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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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风教门下千人,高手如云,如骐如骥。
但这门下千人里,都说这最受委屈的人是别云剑客。初一十五有人来捎话,都要他自立门派,拥护他为主,只要他一呼,底下即有几百个诺。没有人胆敢只身与八风教作对,都替他想出了百个好办法。
消息传到庄主团耳里,都不高兴。
别云剑客再度被唤入堂,听任庄主团的询问。
某位庄主说:“教内盛传,只要你点头,有几百个人愿意跟你走,奉你为教主,那些人是谁,把名单交出来。”另一位庄主也说:“你觉得受委屈,屈居殿前第三阶是程怀衣的意思,你若真觉委屈,说说看,想要什么,可以让你不觉得委屈。”另一位庄主也冒了个声:“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出来,别的不说,我把教里最壮的那匹马赠给你可好?”程怀衣也出了一句:“我发过誓,绝不可能让你居殿前第二阶,除了这个,其他有想要的都可以说。”
结论是,把那些蠢动的名单交出来,有多少写多少,写好了,交上来,任何赠与皆可拿。
任何赠与皆可?
没有异议吗?
如果,那只是一个试探,如果……,即说……。
“殿前第一阶也行吗?”
引动八风山庄最大的禁忌,殿前第一阶,是不可以、绝不可以公开谈论的一桩。气氛寒呀,庄主团全部紧闭唇舌静悄悄一片鸦雀无声。
恐怖的寂静。
恐怖的无言。
许久,许久。
席间传来一声:“那真是……你的要求?”
又不知是谁满脸迟疑:“你可知那殿前第一阶……?”
又是恐怖的无声。
恐怖的窒息安静。
许久,许久。
最后,是那程怀衣打破僵局,疯了似地扯下颈上的象牙项圈,哗一声朝前一掷,“好个蠢物,第二阶不给你,尽拿这事跟我作对!就这么想爬上高阶吗?你铁上了心就要我让你才罢休!”
这一说,一怒,把话头扯向了身居第三阶的委屈上。
别云剑客身上被扔了一身凌乱,头一偏,硬是强说了句:“诚如各位庄主所言,也有给不了的东西,要名单,我也给不了,但是我可以处理,容我私下处理,可否?”
***
几百个诺全噤声了。
别云剑客立了一通告,周知教内门人,布告亭,长廊下,几处都有这消息流布,一看不得了,那别云剑客自降级等,从殿前第三阶自愿降了两阶,自我治罪。
他并不在乎身居殿前第几阶,更不在乎是否自成一派、是否自立为主,这还不打紧,他又立了三禁,禁足、禁武以及禁语。
为期一个月的三禁,表明了他对八风教绝无二心的忠心,也让那些想奉他为主的左右别再多了心思。
此时,花雾宵又下了挑战书,一支令箭,射进他禁足的堂室。
也不是每一次对方提出的约战时间都能出现,时至人隐,等不到人,那花雾宵也不会责备,江湖人的比试藏着礼仪,不等同于寻仇寻杀。
拔了令箭,收起令箭,一个铜匣里满满的令箭都是花雾宵与他约战的记号。
拾起其中一个,刻着五个字,“断魂崖,十八”。
再拾起下一个,小字:“望月崖,二六”。
至于方才接获的令箭字又更小了,“暖香酒馆,三”。
明眼人一看即知是约战的地点与时间。
初十八日,断魂崖见;初二十六日,望月崖见;初三日,暖香酒馆见。
别云剑客笑了笑,他正在三禁,那消息灵通的花雾宵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必理他。
翌日,又来一令箭,“暖香酒馆,三”。
还是不理他。
又次日,第三只令箭又来,拔下,“暖香酒馆,三”。
暗忖着,不能不理,此事有蹊跷。
如此非他出面一会不可的强烈讯号,那花雾宵一定有事找他。
***
成了局的飞泉,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盟主与副盟主,因为兄弟不争,得了江湖人心,不久,果真成了局,做的了主,尊那不管事的父亲为尊盟主。
正此时,两帮人马打了起来,八风教庄主与那飞泉盟主为了那几桩埋伏劫杀的事,准备杀个你死我活。
庄主团决议了:“把那飞泉盟主的头取下,把他的地盘拿了!忍了三十年,再不能忍了!”虽是怒气之下说的话,也可显见那飞泉已把八风教逼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
初三日,暖香酒馆里,榭台歌舞,柳腰儿摇,酥胸若隐若现,把魂儿勾去了。
暗处,一剑客方至,又一剑客依约前来。
花雾宵悄声说:“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此次我若不能修理八风教,必会离开飞泉。”
别云剑客知了事情全貌,反而一笑,说:“你不能离开飞泉,我早知你与我必有一次非得拚个你死我活不可,没想到,竟来的如此之速。”
花雾宵摆了一桌酒菜,说:“今日一壶酒,或许是你我二人的离别酒,有一句话我非说不可。”黄汤下肚,酒后吐肝肠,那花雾宵吐了一句:“你得小心贵教一位叫程绝衣的小公子。”
“程绝衣?”那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你得提防他,此人长大后会将贵教给掀了。”
“何意?”
“此人聪明绝顶,智力与我相当,只因年纪尚小,不能列位。一旦列位,他……他第一个想除掉的人就是你,别云剑客,听懂了吗?”
别云剑客自斟自饮,笑意依然。
在八风山庄里,人人皆知,别云剑客有一个局尚处于混沌之中,一个未成型的自成一派,能否成局?
此人尚未成局,是否趁此先拿下?
缓缓,先缓缓,且看他日后如何。
这样的决议里,目前没有程绝衣的声音。
待他羽翼渐丰,年过十八,就能出声了。
不改颜色,别云剑客脑海中浮现几桩程绝衣的身影,有了梗概。“我本来无事,竟是那底下几百个与我不相干的人替我成的局。”转了几念,又说:“我既不能闪,不能躲,唯有你花雾宵好好待在飞泉,才能改了这个局。”
花雾宵笑了,他笑的甚为奇怪,八风山庄的局他怎能动的了?
怎知,猜中了那心思,别云剑客继续说:“若是你我之间有一场最后对决,我希望公开,让所有人见证你我的排名谁在先。”
花雾宵又笑了,自己一定是喝多醉了,才会听得胡里胡涂。
别云剑客说:“飞泉要你对付整个八风教,我拿的出办法,花雾宵,从现在起,你要配合我行事。”
花雾宵笑不出来了。
那别云剑客的眉眼上下,无一不是杀气腾腾。那是东北虎伸出利爪准备奋力一扑,才会出现的眼神。
一张名单,交给了花雾宵,是那几百个诺。
别云剑客说:“记住这些人了吗?”
花雾宵何许人也,区区百个人名一入脑海,化作了灰,也不会忘。
别云剑客说:“绝路相逢时,这些人不能死,算我拜托你,请你高抬贵手,轻轻放下。”别云剑客作揖拜谢,热酒入喉后,即说:“我不跟你喝诀别酒,倘若飞泉要你以死谢罪,你的命,我也会救下。”
花雾宵也随之认真起来,这是要自己放了八风教百人的性命?这,实有难处,即问:“要我高抬贵手,帮八风教?”
别云剑客又一笑,说:“我只要你高抬贵手,送我一个人情。”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
“送你一个人情之后呢?”
“别云剑客就会还你一个人情,而我还给你的这份人情,会救你一命,让你在飞泉坐得安安稳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