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座背后的男人 一、战神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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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历,公元2517年,联盟首都华斯
傍晚六点,我走进诺丁汉大学历史系教学大楼,敲开了伊凡。格雷教授的办公室,白发苍苍的格伦教授满面笑容地迎接我。
“耽误您下班了,格雷教授,真不好意思。”我握住教授的手。
“哪里哪里,是我约你这个时间的,白天忙,没办法。”格雷教授客气地请我坐到沙发上,然后从书桌上取过一只文件袋递给我。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我接过,说了声谢谢,将袋里的东西取出来,那是一份厚厚的颜色暗黄的羊皮手卷。羊皮是八千多年前地球人类记录和传播文明的载体和介质之一。这份手卷能保存到今天而且基本完好是相当罕见的。
“极其珍贵,可以说价值连城,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才给你看的,赫菲,一般人我只给他看拓本。”格雷教授朝我眨眨眼睛。
我笑了,恳切道:“感谢您,教授。”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手卷,上面是手写的古代希腊语,这是一种朴素而又优雅语言,为了读懂它我跟着格雷教授苦学了四年。
这份手卷的笔迹透着一份温文尔雅的刚毅,右下角是作者的名字“赫菲斯提安”。再往后翻,我看到了手卷的题目——《战神之策》,这正是我要的东西。
标题下有一行稍小的字,我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轻声念道:
“……假如你先我而去,赫菲斯提安,我发誓,哪怕马其顿失去国王,我也要为你复仇,然后追随你到地府。——亚历山大。”【注:这话是2004年美国电影《亚历山大》里面的对白,我觉得非常动人,就放在这里了,特此声明。】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深情而永恒,“赫菲斯提安……赫菲斯提安……”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把自己拉回到现实时间中来,疑惑地问我的老师,“格雷教授,《战神之策》不是古希腊军事著作吗?”
我是想问,怎么这句话看起来像是一部爱情小说的寄语。
“这是古希腊战术专著。”教授认真地强调,“赫菲斯提安是亚历山大的右辅大臣,跟随他东征波斯、埃及到印度,历时十年,辅助他建立了一个横跨欧、亚、非三洲的庞大的帝国。这本书记录的就是十年的东征历程中的重要战事,对亚历山大这位伟大的军事、政治天才的战术有着非常详尽的记录和解析,赫菲斯提安是最了解亚历山大的人。”
我点点头,“教授,我可以把这本书借回去看吗?”
格雷教授紧盯着他的“宝贝”,但他还是信任我的,“可以的,但是你必须在明天这个时间还给我。”
“没问题!”我站起来,再次对老师表示感谢,并向他告别。
回到家,我简单地往肚子里塞了一份三明治,然后端着一杯咖啡到书房,斜靠在我最喜欢的软软的大沙发里,再次打开了《战神之策》。
柔和的灯光下,远古时代的羊皮手卷散发着细腻的光泽。我细细地读下去,发现赫菲斯提安是个好作者,他的文字全面而细致,审慎而客观,让我这个军事学的门外汉不怎么费劲地了解到一个伟大帝国在战争中的崛起与辉煌。
当我放下这份手卷的时候,东方已经亮起了第一道霞光。我关了台灯,让自己沉浸在明暗莫辨的晨曦中,细细回想着书中的内容。
直到看完全书,我才知道,其实《战神之策》这个名字是后来才加上去的,为的是彰显亚历山大的丰功伟绩,但我觉得这份手卷本本来应该叫做“亚历山大与赫菲斯提安”更为确切,因为它记录了赫菲斯提安从一个少年进入皇宫成为亚历山大王子的友伴开始,到十年东征途中的并肩作战,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一生中,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
诚然格雷教授说的没错,这是一部有关军事的著作,但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在我脑海里留下的,不是伟大的帝国与战争,而是亚历山大与赫菲斯提安的故事。
一个延续一生的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