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长大的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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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宿舍有几个打游击的来我们宿舍找吃的,一通乱搅过后这间屋子稍微有了点人气,我烦躁的下床上了个厕所就出门去找丝丝,有些事总要说出来,他不是那种可以藏事的人,而我也不是那种无所谓的人,我去了他们宿舍几次,可惜快熄灯也没找到他。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汉姐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密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牵手什么的,也就只是聊聊天,呆坐着看四周的人,所以在外人眼里我们一点都不像情侣,倒是我们对彼此的了解更深了,也学会了包容别人。
初中我们认识,现在相知,按普通人设的划定我们本就是情侣,但最终我们只能是情侣的外衣下包裹着的朋友,也不是说对对方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是这几天的密集相处后,我们发现其实还没有做朋友来的洒脱,大概这就是所说的妻不如妾吧!
我又联想起初中那段时光,也不说无忧无虑吧,但比现在好过一些,不用住校也不用出早操,晚自习也放的早,学习压力也没现在来的这般大,再细想也不过是去年以前的事,好像我们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长大了,可以承受更多的东西,时间快的让我更不上它的节奏,一直就是它拖着我在跑,我在被动长大,一颗心被分成了两颗。
有一部美国电影,我记得叫《千面人》,好像是初二我的音乐老师在课上放的,当时的确很兴奋,因为很少有老师用上课的时间放电影,而且还能进多媒体这样装潢很好的教室上课,不过因为是黑白电影,所以没仔细看,也没心思品味,大概是一部写人的传记电影,反正没怎么留意,不过我记得音乐老师的一句话,当时她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我正好上厕所经过她身边,她说:“一个悲剧的演员去演绎另一个的演员的悲剧,本身就是一场悲剧。”
我当时没在意,只是潜意识记了下来,现在却有点明白音乐老师当时的意思了,似乎我还在执行她的那句话,我演绎了一个我从不知晓又不喜欢的角色,津津有味的制造了两个悲剧,以为自己是八面玲珑的千面生,却不成想我抛弃了自己,折磨了别人。
好死不死的过完了这一周,心神俱疲,而这种没有定义的爱情,在我请她周六撸串时告终了,却有种告别我们这几年友谊的感觉,我似乎在吃最后的晚餐。
喝醉了的汉姐柔软好像没有脊柱,趴在桌子上说:“死胖子,我好累啊!物理我学不懂,周四那个死猴子又请我去他办公室喝茶了,我爸妈也让我学文,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执拗。”
我们班的物理老师外号猴子原因暴脾气瘦的像得了病,对学习差的人及其没有耐心。
“我也不懂,所以学文吧,我也学文。”
汉姐一拍桌子,“必须学理。”
“为什么?”
“因为丝丝学理。”
突然我有种想抓住什么的冲动,于是我握紧了她的手,她傻兮兮的笑笑,真的喝多了。把汉姐送回家后,我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去了江边,我的秘密基地,那是一个可以让人安详的地方。
“夕暮飞。”
我下意识的喊了出来,然后就直直的挨了一拳,这一拳,酒全醒了。
“你这种人我懒得动手,所以我找了两个人,替我教育你,上。”他大力的挥手,两个大个儿便立到了我的前面,活像一堵墙。
我摸摸鼻子,已经出血了。“你刚才已经出手了。”
“对,我他妈就是看不惯你。”
“在我被打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继续用袖子擦鼻子仰着头,这才勉强止住鼻血,但却在一秒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另一拳正要挥舞到我的脸上时,夕暮飞把人拦了下来。
“等一下,让他说。”
“我是不是错了?”
“你就没对过。”夕暮飞恶狠狠的回了我一句。
“如果我转学会不会好点?”
“会,我希望你消失,如果没有你,耗子不会整天愁眉苦脸,月月也不会离开我。”
“齐昊为我愁眉苦脸?”
瞬间我的眼睛发了光,带着我从未有过的情绪追寻着。
“你个傻子,老子真想打死你。”说完,两个小混混又往前上,他立即喝住,“急什么?话还没说完。”
确实还是有点醉意,我们在讨论的不是小花冷酷,而是转学。
“夕暮飞,我要转学了,昨天我给我爸说了,还有我和汉姐刚才已经分手了。”说完我自己都笑了,重来都没开始的事情,我怎么就编出来个结尾。
“你真他妈的该打。”
“不,我不该被你们任何人打,即使你看我不顺眼。”
“这意思是想单挑?”夕暮飞突然笑着摩拳擦掌。
我摇摇头,“我不想打,只是觉得对不起汉姐,还有丝丝,明明这些都是你的错,全赖在了我头上,凭什么?”
夕暮飞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张开嘴说:“我的事,没让你参合进来。”
“你他妈的,他们是我朋友。”
我血脉喷张冲了上去,可还没碰到人,就先被他的两个帮手先一步拦了下来,任我崩塌也够不着夕暮飞半点。
原告变成了被告,夕暮飞没了一开始的底气。
“我们走。”
“想走?夕暮飞没门。”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对周围大声喊:“谭耀文快出来!我看到你了,快出来帮忙,老子打不过了。”
谭耀文很快从黑暗中闪到了我和那两个小混混中间,“从现在起我是他男朋友,我们两个对你们三个,可以动手了。”
“妈的,来啊!你个二傻子。”夕暮飞的语气像是在飞,很是痛快。
“你他妈才傻!”我边打边骂骂咧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泥,也不知道把夕暮飞的脸打成什么样了,总之天太黑,他也在下狠手。
我们都没有把对方打的逃跑,因为逃跑就是认输,我从来就是认输,然而这次我想赢,更想痛痛快快的把架打完,更何况是和昔日欺负我人并肩作战,那就是一个酣畅淋漓。
不过显然我不是打架的能手,多半被夕暮飞打,还连累替我挡住两个小混混的谭耀文白挨了几拳,索性对方没拿武器,至始至终我们都只是拿拳头,这也证明了男人果然是好斗的动物,双手果然不只用来拿筷子、拿笔、撸管,还可以打人。
打了快半个小时,到还能抗打,就是体力不支,于是我喘着粗气说:“夕,夕暮飞不打了,不打了,如果你还喜欢汉姐,就,就快蹭着你脸上的伤,用你最后的力气去博取她的同情吧!我,我没力气了。”
“胖,胖子,我认识你这么久,就这句话像个男人,好吧!不打了,你他妈的你还来?”
谭耀文还是在停战的那个间隙给了夕暮飞一拳正中鼻梁。
“你的拳头是宣战,我的拳头是停战。”
“好,你等着。”
之后,夕暮飞便被另外两个人摇摇晃晃的人扶走了,我这才上前去扶谭耀文,他替我挨的太多。
“你。”我举起大拇指。
他回举,用他的拇指顶了下我的拇指,笑着说:“你,没有丝毫的打架天赋,还好不帮倒忙,敢往前上。”
“我说过要和你打架喝酒,酒喝了,所以剩下便是打架。”
谭耀文嘴角还流着血,但依然不怕笑容扯到伤口,“你知道吗?打群架老往前冲是傻子才干的事,你都不知道往后退退,缓冲一下。”
看着他的伤,想着夕暮飞还真下的去手,这一个宿舍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真敢往死里打,我挠挠头微笑,“不懂,下次记住了。”
“没有下次了,我是不会带你这个拖油瓶上战场的。”
突然他垂下了眉毛,如高傲的公鸡失去了他的骄傲。
我赶忙说:“有下次,一定有。”
“好,喝酒去。”
“去医院。”
“我没事。”
“我有事。”
我们简单在一个小药房包扎了下,回到家已是半夜一点,谭耀文要我和他通宵打游戏,但我是个游戏盲,所以告诉他明天去找他,并让他也回家休息,他才笑嘻嘻与我道别,然后跳着喊着消失在夜色中。
本以为推开门屋子会是一片寂静,我只要摸着黑轻轻回房睡觉即可,可是眼前是明晃晃的灯和肃静的三个人,我爸妈和小花冷酷,他们都看着我。
我爸一拍桌子上来就想揍我,却被我妈拦住了。
“先问清楚再说,”然后我妈把头转向我,“越来越不像话了,学习成绩不好,半夜回家,还,还一身脏,你脸怎么回事?还学会打架了!”
“妈,我打赢了,而且都没他们伤的重。”
“你还英雄了,还要飞吧!”我爸说着又想上前。
“我都这么大了,爸!我没学坏,我保证是最后一次。”我尽量低眉顺眼博取大人们的同情,可是我始终不敢看小花冷酷的眼睛。
“为什么打架,和谁打了?老老实实的交代。”我爸气冲冲的坐了回去。
而我离他远远的。
“过来坐。”我妈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我哆哆嗦嗦的走了过去,却选择了坐小花冷酷的旁边,我想如果我爸打我,我就拿他当挡箭牌,反正我爸不会打他。
小花冷酷看了看我没说话,我也只是对他龇牙傻笑。
“说。”我爸怒吼。
我没有隐瞒,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把我和汉姐的青梅竹马,被横刀夺爱的夕暮飞嫉妒了,约架而已,这是捍卫男人的尊严问题,当然我说的青梅竹马是好朋友的意思,因为早恋是罪上罪。
“那你同学没事吧?”我妈问。
“妈,我是你儿子。”
我爸妈都见过夕暮飞,因为那二货在我家蹭了无数顿饭,但出手还这么重,我的脸啊!真是个白眼狼!
“算了,明天让你同学到家里来,你给他道歉。”我爸说。
“凭什么?”我跳起来说。
“凭我是你老子。”
好吧!老子最大。
“现在给我滚去睡觉。”
事情就这么结了,但小花冷酷你为什么不问我,难道一点就不想知道今晚我都干了什么吗?看着他阴冷冷的背影,我心想,原来夕暮飞说你为我烦恼都是骗人的。
关上门,我拍拍胸口正回神,就被小花冷酷一把按倒在地,于是我和大地亲密拥吻,他骑在了我背上,把我当成了一个阶级敌人。
“说,重新说。”
我心里一甜。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放开我,痛!”
“刚才没说完,现在重新说。”
“好好好,你先放手,手要被拧断了。”我大叫,他一把捂住我的嘴,然后把我一脚踢到床上,黑着脸坐到我床上,等着我吆喝完。
“刚才那点刚好的伤,又被你打复发了。”
“说。”
他一吼我焉了,怎么比我爸还凶,我嘟囔了几句才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看着他委屈的说:“你还打我!我在外面已经被欺负够了,回来你还打我!所有的事都怪我,我招谁惹谁了?”说着说着眼睛自然而然的红了。入戏太深。
小花冷酷如哥哥般把我揽过我的肩,轻声说:“告诉我,我帮你。”
他是声音很柔软,我一听一冲动真抹了几滴眼泪,大概是打架完,兴奋过后的害怕,于是我吸吸鼻涕说:“丝丝埋怨我,汉姐埋怨我,夕暮飞讨厌我,谭耀文折磨我,你还欺负我,我,不活了。”
我如清宫女子般幽怨起来,想博取点他的同情,可惜润物细无声,他的脸没有一丝变化。
“谭耀文怎么折磨你了?”
我给他翻了个白眼,憋着嘴说:“我希望和他喝酒,他希望我用嘴喂他,这不是折磨我吗?”
他终于笑了,笑的很甜,“那你喂他了吗?”
“没有,不过今天幸好有他。”我回味了一下,他护我的样子,还是很义气的。
突然小花冷酷又不高兴,拧着我的脸说:“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我哪知道夕暮飞会来堵我,况且跟你说有屁用,你只会帮夕暮飞打我。”
“对,现在我就帮他。”
于是乎他又拧掰我的手,敲我的头,我痛的把床单拧成了菊花,他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叫喊,又抽了我俩下屁股,这下我真火了,打屁股是关尊严问题,于是我一脚把他踢开,转身就把他扑倒在地,结果没掌握好惯性,一张被打烂了嘴亲到了他的脸上,一瞬间时间因为我安静了。
他的脸很滑,因为没有青春痘所以更滑,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为我开了一扇窗,一瞬间我不再羡慕汉姐,因为我也有了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得到他,得到我正在亲的人。索性我就咬了一口。
“嘶!松口。”
我来了劲哪舍得松口,于是他对我拳脚相加,折腾了半天我才咬定青山放了松。
“这是惩罚,你欺负我的惩罚。”
一秒后他笑了,又是刚才温暖的笑,又好像笑我是个白痴,但都无所谓了,只要他笑,什么我都愿意。
“行了,睡吧!明天在家写作业。”
我想了想,还是张口说:“明天有事。”
“什么事?你到底还想耍什么花样,马上分文理了,你到底想没想好?”
我垂下头,“我答应谭耀文明天陪他。”
沉默是火药桶的燃点,这句话我深信不疑,一秒后,爆炸了。
“说清楚,为什么?”
看着小花冷酷要吃我样子,我有些退怯,但还是说:“我答应做他一周的男朋友,我不能不信守诺言。”
“什么,男朋友?”
“嗯,男朋友,这周是汉姐的,今晚已经分手了,明天到下周末是谭耀文的男。”
我还没说完,他一拳,我倒,他一泰山压顶,我晕,他一口咬在我的肩上,我死。
“不准去!”
我大叫:“凭什么?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我俩同时被点穴,而我却比他更难受,因为我是在表白,苦等他的回答。
“睡吧。”他静静的从我身上爬起来,回到床上背对着我。
果然,有时候是我想的太多,我和他确实不可能,但还是被拒绝打碎了一地,望着天花板,回忆我们度过了每一刻,似乎很暧昧,却不是爱,朋友兄弟哥们儿,我始终在里面兜圈子,来来回回不敢面对,一瞬间我想站起来揪着他的领子逼问他,你他妈的到底喜不喜欢我,别给我装了行不行!可是我没动,我想在地上睡一晚。
如约我成了谭耀文的男朋友,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没有太多的互动,他也没有要求我和他做一些过分的事,如亲亲抱抱,偶尔他会牵我的手,当然都是没人的地方,所以我都答应了,反正都是男人不存在吃亏,也没什么占便宜,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互动。
那一周我和小花冷酷也没说过话,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自己的事要解决,不说话就没有矛盾,这样对谁都好,也许我和谭耀文好着好着就好上了,我也可以忘记他,但事情的结局往往就是一个契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