹事体大,唤你前来,便是想听你详细说过来龙去脉,切莫有所隐瞒。”
    剑十一点头,而后将小白到十一剑楼之后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与众位宗师长者叙说。三清宗兆阳君在听到自家二子先提及的剑塔之事不禁眼皮一跳。他有心发作却奈何此时此景不适合追究他之二子,不然他定要教训他一顿。
    老阁主闻言,沉默不语,布满褶皱的额头让他皱眉又皱出个川字。事情问清了,再往后的事就不适合小辈听了。四宗之主与老阁主交换了下眼神,便让涉事未深的少天泽几人现行离去,独留下剑十一与在此次魔武界发难时功劳最大的九阳君。
    几位神武界的顶梁柱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将剑塔封存了多年的秘密告诉两人,并委以重任。于是,老阁主,缓缓开口道:“魔武此举,不在毁我剑阁根基。他们此次怕是蓄谋已久。意在剑塔所藏之秘。”
    剑十一闻言蹙眉,他问道:“剑塔有何辛秘?”
    老阁主沉默,倒是他坐在他之身边的阁主目光有些阴郁的开口道:“你自是不知,知道的只有谢亭那吃里扒外的叛徒。”
    剑十一眼皮一跳,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但客厅中诡异的沉默又让他觉得心惊肉跳,他不自然的开口问道:“阁主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坐在三清宗宗主兆阳君身边的少剑天握紧了手上的乾正坤一,道:“阁主,此事未有定论,言之过早。”
    剑阁阁主剑华清嗤笑一声道:“君子剑自是怕打造乾正坤的谢亭是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不然你正气剑宗怕是也会受此前连不是?”
    少剑天乃是一身浩然正气的剑修,他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样貌停留在了鼎盛四十岁出头的样子,英俊阳刚的面容更是不怒自威,跟整日嘻嘻哈哈‘不务正业’的少天泽简直不像是对有血缘关系的父子一般。他不善言语诡辩,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却让剑华清噎的一愣,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剑十一向来甚少掺和剑阁这争权夺势的腌臜事,此时他一手拉扯大的小师弟下落不明,却还要耐着性子听他们扯皮,不禁心中大怒,刚要发作,却被人抢先一步。
    只见老阁主掌中那曾被小白上山时觊觎过的木头雕成的拐杖敲击地面,蕴含宗师武者的内力蕴含其中,宛若湖中水波一般扩散开来,震众人停了争吵的心思。
    老阁主因为历经沧桑而变得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缓声道:“你,若比的上谢亭半分。老朽又怎么会让他分你权。如今,外敌当前,剑塔所镇之物遗失,你不思进取,依旧怨天尤人,老朽又怎么能放心将剑阁交你?”
    剑华清闻言气的双目不满血丝,双手紧紧扣住太师椅的扶手,胸膛克制不住的起伏。
    剑十一顾不上他们宗门相残也好,父子相杀也罢,他只想问明白阁主说谢亭的话到底何意,因为这关系他小师弟生死。
    剑十一上前一步道:“老阁主,我与小师弟,太一尊者之间的前缘您应知晓。此时,小师弟下落不明,于情于理我应该知道前因后果。我只问,阁主所言谢楼主之事所指为何?”
    见老阁主面露为难之色,三清宗宗主兆阳君便善解人意的替他开口道解释。
    如若说,少剑天与少天泽是及其不像的父子,那么兆阳君与九阳君就是及其相似的父子了。需是修行功法只顾,兆阳君与九阳君身上都有股乾坤在握的王者龙气萦绕周身,让人只看一眼便觉紫气东来,心生钦羡。若将两者相比,那九阳君便是那宛若正午照射万物的艳阳,他的一切都是耀眼的、外放的;而兆阳君,则宛若旭日初升,驱散黑夜却光华内敛却又必不可少。
    兆阳君道:“千年前,魔剑那伽祸世。太一剑宗与佛修界联袂,重创当时祸世魔头,更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诸天佛陀圣僧骨血造将魔剑封印于剑塔。直到事发那日,算来,魔剑已被镇压近千年。”
    剑十一闻言错愕的说不出话,他脑中思绪纷乱,只想的,师弟之安危,便问道:“师弟?!我小师弟那日入塔取剑!谢楼主跟着!只有他能跟着!而后两人失踪!魔武界可是牵制住我们,而意在剑塔夺剑?!那谢楼主与小白岂非?!”
    见此,兆阳君只面露悲天悯人之色道:“千年前,太一剑宗何其强盛远飞今日退居一偶。剑宗满门英豪,实乃吾辈楷模。”
    剑华清见此,嗔笑道:“你还指着谢亭?他不在背后捅你那小师弟一刀就不错了!”
    剑十一不解,只看向老阁主,此时他希望寄托于老阁主身上以期得到那微末的希望。
    老阁主双目微沉的看向剑十一道:“无论何种苦衷,谢亭不应,也不会在老朽与阁主离开时这般草率的开剑塔。至少也要飞帖告知,等老朽首肯后。十一,你多久不曾看见谢亭出手了?”
    最后一句话宛若九天惊雷砸得剑十一是脚步不稳险些站不稳。
    是啊,谢亭号称君子遗风,得名于他所铸之剑更得名于那正气凌然、有君子风骨的浩渺剑。所谓,看剑如看人。君子遗风不在出手,是他的剑道变了,还是用剑人心中之道变了?
    不知道小白是被剑十一一手带大,如父子般情意深重的仙乐天府宗宗主妙天神女道:“大师,吾等亦心痛太一剑宗所失,但此刻追回魔剑才是耽误之急。”
    剑十一此时宛若丧子,听妙天神女此言,由悲转怒,忍不住就要发难,却被玄门长老一步劝住。
    只见,一身八卦道袍,头发花白的老者,徐徐开口道:“这位贤侄,太一与吾之师兄乃至交好友,师兄更是曾在另师弟上山时为其开了一卦。事出以后,太一可与你说了什么?”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简直让剑十一脑门憋着一口气,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生死有命,成败在天!”
    玄门长老闻言,沉默片刻,而后轻叹一口气,起身扶着剑十一道:“四宗宗长聚于此,贫道无甚大用,如今师门故交遭此劫难,贫道便与这位贤侄先行离去了。有劳各位伤神了。”
    说罢,老者浮尘一甩,搭在肩膀,竟是拉走了剑十一。
    九阳君站在兆阳君身后,一言不发,却是将众人心思尽收眼底,最后眼神在玄门长老离去的背影稍作停留。他那乌黑的眼眸无波无澜、无喜无怒,好似得道成圣的神亦好似无情无欲的魔。
    玄门老者仙风道骨之姿,他带着剑十一到了一处寂静无人之处,开口道:“贫道道号净玄。贤侄切莫感伤,另师弟多半是有惊无险,安然无恙。”
    有时,一句话,能让人玩坠地狱;也有时,一句话,能将人从地狱救回。
    此时,剑十一一个时辰内,心境大起大落,可谓是尝尽人间百态。他思绪混沌,口舌因激动显得不清,只怕这是个善意谎言,便问道:“道长此言可作真?”
    净玄道:“师兄一生只为两个人开过卦。其一,太一尊者。其二,你之师弟。你若信我玄门窥天之术,便信我之言,你之师弟此时生命无恙。”
    剑十一闻言宛若吃了定心丸,他刚送了口气,便意识到不对。
    不对,这话,这话为何要将他带到此处单独说?
    净玄见剑十一神色有哀转喜最后变为恐,便长叹口气道:“魔武界布局千年,就连剑阁掌权人都恐有变节。那屋中人,贫道也不知该不该如此多防一手。不过老阁主应是与我想的一般,他让我转告你【今夜子时,剑塔】。”
    子时。
    剑十一如约来到剑塔故地,他曾远远的看过这里一眼。
    那时,剑塔威严只让他心生向往,励志终有一日他所铸之剑将奉于剑塔,供天下成名剑修青睐求取。
    今时,剑塔断壁残垣,不复往昔宝塔神威。
    塔中藏剑宛若从九天云端坠入凡尘的星辰,冷风寒月,竟让人悲从中来。
    “世有盛,也必有衰。”
    剑十一闻声望去,只见老阁主脚踏星斗从天而降。
    剑十一躬身一拜,道:“老阁主。”
    老阁主上前,轻扶起剑十一,开门见山道:“十一,小白无恙,莫担心。太一并非无心无情之辈,早年他便来过剑塔,为了就是给他之爱徒留下生机。十一,太一所修登仙道,忌逆天改命。他之举,你可知意味什么?”
    剑十一闻言,双膝一沉,竟是咯噔一下跪在了地上。
    老阁主叹了口气,将人扶起道:“谢亭之事我虽始料未及,但也留了后手,太一所留暗门之事,就连华清我都不曾告知,他亦不知晓。”
    剑十一十分通透,事情一点就通,他明白如今的局势不是他一个常年闭关练剑的人能想明白的,便静静听老阁主的后文。
    老阁主见此,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感到悲凉,为何他的独子竟这般让他失望呢?
    “十一,你且秘密下山,去寻你师弟。玄门道长已将你师弟下落线索写在此了。你连夜下山去寻他吧。”
    闻言,剑十一一愣,对当下情形更是心惊道:“老阁主,情形竟已遭到这种地步了么?今日大厅内,难不成还有……?”
    老阁主道:“老朽老了,测不定变幻莫测之乾坤。是与不是等你带回小白吾等才能再做定夺。切记,魔剑不可落入魔武之手。”
    黑暮中,一道被黑色披风遮盖住面容的身影骑着可日行万里的神驹,离开了南武神界。而在那人看不见的山顶上,一人肩膀站着一只赤目黑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那人轻声对黑鸦道:“看来,他们起疑了。我此时追去,无异于不打自招。”
    那乌鸦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那人轻笑一声,声音万般温柔道:“请他出山吧。我三人一体三化,如今两人入局,他也总不好在独善其身了。”
    乌鸦‘啊’的叫了一声,而后扑煽着翅膀飞离了‘那人’的肩膀,消失在夜幕中。
    

2024, LCREAD.COM 手机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