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醒了之后请及时的呼叫我们，护士铃在床头，或者直接到值班室也可以，就在病房出去右拐一直走就到了。”一个护士对着闻澈和阿猴嘱咐道。
    “他什么时候能醒？”闻澈追问道。
    “一般明天就能行了。”徐霜妍走到闻澈身前，“何警官的身体素质很好，恢复得也要快一些。”
    “谢谢。”闻澈对着徐霜妍说道。
    “不用，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嘛。”徐霜妍抱着胳膊看了闻澈一会儿，突然伸手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振作起来啊，来一针葡萄糖吗？”
    闻澈明白徐霜妍是想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一些，也挺配合的笑了笑。
    “不想笑就别笑了。”徐霜妍看着闻澈那强扯出来的苦笑，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有需要随时联系我，有我号码吗？”
    闻澈一愣，他跟徐霜妍有加微信，但号码好像没有……
    “存一下吧，我专业素养很好的。”徐霜妍朝闻澈摊开手。
    闻澈会意，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徐霜妍帮闻澈存好了自己的号码，又给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个。
    “好了，好好照顾着吧，我得继续加班儿呢，看样子这几天都别想回家了。”徐霜妍耸了耸肩，转身走了。
    阿猴到厕所去弄了张抹布来擦了擦何隽病床旁的床头柜和一旁挨着墙的小圆桌。
    “你回去拿些换洗的衣服来吧，明天他醒了好给他换上。”闻澈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有心电图上不断跳动的线条能够证明生命还存在的何隽说道。
    “啊，好。”阿猴点了点头，把抹布放回了厕所的洗手池旁边。
    何隽的胸肋处的衣服在车祸发生时并没有沾上血迹，只有领口上有些吐血造成的血迹，在手术时也并未出现剧烈出血，护士们也又给他清理过，所以看起来也算不上狼狈，但那一股血腥味却是藏不住，幽幽的弥漫在病房当中，让人心惊他的遭遇。
    “那我先走了，拿了衣服我就回来。”阿猴说道。
    “睡一觉吧。”闻澈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三点了，“你回去睡一觉，我在这里守夜，你睡醒之后过来，再轮到你守夜。”
    阿猴点了点头，笑道，“闻澈哥，你好像特有经验似的。”
    “哦——”闻澈这声‘哦’拖了很长的音，说到医院里陪床的经验，要是有段位之分他肯定超高段位的，七年前自己和妈妈被闻博从那偏僻的乡下接过来之后，妈妈被安排进了A市的二院，二院是全国闻名的精神科医院，那段时间闻澈几乎是住在医院，妈妈的情绪很不稳定，发起狂来得四个人同时摁住她，为了防止她伤害到自己和周围的人，闻澈亲手用绳子将她的手绑在了床柱上。
    她当时使劲儿的挣扎着，满脸都是泪痕，支支吾吾的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护士和医生们牢牢的摁住她的手脚，闻澈面无表情的将绳子一圈圈的缠绕在床柱上，垫在手腕内侧的软垫因为她奋力的挣扎而有些移位，闻澈就又小心的帮她垫好。
    从她支支吾吾的话语中，闻澈一瞬间清楚的听到了两个字。
    阿澈。
    闻澈坐在了病房里的椅子上，抬眼对着阿猴问道，“你身上有钱吗？回去自己买点儿东西吃吧，新彩那边儿先请假。”
    “我有的，等会儿我回去就打电话请假。”阿猴从兜里摸出些零钱来，“闻澈哥你也要记得吃东西啊。”
    “好。”闻澈点头。
    七年前他也是这样，在妈妈不发病时就安静的坐着，他从未在属于闻家的那个宅子里过过夜，有些时候他甚至庆幸能一直呆在医院里，就算要在这里应付阴晴不定的老妈也总比回去跟闻博演父子情深的戏码好受得多。
    阿猴离开病房后没多久，沈萧就提着三个食品袋走进来了。
    “你好，我买了些吃的……”沈萧跟闻澈不熟，闻澈又一直一副高冷的样子，让沈萧完全不敢接近，但怎么说也是有恩，沈萧思来想去，跑到医院外边的街道去买了三分炒饭回来。
    “谢谢。”闻澈答道，起身去接过其中的一份。
    “额……阿猴呢？”沈萧在病房里看了看，将阿猴的那份炒饭放在了电视机下面的桌子上。
    “他回去了，明天他守夜，你一会儿吃完东西也回去吧。”闻澈打开炒饭的盒子，塑料的盒盖上水珠密布，“你也回去吧，还要上班不是吗？”
    “我可以请假的。”沈萧坐到小圆桌另一侧的椅子上，把炒饭的盒子盖打开。
    “能够联系他的父母吗？”闻澈转眼看向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何隽。
    “父母……”提到何隽的父母，沈萧面露难色。
    “你不是他的表妹嘛？难道连父母都不认识？”闻澈皱眉问道。
    沈萧拿起勺子的手顿了顿，对着闻澈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他表妹？他手机里存的号码备注也没写表妹的。”
    闻澈有些无奈，没想到气氛会变成这样，“我听何隽提起过，他说他有个表妹在A大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