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 毒匕寒月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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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稳健有力如鼓声紞如,一个轻快活泼如雨落平湖。
果不其然,是一个青年侍卫带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
那青年侍卫面沉如水,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那小姑娘星眸月貌,俏丽有余,一双点漆目东探西探,显然是打小养尊处优,不出闺阁,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
谢川离注意到青年侍卫的佩刀,刀身三尺有余,黑檀木的刀鞘上刻着天狼啸月纹,寥寥几笔,精巧不足,却胜在苍劲古朴。
刀鞘掩得了刀身,却难敛其冷冽蛮毒之气。
如果他没猜错,这便是能斩十丈林木,破十里风声的毒匕寒月刃。
“在下寒月卫统帅”那青年开门见山,十分痛快,“自开春以来,雨水不盛,丞相要率领百官在此设坛祭拜春神句芒。”
梅桑落的脸上波澜不惊,等着苏简仪继续说下去。
果然,苏简仪伸出一指,毫不客气地说:“那片桃林,要砍掉。”
一旁的女孩童言无忌,道:“苏哥哥,父亲说在这里建一座南洛最美的园子,是真的么。”
少女一语道破天机,谢川离冷笑一声,针锋相对:“祭拜春神是假,强夺土地是真吧。”
苏简仪不在同他争辩,掏出一枚三孔陶埙,吹出一个朴拙浑厚的短调。最后一个音节消失那一刻,桃林中烟尘滚滚,漫山桃花娇容失色,四面八方冲出侍卫身着明光甲,头戴金翅盔,手中握着一色的毒匕寒月刃。
八十一名寒月卫,整装待命。
苏简仪一声令下,长刀出鞘,白芒乍现。
寒月刃上下肆虐,如同素练横空,银索飞旋,这光景好似冬神玄冥降临人间,山间的花草尽数枯萎,乔木齐齐断裂。
一个寒月卫拿刀正面朝谢川离劈来,他挥刃承接,两锋对峙,摩擦之间寒月刃上的一层坚冰已经融化,水煮顺着刀锋流下。
汗珠也顺着谢川离的鬓角流下。
这是他和风吟第一次并肩作战。
风吟剑上的刀力突然撤去,一道弧光自下而上,刀尖朝他额头削来,谢川离低身一躲,刀刃贴发而过,即使躲过了致命一击,刀刃撕裂空气所带来的尖啸仍然扰乱了他的心神。加上刚才为躲避刀锋不得不身体后倾,谢川离站立不稳,即将倒地之时,他翻身跃起,风吟剑直插入泥土中作为支撑,谢川离借力踢中那寒月卫的心口。又回旋落地,抽出长剑,拦腰横削,明光甲竟被生生削下一截,断口处光滑如镜。
谢川离担心师傅,却发现梅桑落即使手无寸铁,苏阔和十几个寒月卫也进不了他的身。他看到师傅张开双臂,双目微暝,口中念念有词,衣袂和两袖轻轻飘动。谢川离明白过来师傅竟是在为这桃林里受损的草木生灵行回春术。果然,谢川离感受到原本死寂的木灵又活跃起来。
即使回春术用掉了梅桑落大部分的经历,可他仍然能精准的判断敌人的方位,手指轻弹,三米以内的寒月卫便被一股无名之力弹到十米开外。
突然间谢川离听见一串哭声,回身一望,那女孩被刀剑腾起的烟尘层层裹挟,无助地坐在残枝败叶间,甘黎抱着那女孩,不住地安慰。
这些寒月卫恐怕眼里只有主将,不会把他人性命放在眼里,这刀剑无眼,如果不管不顾,甘黎和那姑娘恐怕会被伤到。
谢川离俯身一躲,钻过几名寒月卫的空子,左臂搂住那姑娘,右臂搂住甘黎,腾空一跃,撤出战圈。
“你叫什么名字?”谢川离说话还算温柔。
“我……我叫白荞。”女孩怯怯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