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 193.浮生云梦之续忘断(忘)取断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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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十里红妆,不及君兮,凤摇珠钗,披肩玉帛,炽红盛装,长裙霏扬。使女梳髻,执镜欣悦,欢甜笑音,宛若讥讽,身侧鄙夷,面无喜色,扯落红盖,悻悻而去。
起轿之时,人声鼎沸比肩继踵,枝梢系带鲜花铺路,四方锣鼓响遏行云,到处洋溢新婚美好。领头御马人,王侯爵位玄端服制,黑红环绕错落有序,高大威武英姿焕发,却看不清冠帽下的仪表。缱绻相守的祝福,百年偕老的期盼,皆是不作数的“遗弃”。
悱恻凄切,了无残生,哽咽流尽,似笑非笑。手抵扶轿,失态跑出,顾眸流盼,几许痴缠。煜煜生辉的嫁衣,活灵活现的孔雀,每一根都是鲜妍的色泽,阳光折射之上,金灿耀眼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来了!”女子眼中闪着光,轻唤间移步走去,每迈一步事关家中荣辱,心中揣怀的思慕苦楚顷刻涌现,岂料,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我不适合你……”
“啊!”一声叫喊,谨诺拿起身旁的石头抬头看向四周,“糟了!砸到阴沉女了,快跑!”孩童撒腿便跑,谨诺没有回应,望着石头发呆。“没追来吧!”“你是怎么回事,扔个石子还能掉到树上!亏得我们跑得快!”“一连消失几天,哪曾想会在树上睡觉?”稚嫩的嗓音夹杂着埋怨与委屈,不停的摆弄手指,言道“她不会告诉父母吧!”“管她呢!我肚子饿了,赶紧回家!”“我……”孩童还想说什么,望着村内那颗歪脖子树,“快走了,晚了父亲会怪罪的!”
另一边洛淳坐在茶楼里等待初蒙,微抬茶碗秀眸凝神。不论容貌气质还是穿戴打扮都令茶楼客人觉得新奇,纷纷投出赞叹倾心的目光。这时的洛淳脑海中回忆着初蒙的话,“我们来到了谨诺仙人的成年时期,主项二十九年乃是最为混乱的时刻,人心不古妖魔横行,王位的争夺叠楼的人命,糜烂的生活腐败的政治,双重施压之下的人类为了得以存活,皆变作了行尸走肉。”“王权争夺?又在百年前?可是弘真的老祖宗?”“正是,上个先帝存有私心想子承父业一吞独大,让自己的嫡子继承大统,违背了明君榷彧“依贤护民”的成王初心。不料,那嫡子并非忠良之士,又在其母的溺爱下为非作歹肆意妄为,继位来的暴行不亚于当年的邹绍。他的行径令朝中重臣颇为不安,反倒给了庶出的皇弟一个绝妙的机会,他联合重臣蓄意谋划着王位。而在朝为官的朱家人,也在积累人脉助长势力,为百姓遭遇的苦难抱不平。”
“三方势力,一触即发。结果我是知道的,可,他们怎么办?经过战争洗礼的人民,又能剩下多少。”洛淳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放下几枚铜钱走出茶楼。“依旧如此混浊。”洛淳想趁初蒙未归,平息自己的心情。所以未曾注意过往民众,“难道循规蹈矩一贯的动乱生活让你们丧失了本心吗?丧失了希望,更泯灭了活下去的动力吗?”
“洛淳!”“你是谁?”“认不出我了?”女子把面具摘下,洛淳欣然叫道“初蒙。”初蒙递给洛淳面具“你戴上以防万一。”洛淳看了一眼撇嘴不快,“好丑的面具,与我的衣衫甚是不搭。怎么不寻个帷帽幂篱?”“拜托,我们身处的是乡间的街市。有这些东西就不错了,像帷帽亦幂篱须得逢年过节才会有人卖呢!”初蒙不耐烦的催促着。
洛淳苦笑了几声“说到底你是不信我,怕我惹出什么麻烦!”“我的确怕你冲动误事,有了它没人认出我们,百年后我们依然在寒洞与谨诺仙人初遇。”“对,是我考虑不周。”洛淳将鬓角的头发放在耳后,自责的说道。“走吧!”二人的身影在长长的街道中逐渐褪去。斜阳的光辉洒在黝黑的石子路面上圣洁无暇,随后一盆脏水的浸泡刹那消逝。
谨诺摸着干扁的腹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路上的人一见到她,便开始聚在一块指指点点。谨诺闻到食物的香气,只是抬头寻找却被突如其来的臭鸡蛋打中,蛋液顷浸眼底,谨诺把头低得更低了,快步逃离。他们的谩骂嘲讽并未随着谨诺的低声下气减缓,“这是谁家的姑娘?”“邻村跛二家的。”“咦!跛二不是有个儿子吗?年纪不过七八岁,怎么冒出这么大的孩子?”只见妇人眉眼略转,潜在危险远离,咧嘴扬鼻跟着大伙一起吐吐沫,“她是跛二老婆带来的孩子,打小痴傻又不爱说话,身上脏兮兮的有股恶臭。总之,是十里八乡人人可欺的对象。传言她属阴者存于“阴间”,非执意留在凡间祸害了家人,命里丧亲,曾克死过自己的生父,她母亲对此怀恨在心,久而久之对她疏远,更不教授女子之道。什么持家待人纺织耕作,或是上敬公婆下育儿女,均是个愣头青。男人们见了她啊,都避之则吉,有谁敢娶她啊!”
“可怜呐!”“呸!我可警告你,再说这话你同她一个下场。”妇人有些恼怒,指着问话那人势力嚷道,随后笑着挥袖走开。问话那人忽然感受四方的目光注视,低下头刚要退下,便被突如其来的大手吓得止步,妇人捂着自己红肿的双颊,“贱货,瞎说生事!要你好看!”妇人委屈的不敢掉泪,男人还不依不饶的骂道“卑贱的东西,当心大爷我休了你!赶紧滚!”
妇人勉强起身跑走,周围的人都在哈哈大笑,有的甚至说些冷嘲热讽的话,“追什么追!就该管管!”男子没有追,佝偻身子笑脸相迎给众人赔不是。方才的盛世凌人早已全无,“牛哥,对不住了让您老人家看笑话了。”尤其在两位青年男子面前更是不停的俯身哈腰,慌忙道歉。
“**子,你这新买的媳妇还没调教好啊!”“说的是,说的是。”**子点点头,“回去我定要臭婆娘好看。”“你这人不人狗不狗的土渣都有媳妇了,看得我们哥几个很是羡慕呢!”牛蟠身旁的男子拿**子打趣开玩笑,虽是笑着说但奚落挖苦之意确是十分明显。
“瞧您说的,我的不就是您哥俩的嘛!”**子见半天没回答,挑眼道“您若喜欢不如我来安排!”**子露出奸诈之色,搓着手掌向前靠。“行了,又不是没玩过。”牛蟠伸手拉起**子,悄声喊道“新婚之夜我可是赶在你这个新郎官前头,替你查验了一番,不是处女身,没兴趣!”
众人一阵大笑,牛蟠的附耳低语乃是扯嗓子的当头一棒,**子顿时不知所措更是没脸继续待在这里,他心中很恨,无奈牛蟠牛魄是县令的亲外甥,他只能默默忍受。**子咧嘴笑着诉说家中有事想要离去,牛魄不准接着羞辱,他不由得攥拳臆想脑海中他们哥俩在众人面前跪地求饶的画面。
“你要想清楚,是我们哥俩给你物色这个新媳妇的,穷酸不懂感激也就罢了,不要触碰我们的底线,引我们不快!”“是是是,大爷,不,老爷,不,救,救世主,祖宗,您,您说得对!”“哈!”又是一阵捧腹大笑,牛蟠打着哈欠,“算你走运,我累了,我们走!”牛蟠已有休息之意,可牛魄并未困乏,他对着牛蟠使眼色,牛蟠止步转身掐着腰。众人见此情形也回过神来,一副副看好戏的模样。“你叫声爷爷,行礼便可回家。”**子弯腰缓缓下跪,牛家两兄弟的笑意增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就是,赶紧的!”四周不断传出烦躁蛮横的指责,“别让牛哥他们等急了!”**子有些犹豫,他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脸,万一跪了,以后自己可是第二个“谨诺”了,谨诺好歹身上有恶臭,牛蟠等人只会站得远远攻击,自己今时处境可比谨诺难上千倍呢。
“**子,你行不行,敢吊着两位爷的胃口,你不要命了!”几个人靠近**子挟持施压让他跪,“拿开你们的手!孝敬两位爷是我**子自愿的,用不着你们帮!”**子大喊,“哟!真硬气啊!”脱离束缚的**子心一横,闭目要跪。
“住手!”突然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牛蟠身边的几个随从见状与女子打斗,三个回合败下阵来,倒地唉叫。“你是何人?插手我们的事想死吗?”牛魄指着女子问道。“我只知道平民犯错自有明训律法处置朝廷官员羁押当今皇上定夺,你们目无法纪恣肆欺压,才是不要命!”
两兄弟对视一眼,二对一试图擒拿。洛淳好歹是女娲后人有些基础,两兄弟也并非出类拔萃骁勇善战之人,对付他们轻而易举。谁曾想那兄弟见不敌,使诈向洛淳吹迷烟,洛淳吸入瘫倒在地。牛蟠径直向前,要揭开面具。牛魄觉得似有不妥,出言阻止。
“瞻前顾后,别说一个小女子,就算是天皇老子照揭不误。”如此洛淳的样貌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原来是个美人,我喜欢。”牛蟠惊呆了,少顷激动的大笑,看她的穿着不凡,询问着“你是哪里人?报上你的闺名,我牛蟠去提亲。”“你动不了我!”洛淳霸气的回答让兄弟二人一时思忖,接着愁眉不展。
“说了等一等,你怎么就这么心急。看她样子不像是这附近,倒像是王宫贵族的公主小姐。”“那,怎么办,如何是好?”牛魄看了一眼理直气壮的洛淳,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依我之见还是……”
“呃,呃!”际遇排斥的谨诺用尽身力回到山林,望着清澈见底的河流,她不敢上前。环顾四周后,慢慢的挺直身躯,走向河流,在即将触碰水流之际,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停止饮水的动作,余光扫射背后。“为何不反击?”谨诺听后,继续舀水饮下,但她始终不愿看清湖水映射的面容。起身便要往里走,“我可以教你武功,虽不精进倒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