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SUV，杜飞开车，傅晓和两个大功臣坐在中间，各场的副手分别填了空缺。
    “辛苦了，二位。”傅晓靠着座位抛来一句话。纪以辰和韩曦规规矩矩地应了下来，暗地里各自心累无比。傅晓按了下车窗，看着外面的中心街，语气愉悦：“二位英雄，放你们10天假，好好休整休整吧。”韩曦惨淡无光的眼睛亮了一下。傅晓乐了：“看来是真累了。这个给你们，好好玩玩去吧。”纪以辰点头接过，“傅哥···这是？”傅晓漫不经心：“我平时没用的各种VIP卡，放在这再多十年也还是没用，不如放在你们那，还能有点用处。”纪以辰脑袋一片空白地拉开包，不算大的一个包，插着各种优惠卡，小到烤肉店套餐，大到法国10日游费用全免无所不有。纪以辰双手略颤抖地看向韩曦，发现后者也双手颤抖地看着他。“傅哥···这个···还是您用吧···”纪以辰肉疼地说。傅晓满不在意地摆手：“我又用不着，给你们用算是行善积德了。”“傅哥，这些···”“给你们了，用不了以后接着用。”“好嘞，谢谢傅哥！”“你小子···”
    “总之——”韩曦回到家，几步窜到沙发上北京瘫，“我要好好睡一天。”纪以辰看着好笑：“小同志，公费休假啊，且行且珍惜啊。”韩曦闻言，整个人都倒在沙发里挺尸，“我不管，反正我就只想睡一天。”纪以辰直接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伸过身子去逗他：“你就不想去吃完逛逛完吃吃完再逛逛完再吃？”韩曦把头抵在沙发扶手上，伸出手来摆了两下。纪以辰叹气：“真没追求。”“这位老铁”韩曦翻过身来，“遇见你那天是我出关的第一天，也就是说，我本来应该采完风回家画点人设就长睡不起的，这种生物中我已经持续了5年了，你突然想打破他，你觉着现实么？这几天我可使用生命在跑前跑后的啊！”
    纪以辰顿时被这番话僵在了原地。是啊，如果没有自己一方的介入，韩曦现在应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他该是过着安安稳稳清闲无比，已经持续了五年的熟谙于心的日子吧？可现在，因为ATTENTION计划的牵扯介入，韩曦···自己真的有调侃他的资格么？
    韩曦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没事儿，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也认了，而且现在这样也不是你的问题。”纪以辰往后蹭了蹭，“那你明天···”韩曦闭上眼睛，“别打扰我睡觉，我们还是朋友。”纪以辰指天发誓：“成交。”
    于是第二天，韩曦很守时地睡过了华丽丽的对时。纪以辰无法，只能自己先吃完早饭午饭，给徐澈打电话回应情况。
    徐澈在电话那头感慨：“这个小同志很厉害嘛，刚一上来就搞垮了H市两个大区！”
    纪以辰默认：“虽然不排除我们连续三年多的努力终于奏效了的原因，但他的能力确实是非常非常强，我也没能想到。”
    徐澈嗯了一声，接着问：“他现在干什么呢？怎么没跟你待在一起？”
    纪以辰叹气：“他在睡觉。”
    徐澈惊诧：“什么？你们昨天几点回家的？”
    纪以辰沉吟：“大概···一点半左右吧。”
    徐澈颤抖了：“他···一直睡到现在？！”
    “嗯。他说，现在应该是他生物钟里出关休整的时候，忙了这么久挺累的，想好好睡一天。”
    “啊···这样啊···代我问候他一声。你们辛苦了，做得很好，你也好好休息吧。”
    “是，谢谢徐哥。”
    “嗯。”
    傍晚5点，纪以辰无奈地看了看手表，下楼把晚饭外卖端上来了一碗。。“嗯···鸭血粉丝汤么···”韩曦嘟嘟囔囔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纪以辰乐了：“还是吃的东西魅力大啊！醒了？来吃饭吧，睡了将近十四个小时了，补点儿能量接着睡。”韩曦捂头：“唔···不想动弹。”纪以辰无奈摇头，放下汤碗把他拽了起来，“起来吃饭了，我去楼下等你。”韩曦听着外卖迈着脚步远去的声音，万分痛苦地把自己从床上撕下来，去洗漱吃饭。
    纪以辰坐在餐厅里等了五分钟，正要去看看韩曦有没有在洗手间里睡着，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拖着步子向这边蹭了过来。纪以辰万分无语地看着坐在凳子上又开始闭目养神的韩曦，把筷子响亮地搭在了他的碗沿上，“睡得还好吗？”韩曦缓缓地点了点头，睁开眼拿起了筷子。纪以辰叹气：“明天什么安排？还睡么？”韩曦摇头：“明天教我开车吧。”纪以辰险些没把筷子掉了，“怎么了？不想好好歇息两天吗？”韩曦夹了口干炒牛河，缓缓道：“总该要工作的，今天也睡够了。”纪以辰看着睡得半醒不醒的韩曦，心里有中说不出的感觉，“也不用急于一时，之后总会有时间的，假期好好歇歇就行。”
    韩曦看着纪以辰，狡黠地笑：“队里不放假，咱们俩的工伤可以给报销，比较方便。”
    纪以辰心里顿时又多了很多和之前那种说不出的不一样的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同志，你确认你是考过驾照的对吧？”纪以辰一身冷汗地试探。韩曦叹气：“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额，明天你就知道了。对了辰哥，你的车是全险吧？”
    第二天。
    纪以辰手脚僵硬地坐在副驾驶上，从牙缝里挤出一串话来：“同学，你···要不你再回去睡一天吧···我觉得你的智商，好像没有睡醒···”韩曦趴在方向盘上哀号：“我说过的嘛！我除了画画好点开枪准点没有任何其他优点啊！本来我考的就是右驾驶位的驾照，左驾驶位能开明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啊！”纪以辰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毕竟现在刹车油门离合器都踩得清楚，换挡换得也很顺利，只是熟悉度的问题，多开一阵子就好了。”韩曦微微抬起头来对着纪以辰苦笑了一下，又咣当一声把头砸到了方向盘上：
    “我想去死啊——”
    纪以辰打着哈哈安慰他：“别急嘛，你的枪法原来那么准，不也是花了好几天才拽回正轨的？你才上手一天，哪有恢复那么快的？中午我们去吃烤肉吧，当补偿了，怎么样？”韩曦抬起右手：“成交。”
    烤肉店里。纪以辰把肉片夹到烤炉上，倒出手来给韩曦倒了杯水，“开车就不喝酒了，喝点水解解渴就行了吧。”韩曦无力地点点头，接过杯子来喝了一口。纪以辰微笑：“你先不用这么急，B、F两区一倒，上头会立刻安排打黑活动，交易量会急剧减少。”韩曦挑眉：“所以？”纪以辰接着微笑：“你练车的时间还有很多，不用这么沮丧。”韩曦点点头：“说起来也是我心急了。关于打黑的事情，有什么指示吗？”纪以辰摇头：“没有，这个不归我们管，我们只需哟知道现在的形势就可以了。”韩曦沉默着点头，半晌才说出话来：“对不起啊，好不容易你才有这么个假期，我还把它占用了。”纪以辰摇头：“我能做的并不多，之后要靠你自己磨合，我能为你分担的只不过是盘口里的事而已，没什么。”
    真像纪以辰说的一样，假期前两天纪以辰跟进了两天，剩下的几天里，纪以辰时不时地顾顾场子，韩曦就开着纪以辰申请下来的车出去练练手，假期倒也过得清闲。两个人公费假期，公费三餐，过得相当愉快。于是，在第九天——
    “不行啊，我还没练好呢！”韩曦一边被纪以辰拖着走一边喊。纪以辰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拖着他往门口走，“可以了，你昨天不是在郊区开的挺顺的吗？郊区那么乱的地方你都开得那么顺畅，进步已经很大了，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去放松一天，对你自己有好处。”韩曦挣扎：“对于黑道中人来说，够用吗？”纪以辰平静：“不够。”韩曦有点不淡定：“那你还···”纪以辰果断打断他：“这可是假期，好歹要做点假期应该做的事吧？我可是整整忙了七天，到第九天了都没真正意义上的放个假，你就当是补偿我了。”韩曦一怔，满脸愧色的忍着他拖走自己，没再继续争辩。纪以辰叹气：“这也没什么，总之和我出去一天”韩曦妥协：“好吧。”
    “所以啊，你就应该庆幸我把你从车里强拖出来啊，不然你现在还在盘山公路上作爬升运动呢！”纪以辰一边往炉子上夹海鲜一边特级愉悦的说。韩曦无语：“是啊···我真的好感谢你呀···话说辰哥你是有多爱吃烧烤啊，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整天你还点了个海鲜烧烤，你要是嫁给烧烤绝对从一而终。”纪以辰抬手用筷子敲他的头：“吐槽我？带你出来玩还那么多怨言，干脆把你转到技术部让你天天画情报得了！”韩曦笑着打哈哈，把刚剃好鱼刺的一条明太鱼搁在了纪以辰的盘子里。
    两人吃了烧烤自助，又去海滩上走了走，象征性地去看了海。
    “所以···为什么是象征性的啊···”纪以辰嘟囔。韩曦斜他一眼：“你看到谁来看海还穿得这么齐整的？”纪以辰看了看两人的衣服，干笑着说：“看到海就行了嘛，要那么多自行车又骑不过来。”韩曦又斜了他一眼，转过头去默默地看海，不再和他说话。纪以辰往韩曦哪个方向看了好久，才默默转过头来。“怎么了？”韩曦疑惑，“我脸上有酱汁？”纪以辰失笑，“没有，就是发现傅哥眼光真不错，是挺好看的。”韩曦切了一声，不再理他。纪以辰乐了：“要什么喝的吗？我去给你买？”韩曦想了一会儿，“就···橙汁吧，记得加点冰啊。”纪以辰点点头，起身去买水。
    韩曦听着纪以辰一步步走远，叹了口气，缓缓地躺在了沙滩上。说实话，这样完全没有顾虑的时间，自从遇到纪以辰开始，就从来没有过。对于他来说，他的身份在他自己心里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漫画家。而现在的生活，究竟是自己的一时义气还是经过了自己的深思熟虑，现在的他也不是很能弄得清楚，总之自己就是从原来的平凡清闲的日子里退而求其次，过上了这样四面楚歌又难以捉摸的诡谲生活。听着海浪拍打过来的声音伴着四面八方的嘈杂袭过来，韩曦苦笑，这不就是他现在的生活吗？
    无常又冗杂的生活。
    纪以辰拿着两杯橙汁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韩曦躺在沙滩上面，衬衫的一角被海风吹得微微飘起来，仿佛所有的嘈杂都和那个身影无关了，只剩下他自己的世界。纪以辰看着他的脸，心里顿时错了一拍，心里颇为杂乱地放下杯子，自己先就这自己的吸管喝了一大口。韩曦坐起来，拿过杯子来喝了一口，“明天有什么安排？”纪以辰转过头去看着他，没说什么。“怎么了？”韩曦转过头去看着他，“怎么不讲话？还没安排好吗？”纪以辰平静地开口，“你想做什么？”韩曦眯起眼睛望着海面，“还是练车吧。”纪以辰望着他的方向，点了点头。“辰哥？”韩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事吧？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纪以辰表情复杂地把头转到右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平静道：“没什么。”
    韩曦疑惑地看着八百个反常的纪以辰站起来对着后方人群伸了伸腰，难得地期期艾艾：“你···你真的···没关系吗？”纪以辰坐回来，“没什么。”韩曦刚刚想问下一句，就被纪以辰一个转身地咚罩在了身下。
    “你···你要干什么？”韩曦在这很多天的风波里，第一次这样心慌。“莫曦···”纪以辰几乎把头抵在了他的头上，“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韩曦顿时脸红，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你···你要说什么？”纪以辰就着他耳朵离自己的嘴很近的这个体位，直接把嘴凑到了他耳朵边儿上，鼻子里的气息顿时搞得韩曦一阵慌乱。“莫曦···”纪以辰语气低沉得让韩曦心慌：
    “别往四周看，有人在跟踪我们。”

    作者闲话：

    风波之后的小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