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鬼牙峰下是是野狼谷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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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飞羽听了莫离和邹刚两人的述说,脸上并没有表情,周身却有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手里握着血布,拳头用力得咯吱作响,他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勉强平复了一点呼吸,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不急,不急,先关着,可以送饭,不要给水,先渴几天,我慢慢与她们玩儿。”
    他伸手掀了被子,就要下地,莫离膝行了一步按着他道:“将军,您要做什么?军医说您心脉受损,需要静养。”
    邹刚也急忙上前扶着他道:“是啊,您要做什么,吩咐我们就是了。”
    林飞羽低着头道:“我要去寻惜元。”
    邹刚的声音也含着悲意:“属下已经去找过了。”
    林飞羽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道:“你找到了吗?”
    邹刚“砰”的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有些哽咽道:“公子跳崖的地方是鬼牙峰,属下将将军送回来后就带人去了山崖下,可鬼牙峰下是……是野狼谷,那里到处都是饿狼,属下等冒死进去搜寻了一天一夜,到昨晚天黑之前,找到了……找到了公子当天穿的衣服碎片,当时那衣服正被好几只饿狼争抢撕扯,已经碎得不成样子,公子的尸……身体只怕……只怕……”
    林飞羽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沉沉道:“衣服呢?”
    邹刚忙起身,从外间小塌上拿来了一个布包,重新跪到床前,将布包打开,露出里面满是血迹的碎布,林飞羽撑着身子,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些血布,良久,他喉头动了一下,鲜血滴滴答答的从嘴角落了下来,融入了碎布上暗红的血迹中。
    邹刚和莫离大惊,忙抢上前道:“将军!你怎么样?”
    然而林飞羽已经倒了下去,倒在莫离的怀中,一颗滚烫的泪珠落了下来,迅速被莫离肩头的衣料吸收了。
    ***
    第二天一早,进宝终于清醒,知道了步惜元的死讯,一直在嚎啕大哭,他平时虽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嘻嘻哈哈的,其实并不是个软弱的人,可这样一个大男孩却哭得像个真的小孩子,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一整天一口东西也不肯吃,他在傍晚时去看了仍在昏迷的林飞羽后,自己一个人偷偷去了野狼谷,他仗着轻功好从一只狼嘴里抢下了一块碎布,可他毕竟被下了很久的**,身体被侵蚀的很严重,又一直没有好好进食,整个人都虚弱得很,还是莫离及时发现,带人去将差点被饿狼分吃了的进宝救了回来,他回来了就一直对着那块碎布哭,眼睛肿成了一条细缝儿,一直在说:“公子我对不起你!”直到被邹刚一掌打晕了,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过了几天,招财和多喜终于赶到,不曾想一进将军府就闻得噩耗,面对生死也能沉着冷静的招财愣了很久,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滚落了下来,他不能相信,在那样惊险的雨夜,步惜元都被他保护得毫发无损,一路的追杀他也能在唐锐的护持下死里逃生,却最终命丧在了所有人都认为对他最安全的扶风城,招财身上的伤还没好,悲痛之下竟也吐血昏迷了。
    多喜这个八尺铁汉也哭得像个孩子,他想起上次见面时步惜元虽然瘦了很多,精神却很好,临别时殷殷嘱咐自己要好好照顾招财,不必太着急赶路,他会在扶风城等着他们,没想到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那个在晨曦中向他挥手微笑的人却已经魂归地府、尸骨无存了。
    林飞羽的一场大病病了很久,短短半月人就已变得形销骨立,他刚能下地就去了地牢,疯狂的砸碎了萧婉的十根手指,萧婉从小到大一直锦衣玉食,如今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呆了这么久,饭是馊的,水只够她渴不死,尖叫怒骂只能得到冷眼,郡主的身份丝毫没有用处,早已觉得无法忍受,此时又被砸碎手指,痛彻心扉,对林飞羽什么崇拜爱意也没有了,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怨恨,她昏过去好几次,满头冷汗,一醒来就用尽力气尖声大骂,林飞羽满面阴沉,仿若恶鬼:“你说得没错,是我不信他,是我逼死了他,如今我已经下了地狱,你不是想当将军夫人吗?来陪我一起痛苦吧!”他在萧婉的面前亲手掐死了她的侍女,每天朝夕相伴的人颈骨被捏碎的声音和那双瞪大的、充满了血丝和恐惧的眼睛就像一个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恶梦纠缠着她,她不断的疯狂大叫,几天后终于受不了,一头撞在墙上,以撞碎了半颗头颅的代价结束了这场恶梦。
    皇宫
    大殿上,监察御史范文彬正在跪地谢恩:“西南河道贪墨一案,涉案官员二十六人,贪墨白银三千万余两,证据确凿,已经全部捉拿归案,押入大理寺天牢候审,臣查案期间,屡遭刺杀,幸有皇上亲派高手前来保护,才能不负天恩,顺利查清案件,安全回京。
    皇恩浩荡,臣万死难报,唯有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能报皇上隆恩之万一!”
    萧烨坐在龙椅上,勉强笑了笑道:“爱卿乃是国之栋梁,为朕分忧,为查河道贪墨案身陷险境,朕岂能视而不见?派人去随行保护也是常理,不必多言。”
    范文彬跪伏于地,痛哭流涕道:“谢吾皇隆恩,臣,誓死追随皇上,万死不辞!”
    下朝后,萧烨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朕让你们去杀林飞羽,你们居然阳奉阴违,跑去保护范文彬!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下面跪着的黑衣人磕头道:“皇上,属下冤枉!是皇上传来口谕,言道刺杀的任务另有安排,命我等改道去保护范大人!”
    萧烨“砰”的一声将雕龙笔筒摔得粉碎,怒喝道:“胡说八道!朕何时传过口谕?!”
    那人伏地道:“皇上,此事千真万确,是得喜公公亲自来传的口谕,属下怎敢欺瞒皇上?!”
    萧烨喘了几口气,缓缓道:“得喜?”
    那人肯定道:“回皇上,的确是得喜公公,若非是得喜公公亲自来传的口谕,属下等怎敢擅自改道?!”
    萧烨低着头,沉声道:“你先下去吧。”
    那人道:“属下告退!”忙不迭退下去了。
    萧烨在龙椅上坐了一会儿,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扬声唤道:“得喜!”
    得顺忙走进来道:“皇上,奴才在!”
    萧烨挑眉道:“怎么是你?得喜呢?”
    得顺低眉顺目道:“得喜公公今早说与皇上告了假,奴才也不知道他在哪。”
    萧烨脸色一沉,道:“去查!看他是否出了宫!”
    得顺忙道:“是!”躬着身退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禀告道:“禀皇上,宫门守卫说不曾见过得喜公公出宫。”
    萧烨喝道:“去找!一个时辰之内,把他给朕找到!”
    得顺苦着脸道:“是,皇上。”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整个宫里几乎都被翻了个遍,却连得喜的头发都没有找到,萧烨又气又急,差点将得顺拖出去砍了,还是得顺在生死关头灵机一动,叫道:“皇上!奴才有话要说!得喜公公这一阵子一直有些不对!”
    萧烨阴沉的瞪着他道:“他有什么不对?”
    得顺忙道:“回皇上,得喜公公这些日子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对奴才说些皇上您平日里的喜好,比如您喜欢喝些什么茶,呈上来时要几分烫;您的笔架上的笔要如何排列您才用得更顺手;您夜里批奏折时什么时候应上茶水,什么时候要上点心之类,而且他一直心情很不好,总是在叹气,今早走时还从门缝里看了您好长时间。”
    萧烨心里一沉,问道:“你是说,他将朕平日里的喜好断断续续的告诉了你?”
    得顺道:“是,皇上,得喜公公对皇上的喜好观察细致,奴才自愧不如。”
    萧烨又问道:“你确定,他没有出宫?”
    得顺道:“没有,今天所有城门都没有得喜公公的出宫记录。”
    萧烨喃喃道:“他没有出宫,又将朕的喜好都交待给了你,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对!”他瞪着得顺道:“你们刚才找他时,可有找过芳华殿?”
    得顺道:“不曾,芳华殿平日里除了洒扫,一般没人过去的啊。”萧烨的整个压抑的童年、所有的耻辱磨难几乎都在芳华殿中度过,母妃也是在那里死去,芳华殿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个讨喜的地方,他登基后,芳华殿几乎荒废了,平时只有定期洒扫的宫人才会过去,他们搜查时,自然也没有注意那座无人的宫殿。
    萧烨一甩袍袖,大步向芳华殿走去,他有一种感觉,得喜就在那里。
    进了芳华殿,萧烨径直走向自己以前的房间,得喜果然在里面,他垂着头坐在脚踏上,那是他登基前得喜最常呆的地方,他每天清晨都会坐在那里等他醒来,一见他睁眼就会笑得两眼弯弯,晚间就坐在那儿小声跟他说话,等他睡着了,他常常会坐在那里倚着床边浅眠,给他守夜,一旦他有丁点动静,得喜就会马上起身问他需要什么。
    萧烨缓缓走进门,心里慌得厉害,却见得喜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似乎是松了口气,冲他笑了一下,很浅的那种,近几年经常能在他脸上看见的笑:“皇上,您来啦?”
    萧烨见他没事,之前被恐慌压抑住的怒火又窜了上来,不过他到底对上次得喜差点死去的事有些后怕,没有上前动手,只深吸了口气质问道:“朕念着以前的情份一直想要好好对你,可没想到朕对你好,却养出了一头白眼儿狼来,上次你给步惜元递消息你说是为了报林飞羽救朕的恩情,那这次你假传圣旨又是为了什么?不要再做出那副委屈的样子,朕给你机会解释,你若说不明白,朕决不轻饶!”
    得喜轻轻倚在床边,微蹙了下眉头才慢慢说道:“这次是为了我自己,皇上,得喜背叛了您,自知罪不可赦,不敢申辩求饶,您刚才说还念着从前的情份,得喜不求您原谅宽恕,只求您,再好好的跟得喜说几句话,就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作者闲话:

    今天晚了,上两章以示歉意。
    话说,为什么PK值停滞不前了?我好伤心,小伙伴们都抛弃我、抛弃惜元了吗?负!心!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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