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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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并非推脱,而是确实无法彻查。此事定涉及许多人的利益,若此时彻查,定会打草惊蛇。须得徐而图之。”离王解释道。
“那怀疑对象呢?皇兄今日总得给朕一个名字吧?”祈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又忽然醒悟了一般,道,“朕差点忘了,皇兄又不是刑部尚书。此事是朕错怪了。”
“皇兄不想要朕的王位吗?”
明泽状似无奈地垂下眼睑:“臣辅佐陛下,并无二心。陛下何须与臣至此?”
听了这话,祈内心那片柔软的地方似乎又塌陷了。“皇兄、皇兄……朕只是——”似乎有什么在心中阻止着他说下去。原来的记忆似乎成为了他最大的阻碍。
“不必说了,臣懂……“
耳边的声音似乎又渐渐变小了吧。
猝不及防之下,明泽看着明祈毫无预兆脸色苍白地晕倒在软垫上,心中一阵焦急。
“祈儿,祈儿?祈儿,醒醒。”一个少年跑来,紧张地把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痕的孩子抱起来。
孩子勉强睁开眼睛对那少年说:“皇兄,祈儿无事……我娘说了,只要睡一觉,祈儿就好了……”
“祈儿说什么胡话,我让太医来……”少年半搀半抱着想要把小孩扶回去,却见小孩脚下一软,跪到地上。“祈儿,你还能动吗?”
“皇兄,祈儿的脚崴了。”小孩的语气带着些哭腔。“娘叫祈儿要坚强,可是祈儿……祈儿怕……皇兄你会离开祈儿吗?”
“我不走,我陪着祈儿。”
小孩的名字叫明祈,是个孤儿。母亲虽贵为后宫之主,奈何红颜命薄,生下他后身体一直不好,没过几年便香消玉殒了。小孩没人护着,他父王觉得着这孩子瘦小,恐不成大才,对他又不甚喜爱,自此以后便常常被人欺负。
唯有一人护着这孩子,就是这少年。少年是小孩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宫中一贵妃的孩子。贵妃近日再次得宠,少年也因此得了父王关照。贵妃曾对少年说:“你若是与那明祈交好,娘不管你。但不可与之推心置腹。”
少年嘴上答应得快,心中却自有想法,没叫他母妃看出来。
小孩被别的皇子欺负了,少年便带他去看太医,包扎好以后又安慰他说:“祈儿要好好听课,要比他们厉害,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小孩咯咯笑道:“皇兄比我厉害,可是没有欺负我,以后也不会欺负我的对不对?所以祈儿不喜欢他们,祈儿只喜欢皇兄。”
少年陪着他笑,也不说话,就这么同他一起坐着。
过了几年,小孩长大了,也变成了少年。而少年也已及笄。
皇后去世后,皇帝没有再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年也渐渐如石中玉一般,褪去幼时青涩的外表,散发出自己独特的风华。注意到少年的才能,加之又是嫡子,名正言顺地,皇帝下诏封他为太子,自此明祈入主东宫,开始关注朝堂之事。
而明泽,则是被授予了将军的职位,向皇帝领命去了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