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云河便找来了。
    开门的是荀会。有了昨天的铺垫，楚云河对于荀会还活着这件事并不惊讶。
    毕竟是交过几次手的敌人，楚云河开门见山：“那小石头的确有用。”
    话一出口，楚云河就明白自己处于弱势。但楚清寒目前的状况容不得他再如何从容不迫地去解决。眼下，他只好抓住荀默修这一棵救命稻草。
    荀默修看向楚云河：“我的确可以给你更多石头，足以治好她。但事关他的记忆，如何保证你不会耍花招？”
    楚云河早在来之前便已经想清楚，这一回怕是得拿出足够的诚意。他拿出了一个卷轴解释道：“这是楚家的秘宝，用于誓约。一旦违反约定，就会遭到反噬。”
    荀默修也听说过这东西。末世以后楚家动作越来越大，一些东西也浮出了水面。检查无误过后两人正准备签字，荀会却阻止了。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荀默修被反噬而死的画面。
    “这东西的原理是什么？”
    楚云河性格虽阴暗了点，脾气却是极好的，不慌不忙地解释：“它会吸收两个签约之人的一部分灵魂，平时虽然对两人都没影响，却可以在违反约定时靠着这一丝灵魂杀死违约者。”
    “靠着这一丝灵魂，就有办法杀死一个人。是吗？”
    “的确如此。”
    荀会继续问：“这一部分的灵魂，被保存在卷轴之中？”
    楚云河点了点头。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怕有人靠着其他手段得到了这卷轴，从而毒害你们。不止是他，你也有危险。”
    楚云河也不恼，事实上他也担心过这种情况，但把卷轴之中的灵魂碎片分离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现在为了救楚清寒，他也就选择性地忽略了这种情况。这会儿被荀会提了出来，自知理亏，也就顺着荀会问道：“你打算如何？”
    “我先救人，你再帮我恢复记忆。不签这东西。”
    楚云河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边的荀默修。
    荀默修一脸无奈地看向荀会：“他可以毁约，在你救人之后不帮你恢复记忆。”
    “不会的，他打不过我。”
    两人说这话时并没有避着楚云河，楚云河自然一脸黑线地听到了。
    “他也可以篡改你的记忆，让你以为你是他那边的。”
    荀会悄悄凑到荀默修耳边：“昨天听了秦顾怀给我讲的八卦以后，我确定他不会。他如果会这招，早就用来改楚清寒的记忆了，哪至于让楚清寒跟他拼得异能使用过度？”
    荀默修还没适应失忆的荀会靠这么近，声音略微有些颤：“你确定？”
    荀会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如果一定要和他签契约，那也是我和他签。没道理让你为我冒险。”
    直觉上，荀会知道自己说这话没道理，他和荀默修很可能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荀默修又无法反驳。
    荀默修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终究同意了先救人后恢复记忆的提议。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救完人，楚云河虽没有耍花招，荀会却受到了系统的惩罚。
    “使用非正常手段恢复记忆，未达到解锁封印的条件”
    “哥……”荀会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荀默修。
    荀默修自然明白这对荀会来说是不小的打击，安慰道：“你老是依靠系统也不是长久之计，趁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自身实力也是好的。再说，你现在的加点依然在，不过是不能用篝火和法术，和刚被应月召唤过来的状态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恢复了记忆。”
    “可是我确实比以前弱上不少。雷枪、灵魂箭、治愈术……我都不会。”
    荀默修也没办法否认，只好扯开话题：“其实我一直好奇，像是治愈术这样的招式，它们的原理是什么。”
    荀会也真被荀默修转移了关注点，想了想道：“据说这是向神明祈求恩惠的奇迹，因此信仰越高，威力越强。不过之前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发招便发招了，现在却不行。”
    荀默修本是随口一问，听到这样的说法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相信才会存在？这倒是很像幻术。”
    见荀会不解，荀默修继续解释：“与你想象中可能不同，幻术这种骗人的把戏，需要的却是施术者坚信它存在。想也是，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如何骗得了别人？”
    荀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他在传火祭祀场也听防火女说过，只要找到合适的人教他，他就可以重新使用那些招式。现在想起来，防火女的意思大概是他能够靠着真正理解这些招式而使用它们，而不必拘泥于系统。
    半晌，荀会问道：“你说，有什么合适的老师吗？嗯……我是说能够制造幻术的，不是说能够看破幻术的。”
    荀默修当然知道这是指谁，笑了笑，随后仔细地想了一圈。身边和神秘稍微搭点边的大概就是秦顾怀，但秦顾怀的知识非常驳杂，自己尚且不成体系，异能升到了6级才发现自己是双系异能，要他教荀会是不太现实的。而荀默修自己虽有马醉木，但马醉木这东西并不需要对幻术的理解，因此他对幻术的理解也仅限于秦顾怀科普的一些知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楚家的人能够帮助荀会了。而楚家这会儿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能够找得到的，还真只有楚云河和楚清寒。像是其他人，如顾朗，虽为楚家办事，却不曾接触过楚家的幻术。
    难的是，楚云河还好说，威逼利诱的说不定请得动。但他虽是楚家人，却没半点幻术天赋，因此也未曾学过幻术。而楚清寒虽幻术一流，现在却被楚云河看得很紧，大概很难请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