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那时花开 64 头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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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回学校的路上,梅飞飞向江玉容大致讲了昨晚的事情。她这才把刚才的话问出来:“那你现在什么打算?难道真的和他重新开始吗?”
“当然不!”梅飞飞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只照顾他一下,这和重新开始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江玉容撇撇嘴,“你这么容易心软,难保就不会再次点头。”
梅飞飞失笑:“容容,我这人是容易心软,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原则,或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不管怎么说,他这次终是为了我才受伤。他身边没有旁人,我来照顾一下,不算过分吧?你不知道……”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医生说,他的手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啊?”江玉容吃惊,“这么严重?”
梅飞飞点点头。
“这样啊……”江玉容叹了一声,担心地又觑她一眼,“飞飞,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当然!”梅飞飞正色道,“感激是感激,爱情是爱情,这岂能混为一谈?”
江玉容认真看了看她:“飞飞,去年我告诉你他很花心的时候,你貌似没有这么头脑清醒啊!”
梅飞飞怔住,的确!那时的她,尚沉陷于前世的感情失败中不能自拔,未免太单纯,太渴望爱情了吧?以至于安迪的柔情攻势一下就将她攻克了,许多许多细节问题,她竟然都没有去细想。例如,来Z大的第一天,其实安迪为什么要主动来招呼她?又为什么要主动送她去宿舍?后来,又为何力邀她参加迎新晚会,又如何得知她军训受伤?……这一切,都是他刻意为之的吧?她是一只美丽懵懂的猎物,而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她既然入了他的眼,自然无法轻易逃开。倘若换成是现在,只怕安迪就不能再这样轻易打动她。
江玉容没有注意她的出神,迳自说道:“看你现在这样,真无法想像,当时你就那么飞蛾扑火地扑上去了呢!”
梅飞飞回过神来,轻轻一笑:“是啊!感情的事,真是不能解释。”
“哎,那你和那个傅远,算是怎么回事啊?”江玉容又八起来,“你们是不是……嗯?”
“瞎说什么!我和他现在只是好朋友,知己的那一种,明白吗?”梅飞飞瞪她一眼。
江玉容嗤笑一声:“拉倒吧,飞飞!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纯洁的友谊!你敢说傅远对你,没有一点别的心思?”
梅飞飞愣了一下,笑起来:“好吧,就算从前有,现在也未必有,就算现在有,将来也不会有!”
江玉容翻个白眼:“什么有啊没有啊!我要被你绕晕了!”
“你不知道,他还劝我考虑一下再接受安迪呢!”
“啊?不会吧?”江玉容张大口,“他,他,他那时还把安迪揍成那样了……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梅飞飞不去理会她,“寒假的时候,我早和他说清楚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好朋友!明白了吗?再说了,我不可能会接受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江玉容不依地道,“他有什么不好?他以前得罪过你?但你都原谅他了啊!”
梅飞飞撇撇嘴,不回答。
所有的谈话,只要一牵扯到这个问题,就无法再继续。她既不能向江玉容解释前世的事情,也不能向自己解释清楚此时此刻对傅远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像是重生伊始爱恨难分的纠结,又不像后来避之不及的逃离,也不像是前世对他那种死心塌地的跟随,更不像去年对安迪那种沉迷不已的沦陷。自从她在病房对他狂发了一通脾气,自从她认清了这一个傅远已不是前世的傅远,自从她在同学聚会上顺从了自己的真心,再次允许他的靠近,她发现自己便对他产生了这种新的感觉。
知己,这个距离不远也不近,刚刚好。这使她有一种淡淡的心安,她能在心里感觉到,他会在那里,某一时,某一处,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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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梅飞飞拎着饭来到医院。远远的,在走廊上,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安迪病房之**着。正要走近,那人眼尖地看到她,立刻从另一个方向急急走了。
梅飞飞来到病房门口,房门紧紧关着,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咬了咬唇,敲敲门。
不出片刻,钟灿华便打开了门,看见是她,顿时喜笑颜开地道:“哎哟,我这是十盼红军,总算把你盼来了!”
梅飞飞笑了笑没说话,瞥了他身后一眼,安迪期待的目光正表露无遗地望过来。她装作没有注意到,迳自向钟灿华说:“钟师兄,我在这里照看一会儿,你晚点再过来吧!”昨夜是因为不便通知他,她才在医院陪了一晚,如今实在不方便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钟灿华愣了一下,回头看安迪。
安迪的脸色仍然不是太好,但明显已经精神得多了,此刻闻言,眼中快速地掠过一抹遗憾,但随即向他笑道:“只能麻烦你两天,不如先回去收拾妥当再来吧!”
钟灿华又看看梅飞飞,耸耸肩道:“不敢不敢!伺候安大主席那还不是我的份内事嘛!”说着嘻嘻一笑,自行闪身出去,临去之时,还体贴地带上门。
“好点了吧?”梅飞飞一面问,一面走到床边,把饭放到床头桌上。
“嗯,好多了。”床头已经摇高,安迪正半坐在床上,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
她看了看他受伤的右手,又端详一番他的脸色,对上他的目光,又很快转开,这才点点头:“看起来是好多了。肚子饿了吗?吃饭?”
“好!随你。”安迪笑道。
梅飞飞不接腔,把床尾的小餐桌给他置在床上。
“昨晚,谢谢你,照顾我一夜!”安迪说。
“这有什么好谢?要说谢,也应该是我。”梅飞飞撇嘴。
“我都听护士说了。昨晚我烧得很厉害,是你一直守着,又帮我冷敷降温,折腾了一夜……”说着仔细看她脸色,见她眼眶下仍有淡淡的淤青,又略带歉意和心疼地道,“你累坏了吧?我自己倒是什么也不知道,只隐约得觉得你在身边,于是睡得很沉……”
“你没事就好。”梅飞飞自动忽略他后面的话,将饭盒打开,放在小桌上,又拿出一把小调羹,“能自己吃吧?”
安迪的笑容有些黯淡,但还是点了点头,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调羹舀饭。然而,一来左手原本就用不惯,二来毕竟重伤未愈体力不济,一条青菜舀了两下没舀起来,便有些疲惫地停下了。
梅飞飞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接过调羹,妥了一勺饭菜,送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