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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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忽动。
院落深深深似海。这看起来陈旧的宅子,主人院里。
一道翠釉大门,门弱败寺;入门步进,屋子胜似残破旧窑;窗阁离稀,任由风声开闭;后里角门旁,冷落的厨房,灶台积灰已久,断绝烟气升腾;颓废的墙,残漏的瓦片只怕一场雨来;看不出原来雕刻的旧椅破床,早已空枯,就算当柴烧都嫌它火力不够。
还好,这样一间主院,并未看到那个书生翩翩的主人刘悟在内居住。直往里间进,一路脚步不停,越过圆形辨不出什么雕花的门,还有一扇五折的古木屏风,从一道斑驳的门坎儿越出。
只见,豁然开朗。
一片森茂盎然,小溪分流并入一汪清澈水池,池里游鱼光洁莹亮,灵活灵动,一摆尾,倏忽就不见了。小池边,错落有致的生长着一些细长叶片的植物,无花无果,只有在光下熠熠闪亮的叶脉显示出它的与众不同。
院落不大,但是好像却请了四季一同来做客。
池水游鱼灵动活泼好似盛夏;池边植物,叶脉深翠,仿佛春萌;还有那围在墙垣四周恣意生长绽放的冷菊,端丽冷致;一颗腊梅,树干粗壮,幽芳浓郁,树下一张停满白雪的桌子上还袅袅升腾着茶壶烟雾。
刘悟一人独坐桌边,白雪飘絮,温柔簌簌下落,轻触在刘悟的头顶、发梢、眼睫、鼻尖。。。而这个面对陈綦和五水温文尔雅的书生,现在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动不动,连呼吸、连胸膛都不见一丝波澜。
奇哉、怪哉。
整个屋宅,宅子处处破败荒残,唯独这一方小院,留住了四季四景,像是从此破旧空凉之地,凭空劈开出来,像个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的修行留榻之处。
要说这,主人刘悟也很奇怪。这一副不是活人的模样和陈綦、五水面前的人,相差甚远。
良久,雪片飒飒铺满了一桌、一地。才见刘悟,犹如冬雪消融后,初醒的动物,一季冬眠,终于活了过来,深吸了口气,眼睫簌簌抖落了满目雪花,抬头,残雪滚落地面,肩上的雪花肉眼可见的融化,什么都没留下,只有腊梅幽香,好似酣眠睡梦一场。
“嗯,我又发呆了?”刘悟的声音在这个院子里凉凉的响起,嗓音里带起久挥不去的冷意,就好像那冷雪不甘消弭的挣扎。
他抬眸,眼珠在眼眶里聊赖的晃动几下,好像充电完成的机械,先要预热,才可工作。鼻尖有了呼吸的雾气,随着一息一吐之间,雾气白茫茫的在空中消散,复又出现。
“呀,都快晌午了,陈公子和五水怕是饿了。”刘悟自言自语的低声说着,边说,边有些僵硬的掸掸身上什么都没有的灰尘,然后有些摇晃的站起身子来:“哎哟,坐了多久啊,怎得腿都麻了?”
“快些侍弄些午膳,陈公子身子弱,五水又是少年成长,可缺不得一顿啊。”刘悟有些心急,教养使得他,心内对自己今天的怠慢有了一份愤怨。
刘悟并未从院子的正门,也就是门如败寺的那方出去。而是转身离开冬梅,路过冷菊,经过翠植,停在小池边上,一路有些急切的脚步并没有引起游鱼的注意,那小池靠近一面掩印在翠植和冷菊的围墙,刘悟十分熟练的伸手在那墙上一推。
那墙面,竟然像一扇门一样,就这样轻巧的自然的被向外推开了;而推开之后,那里面又是另一番风景,一块块被分割好的四方的田地,各个季节的蔬菜瓜果都包揽其中;除却这些植物蔬菜,还有四季繁花,偶尔稀稀拉拉的长着一两株。
刘悟娴熟的在菜地里摘下蔬菜瓜果,然后送进旁边一间房,房内烟气缭绕,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这个厨房,清洁齐整。
刘悟进来,看了一圈:“仕奴?”没人回应,刘悟也不怒,也不催,只在厨房里对着空气说了句:“做一桌饭菜吧,我先去陈公子和五水那里。”
然后就放下东西,快步从门口离开了。
刘悟离开厨房,三息之间,就见厨房门口仕奴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面无血色,眼中毫无波动。目光直视一点,进门后,直接娴熟的开始处理各种的蔬菜瓜果,在砧板上切着菜,屋内却毫无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