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没什么不同(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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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看了看花羽州,心中有些同病相怜,他当时临死前最放不下的不也是穆白这个哭包?他们俩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穆白胆子小,人也不聪明,就是个怂包,他一死,还不知道会混成什么样子,他若是想得开不去给自己报仇还好,若是想不开,现在只怕是要进了太平间了,只可惜当时没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在危急时刻救他一命,如果有,他一定也会满心感激,至少,可以让他安排好那个哭包以后的生活也好,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难免有些酸楚,他代入自己,很能理解花羽州想要为归尘做些什么的心态,可这毕竟是归尘的事,他也不想去左右归尘的想法,只能默默的捏了捏椅子扶手,干笑了一声。
归尘的心神时刻都有一缕放在他的身上,他的情绪变化又怎么能瞒过归尘的眼睛,他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小鱼看着嘻嘻哈哈,其实最是心软,他又怎么能忍心看他不高兴?他正想开口说话,低着头的余乐突然抬起头道:“惜元说,给人报恩的机会也是行善。”
归尘哭笑不得,看来是惜元与他心意相通,察觉他的心情,为他劝自己来了,他伸手拍了拍余乐的手,开口道:“既然花大侠这样说,归某倒真有一件事想要麻烦花大侠。”
花羽州忙道:“先生请讲。”
归尘将宁焕招到身前道:“他叫宁焕,归某新收的徒儿,心性资质都是上佳,只是他身负父母血仇难以释怀,归某为人师者,自然有责任帮他一把,可是却有些力不从心,毕竟我鬼谷立世之本乃是救人,生平所学并没有伤人之法,其实若是钻营一下,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毕竟自古医毒不分家,可归某活到今日,手上并未沾染一滴鲜血,不到万不得以,不想坏了这份心境,如今花大侠到来,却是解了归某的燃眉之急,还请花大侠出手,为我徒儿报了父母之仇,让他得以全心跟随归某学医,如无意外,下一代鬼医当是他了。”宁焕懂事的躬身与花家兄弟见了礼。
花羽州与花羽轩神色一整,双双抱拳道:“先生救世之手,怎可染血?此等杀戮之事,只管交给我们兄弟去做,请先生放心,花某定不负先生所望,为宁小兄弟报仇血恨!”
归尘拍拍宁焕的肩膀道:“焕儿,还不谢过二位大侠。”
宁焕再次躬身,郑重道:“多谢二位大侠。”
花羽轩轻吐了一口气,笑道:“宁小兄弟不用客气,能为鬼医出力,是花家的荣幸。”
花氏兄弟做事雷厉风行,第二天郑西头家就被花羽轩带人破门而入,一路杀到正厅,郑西头虽是个恶霸,却吃得脑满肠肥,年轻时练的几招花拳绣腿也尽数还给了老师傅,他被花羽轩的长剑直指着面门,颤声道:“花二爷!我郑家与花家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有何处无意得罪了花家,郑某在此向花二爷赔罪!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花二爷,事不可做绝了!”
花羽轩冷笑了一声道:“你若知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为何在夺走宁家的酒方之后还要对宁氏夫妇赶尽杀绝?”
郑新本在一旁瑟瑟发抖,一听这话,圆胖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郑西头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做的事,当时他也是同意的,可如今祸到临头,却忍不住埋怨儿子为他家招来了祸端。
郑新抖着嗓子道:“就算我事情做的不地道,可天下不平事那么多,那宁氏夫妇只是个卖酒的,花二爷何苦要管他家的闲事?”
花羽轩淡淡道:“自家的仇自家报,花某本来是没想管的,可谁叫你偏偏动了不该动的人?我花家受人大恩,自然要为恩人分忧解难,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做事不留余地。”
郑新叫道:“那宁氏夫妇只是个卖酒的!并没有任何背景,如果我知道他们与花家有关系,又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不对,他们要是与花家有恩,又怎么会一点风声都不透,老老实实的卖酒?”
花羽轩瞥了他一眼,将剑往前一递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郑西头忙叫道:“花二爷!把话说清楚,让我父子做个明白鬼!”
花羽轩眨了眨眼,道:“也好,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宁氏夫妇本与花家没有关系,可他们的儿子却是我花家救命恩人的爱徒,我的恩人本想亲自出手,为爱徒报仇血恨,是我怕脏了恩人的手,主动请缨来走这一趟,我这么说,你们可能做个明白鬼了?要怪只能怪你们贪心不足,做事不留余地,如果你们在抢了宁家的酒方后没有杀死宁氏夫妇,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惨祸了,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应该有所准备。”
郑西头惨笑道:“我的确后悔,却并非是杀死了宁家夫妇,而是对他们的一双儿女掉以轻心,没有赶尽杀绝,这才留了后患!”
花羽轩冷声道:“幸亏你没有杀了宁小公子,如今才能祸不及妻儿,如果我的恩人痛失爱徒,你郑家便要鸡犬不留了,你这样说,是在提醒我要杀光你的妻眷,铲除后患么?”
郑西头似是豁出去了,哑声道:“如果你杀光她们能泄了你那恩人的心头之恨,放我一条生路,那就请快些动手!”郑新不住的点头。
花羽轩的眼角瞥了一眼门后,两个贵妇人脸上挂着眼泪,悄悄的退走了。
郑西头又道:“郑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花家的恩人,到底是谁?”
花羽轩冷道:“你的问题还真多,不过人之将死,告诉你也无妨。”他靠近郑西头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郑西头猛的睁大了眼睛,嘶声道:“那恩情,是花大爷?!怪不得,花羽州明明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却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花羽轩道:“不错!你该死了,下辈子要杀人前,不妨好好思量一番,莫要再糊里糊涂的踩上了刀尖而不自知!”
他话音未落,雪白的剑光一闪,郑西头那果圆胖的头已经落了地,骨碌碌的滚到了郑新的脚边,郑新嘶声大叫:“不要杀我!你去杀别人吧!可以把郑家的其它人都杀光,不要杀我,求求你!”
花羽轩一步步向他走来,剑尖上的血珠一滴滴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有如催命的音符,郑新的裤子已经湿了,双手抱着头,只顾嘶声求饶。
花羽轩冷声道:“你不拿人命当人命,下令杀人时多么威风,怎么没想到人家会来寻仇?你手下的人命不止宁氏夫妇,死了并不冤。”
郑新嘶声大叫,嗓子都破了音:“不过是些平头百姓,他们的命怎么能和我比?!”
花羽轩的声音更冷:“哦?有什么不同?不如我将你切开来,看看你到底金贵在哪里?!”
郑新的一声“不要”还未出口,剑光已经罩下,他在最后一刻视线翻转间看见了自己无头的尸体,脖颈上的断口鲜血喷涌,‘确实没什么不同的。’他想。
当天晚上,花氏兄弟便将郑西头、郑新等人的人头送了过来,宁焕两只手拎着郑家父子的人头走到城外,将人头放到了父母小妹的坟前,痛哭了一场,回身再次向归尘磕了三个响头,发誓此身入鬼谷,当以鬼谷守规为先,从此断绝俗世牵绊,一心传承鬼谷医术。
诸事已毕,次日几人辞别了花氏兄弟,并婉拒了花氏兄弟要送他们出城的好意,打算返回鬼谷,却在城门口看到了熟人。
来人一身黑衣,高大挺拔,面容俊朗,腰挎双刀,手上牵着一匹枣红马,在晨光中笑出了一口白牙。
归尘默默的叹了口气,向拓跋锐拱了拱手:“拓跋兄别来无恙?”
拓跋锐两眼直直的看了香草一会儿,回礼道:“归先生,别来无恙。”他看了看余乐,笑道:“余公子。”最后才看向香草,轻声道:“香草,别来无恙。”他平日豪爽粗犷,此时声音却缱绻温柔,尽显铁汉柔情。
香草脸一红,心莫名的颤却了一下,低声道:“拓跋大哥,你怎么来了?”
拓跋锐柔声道:“我安排好了国中事务,这才得了空,出来寻你……咳,寻你们。”
余乐道:“我们正要出城,这就回鬼谷了,你来了也没用。”香草轻轻的拉了下他的衣角,余乐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拓跋锐目光一闪,道:“回鬼谷?归先生可觅得高徒了?”他这才注意到归尘身边跟着一个孩子,长得眉目清秀,雪肤粉唇,稍显瘦弱的身子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袍子,漂亮极了,只是那本该天真的眼睛里却有着过早的成熟感,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事,见他看过来,小孩行礼道:“小子宁焕,见过拓跋大侠。”
拓跋锐郑重的回了礼,道:“抱歉,刚才没能注意到你,在下拓跋锐。”他在身上摸了一下,解下腰间玉佩递过去道:“仓促见面,没有准备,还望宁贤侄不要嫌弃。”
宁焕抬头去看归尘,见他点了点头,这才神情严肃的接了过来,学着归尘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不介意,也不嫌弃。
香草抿嘴笑,抬手爱怜的摸了摸宁焕的头,宁焕依恋的蹭了蹭她的手,拓跋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暗道这一步走对了,看来这个小孩在他的追妻之路上即使不成助力,至少不会成为阻力。
余乐撇嘴,归尘笑着拉起他的手,几人转身出了城,余乐和香草、宁焕、归尘上了马车,拓跋锐骑马跟随,一路说说笑笑,向鬼谷的方向走去。
然而没走出多远就见前方扬起烟尘,一队骑士纵马奔来,为首之人高大俊美,只是十分瘦削,两道长眉紧锁,抿着略显苍白的薄唇,面色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他身着藏青色劲装,骑着一匹毛色墨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骏马飞驰而来,赫然正是林飞羽!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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