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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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幸运的是,南宫羽在附近发现了陶土,他有个朋友就是开陶艺馆的,创业的时候南宫羽也出了把力,所以对陶瓷工艺比较了解。
一口气烧制了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因为没有拉坯机,做出来的形状并不是太完美。成功后,又做了许多耐烧的锅。
用石头在洞口砌了个灶台,把陶锅放上头,点柴火烧了一大锅热水。接着放剁好的肉和骨头,咕嘟咕嘟炖了好久。
虽然没什么调料,但原汁原味也够香了,最后加了适量盐进去。南宫羽拿了个陶碗盛了点儿汤,喝了口,味道真是鲜美,这满满的幸福感差点没让他在后背长俩翅膀飞起来!
果然,劳动人民最幸福啊!这可是他来这兽人大陆的第一口汤!
小傻帽特贪吃,闻着那味儿早上蹿下跳了,比什么时候都欢脱。南宫羽用胳膊夹起它,盛了两碗带肉的汤端到外头的平坦的大石头上,把傻帽放了下来。
连个桌子也没有,平常蹲地上吃,这回有碗有汤的,再趴地上也太狼狈了点儿,这才找了个大石头当桌子。
“好喝吗?”
小傻帽伸着舌头不停舔碗里的汤,都懒得搭理他。南宫羽笑着想,这小家伙能化成人形的话,一定是个白乎乎的小奶娃,他倒是挺期待的。
“哇,好香!”乔伊抱着一身兽皮衣跑了过来,一脸新奇地望着石头上的特大号陶碗,“南宫,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叫碗,里头是我炖的肉汤。”
南宫羽走到灶台前,从陶锅里盛出一大碗肉和汤,递给乔伊。乔伊喝了口,眼睛都瞪出来了,不敢置信地说:“你竟然能把肉做的这么好吃!”
一辈子只吃过烤肉的人当然会觉得好吃,说起来南宫羽也挺服气的,兽人和雌性一辈子就吃过两样东西,各种烤肉,各种水果,还一副不会腻的样子。
“科萨,这美丽的毛皮是送给我的吗?”
“呃……这是给南宫的……”
“你!”
吃东西的二人朝声源地望去,原来是科萨和安利。科萨手里抱着一张很大的白色兽皮,看起来很稀有,安利在旁边一脸气愤,直勾勾盯着那毛皮,差点动手去抢了。
乔伊对他说起过这个安利的性子。
安利的父亲是翼虎族部落里头非常强大的兽人,在部落里威望很高,安利很受宠爱,所以性子有些跋扈。他不太喜欢比自己好看的雌性,并且希望所有兽人都能围着他一个雌性打转儿,所以部落里的雌性并不太喜欢他。
翼虎部落很大,但南宫羽忙着迎接漫长的雨季,生怕自己过得不够舒服,所以也没怎么在部落里逛。
虽然安利忿忿不平,科萨还是抱着兽皮走了过来,羞红着脸送给南宫羽。而乔伊也将来时拿着的那件兽皮衣服送给了南宫羽。
作为回报,南宫羽送给他们一人一个大陶锅,和几个陶碗,并教给他们使用方法。
又多拿了两只碗,请科萨甚至是安利一起喝汤吃肉。这种带着骨髓油的浓汤和炖肉特别香,安利虽然一脸别扭,还是接过碗吃了,还吃不少。没多久,那么一大锅的炖肉被四人一兽瓜分殆尽,汤都没剩。
“对了,乔伊,你能帮我告诉部落里的人,我这里还剩下几个锅和碗,他们如果有兽皮的话,可以拿来换。”这是南宫羽早就打好的主意了。
乔伊一口答应。安利虽然不喜欢南宫羽,但看着那个能炖出美味肉汤的大陶锅,还是满眼的渴望,于是转头就托另一个雌性抱着兽皮到南宫羽这里换了口锅。
南宫羽望着厚厚一摞兽皮,心情非常不错。这里头最好的自然要数科萨送来那张,他打算用这张皮做个衣……“傻帽!!”
南宫羽顶着快把头发烧着的怒火,一脚把小傻帽踹到了洞口,心疼地把那张被傻帽咬的稀巴烂的兽皮拿了起来。
离雨季就差那么一张好皮了,转眼间就成了渔网,他能不气吗?
小傻帽翻了个个儿爬起来,委屈巴巴地溜过来蹭南宫羽的裤腿,却又被他一脚踢开。
南宫羽把兽皮扔到地上,压抑着怒气,道:“滚出去!再过来直接把你炖了!”
小傻帽听了,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见南宫羽无视它,便抬着脑袋朝他凶巴巴地吼了两声,蹬着小步子跑出去了。
南宫羽斜眼看了看小傻帽跑远的身影,心里头的怒火倒是平复了许多。算了,他一大男人和这小动物计较什么。抬步走出洞外,小傻帽已经不见影了。
“骂两句就跑?”南宫羽火又上来了,转身回到了洞内。
他用今天得到的兽皮缝了张厚实的褥子和宽大的毯子,又将第一天小傻帽抓的那只小兽的毛皮做了只枕头,填充物就是被傻帽撕成渔网的兽皮。
当时路斯挖这个山洞的时候便做了张宽大的石床,南宫羽把新做好的被褥铺了上去,软和的枕头放在最前头,瞅着有一种原始的家居感。
剩下的一些兽皮,南宫羽全缝成了一张,叠起来放到一旁。等到天气恶劣的时候,可以挂在洞口处遮风挡雨。
转眼间,天色不早了。南宫羽把剩下的肉在陶锅里炖上,就等着小傻帽回来了。
肉已经炖烂,兽人世界独特的两个大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小傻帽怎么还不回来?
南宫羽越是等,心里头越有些慌,开始反思自己对傻帽的态度对不对。
在他眼里,小傻帽就是一个小宠物,和那些小猫小狗唯一不同的是能听的懂人话,平时能帮着打打猎之类的。但实际上,小傻帽也是一个兽人,只不过还没成年而已。它就像一个孩子,而且是有思想的。
可是他待它却好不了哪儿去,平时当个球拿脚拨楞着玩,生气了便一脚踹开,实在太枉顾小傻帽的自尊了!如果它的形态是一个小孩子,而不是小兽,那他这样的对待不是泯没人性吗?
自责的南宫羽老父亲般坐在洞口大石头上等候着小傻帽的到来。终于,前方幽暗的森林里传来几声奶凶的吼叫,南宫羽上了发条似的从石头上窜起来跑了过去。
“傻帽……”
南宫羽一眼看到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把它两个爪子抬起来抱进了怀里亲了两口,“不生我气了吧?”
小傻帽用舌头在南宫羽脸上舔了舔,吼了一声,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空气中有丝血腥味儿,南宫羽朝地上看去,一个比小傻帽大了十几倍的庞然大物把他吓了一跳,好在是个死的。
柔和的月光下,南宫羽辨认出这个野兽的兽皮和科萨拿来的一样,此兽尖嘴獠牙,爪子锋利,看着比什么豺狼虎豹可怕多了,这小傻帽是怎么把它杀死,又拖到这里来的?
南宫羽的心里有些酸酸的,想不到自己竟被一只小动物感动到了。他第一次深深觉得,这个被他称作是小傻帽的家伙,是有感情的,不是所谓小猫小狗。
小傻帽又吼了两声,舔舔他的脸,像是在邀功。
真是够可爱的,可爱的让人有点心疼。南宫羽狠狠亲了它一口,道:“给你改个名字,这么能干的小东西,叫傻帽不够威风!”
南宫羽动了动脑筋。这里的人取名比较西化,西方比较威风的名字,他知道的莫过于“凯撒大帝”,于是南宫羽道:“就叫森帝好不好?”
森林里捡到的凯撒大帝,够威风了吧?不过叫着怎么有些耳熟呢?似乎和某个跳水明星家的小孩有些像……
小傻帽吼了两嗓子,没反对,这名字就这么叫下来了。南宫羽一手抱着小傻帽,不,它现在有个尴尬而不失响亮的名字叫森帝。另一只手拽着那野兽的角往前走。
真是够沉的!比死猪还沉!也不知森帝怎么把它拖那么远的?好在南宫羽是个纯爷们,不怕干力气活,要是咬咬牙,还能坚持一路的!
终于把野兽拖到了洞口不远处。南宫羽没再管,准备明天再处理。接着他心甘情愿地伺候着森帝吃饭,洗澡,最后是睡觉。
有了新的被褥,再也不用睡冷床板了。洞里那堆柴火还在噼里啪啦燃烧着,尽管这样,山洞里头依然不明亮。
不过几天时间,离之前的生活仿佛隔了几个世纪,再也触不到一丝熟悉的影子,没有任何现代科技产品,甚至连屋舍农田都没有,整个世界一下子变成了个零,所有一切都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
奇怪的人,奇怪的世界,像是一个奇怪的梦。梦醒了,他还在这里。
为了节约电量,这两天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南宫羽按了开机键,等屏幕慢慢变亮,打开微信,点开最上头,陆长卿给他发的消息。
“南宫,早点回来,我有话想当面对你说。”
“注意安全。”
这是最后两条消息,发来时他大概躺在船上睡着了,还没来得及回复。南宫羽盯着这两行字看了一分钟,最后点开陆长卿的头像,心情沉重地望着那张英俊的脸。
他知道陆长卿想说什么。如果能够回去,他会接受陆长卿吗?
南宫羽不知道,他没有爱过人,陆长卿是他的兄弟,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一度不想让二人之间的关系变质,却也,无法真的看着陆长卿难过,明明是不可一世的人,偏偏对着他露出那种乞求和卑微的表情……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南宫羽闭上眼睛,按了关机键,把身边一直抬着脑袋好奇张望的小兽拿了起来,放到胸口抱着。没这小东西,在这陌生的兽人大陆,他会更加孤独吧……
森帝往前爬了爬,舔了舔南宫羽的眼睛。南宫羽没动,心里想着如果在原来的世界,有这样一只小狗舔他,他一定把它扔垃圾桶里,再回家冲两个小时的澡,毕竟之前他总觉得动物身上不太干净。
森帝又舔了舔他的鼻尖,南宫羽觉得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湿漉漉的,但他还是没动弹。
最后森帝又舔了舔他的嘴唇。南宫羽猛然睁开眼睛,终于发飙了,一把将森帝扔了出去,骂道:“老子初吻还存着呢,你一小畜生舔什么舔?!”
小兽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等南宫羽消了气,又蹑手蹑脚钻回了被窝里,伏在南宫羽胸口上,乖乖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