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开明和韩砾都看得明白，不过星耀之子这七个孩子自然就不懂这些，只觉得顾一清写的挺好看，跟公司招牌还挺像。
    顾一清从来没有教过人写字，真不知道如何开始。有些求助的看向沈开明。沈开明被他水汪汪的眼睛晃得有些走神，站起来说道：“你们先各自写几个字来给老师看看。”
    韩砾在他身后捂嘴，反常啊反常！
    孩子们也觉得大老板发话有些奇怪，不过还是都听话的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每个人都写得惨不忍睹，沈开明看了摇头。
    顾一清挠挠下巴，写字绝对不是一时之功，非得从小下苦功不可。
    “这样不行，我们来想些速成的法子吧。”顾一清说着，让他们把墨水宣纸都撤掉，换上粗头的签字笔。这才是团员们以后经常要用到的。
    每个团员的签名公司都是设计过的，他们拿到就在练，自然都写得不错。顾一清根据他们各自签名的特点，每人又教了一点写字的小花样，比如说，在一些字的撇捺上加点小拐弯，或者写个有特色的点之类的，这种好像画图一样的花体，练好了很能掩饰本身写字的缺陷。
    沈开明没有想到顾一清还有这种才华，又惊讶了一下。韩砾也在一边点头，难怪是沈开明看上的人啊，简直不一般。
    其实此时顾一清还是一心二用的，因为他已经看到一个青墟墟的影子在房间里飘荡。
    顾一清偷偷的观察一下安东，有几次都看到他的目光无意的落在那个影子身上，看来，这孩子真能见到鬼魂，是阴阳眼么？
    据说阴阳眼的人细看瞳孔会有所不同，顾一清又看安东，却看到安东看着自己的表情慢慢的变了。
    顾一清露出一个笑容，冲沈开明点点头。
    “啊，这么久了，大家休息一下吧。”韩砾接到沈开明的暗示，起身拍手说道：“我带你们出去喝东西。”
    大家一阵欢呼，顾一清又接着说道：“掌握了规律，多练习就好了。”
    这老师做的有始有终。
    “是，老师！”大家异口同声答道。
    顾一清就觉得这个称呼听着还真不错。
    “顾老师，辛苦了。”沈开明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一清抬头，冲他笑笑，“没事，我的工作么！领薪水的有什么辛苦？”
    大家一听都笑起来，沈开明搓搓下巴，这不是在提醒自己该付钱了吧？
    韩砾把人都带走，安东却留了下来了，他苦着脸对其他人说：“我要控制体重，可不敢喝饮料了，就不去看着你们喝了。”
    顾一清看着他笑了笑，知道多半是那个鬼魂看穿了自己，也给安东报了信了，所以安东特意留下。
    果然，等大家都出去，安东立刻微笑着对他们说道：“老板，顾老师，不对，应该是顾天师吧！”
    沈开明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之前被这个小子耍了么？还精神测试心理评估的，居然就是见鬼这么回事！
    “他跟你说的？”顾一清倒是不以为意，指着安东身后的一片虚无说道。
    安东点点头，“是，他说的，你是天师。”
    “这么做只是想要避免其他团员的不安，”沈开明冷冷的说道：“我希望对于这一切，你都能有合理的解释。”
    安东点点头，“我可以解释。”
    安东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害怕过，恐慌过，小小的时候备受折磨。后来慢慢长大，他试着坚强起来，面对这一切，后来才发觉，所有的恐惧都是视觉上的，真的能实质性的伤害到他的几乎没有。
    顾一清点点头，帮着对沈开明解释道：“能伤人的鬼魂其实少之又少，人鬼殊途，说的一点都没错。”
    而且鬼魂多数都很寂寞，有个能看到他们还能聊天的人类，那些也很珍惜，慢慢的安东反而觉得他们对自己都很好，试着和很多鬼魂做了朋友。
    安东身边的鬼魂来来走走，奔向他们不同的归宿，不过，这一个留的时间却很长。
    “其实，他是华朗。”安东说着，看了看沈开明。
    果然，沈开明听到很是吃惊，“哪个华朗？影帝？”
    安东点点头，“就是他。”
    顾一清看向沈开明，他不知道华朗是谁，不过是沈开明认识的人么？难道又是因为他流连人间，这人怎么这么招鬼啊！
    沈开明看到顾一清一脸不解，简单解释道：“你不认识华朗？他很有名的，影视歌全面发展，八年前最后一场演唱会结束之后，忽然跳楼自杀了。谁也不知道原因，有人猜测是抑郁症，不过没有得到证实。”
    顾一清不知道很正常，八年前他还没下山历练，对尘世生活基本是一片空白的状态，更不要说认识明星什么的，不过，听沈开明这样一说，顾一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放了心，觉得不是因为沈开明的羁绊流连人间的，这样很好。
    “他不是自杀！”
    “他不是自杀。”
    顾一清和安东同时说出这句话。
    “你能看出来？”安东十分惊讶，顾一清看着安东笑了笑，知道安东多半是听华朗亲口告诉他的，因为即便有阴阳眼，他也应该看不懂鬼魂的差别。
    顾一清点头解释道：“自杀的灵魂会被压上重重的枷锁，而且，气息也是黑色，这位是暗红血气，应该是被害枉死。”
    顾一清说完这些，就看到那个华朗的鬼魂已经扑到他眼前，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刚好靠上沈开明的胸膛，沈开明轻轻的扶住他的肩膀。
    “你不要激动，”顾一清冲华朗摆摆手，“我今天既然来了，能帮到你的一定帮。”
    华朗点点头，慢慢后退了一些。
    顾一清感觉沈开明捏了捏他的手臂，小声说道：“我也想看。”
    顾一清回头白了他一眼，现在这人是主动要求见鬼么？进步真的很明显啊。
    沈开明见他拿眼瞟了自己一眼，并没有什么表示，于是微微一挑眉，“给我㛑看看。”
    顾一清忽然觉得沈开明在卖萌，还有些撒娇的感觉，会么？
    不过，下一刻，他已经握住沈开明的手，用指尖在他掌心划下一道符。
    沈开明只觉得手心痒痒的，慢慢的，就发觉眼前升起一团薄雾，一个人就站在那薄雾之中，正好看着他，真的是华朗。
    安东这时已经跑回房间，拿出一本厚厚的剪辑簿，递给了顾一清。
    顾一清接过，打开一看，都是关于华朗的报道，很全面，还有他的各种场合的照片，不同阶段的，可见收集这些的人绝对是华朗的铁粉儿。
    剪辑簿的最后就是关于华朗死亡的报道，居然还有几张现场照片，很像是警方拍摄的档案照片，不知道安东是怎样得到的。
    “我一直特别喜欢华朗。从小就喜欢。他的每部戏我都看过好多遍，他的每首歌我都会唱，”安东微笑着说道，看向华朗的方向，“那年我十四岁，十四岁的最后一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存了一年的零花钱加上偷偷打零工赚来的，去买了他年终演唱会的票。等到散场，又一路打车跟着他的车回酒店。”
    那天安东太激动了，实在不舍得走，就坐在酒店外面的草丛里，回味着华朗的演唱会，一直坐到凌晨两点。
    那是冬天，真的很冷。等到安东坚持不住准备回家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砰的一声响，然后酒店大厅跑出好多人，嚷嚷着说是有人跳楼了。
    安东跟着人潮过去，却看到华朗已经变成虚飘的鬼魂，飘在人群上方，不过一脸的茫然。
    安东当时就瘫软在地上，怎么跳楼的人是华朗么？好端端的他刚刚在演唱会上分享了明年的计划，怎么会跳楼？
    可是现实就在眼前。
    “华朗！”安东尝试性的冲着华朗的鬼魂叫了一声，没想到，华朗猛的看向他，径直飘了过来。
    安东也没想到是这样，一时也有点发懵。
    “你能看到我？”华朗问着安东道。
    安东看着他诡异的破裂还在流血的脑袋，觉得有些不能接受，他指指华朗的头，“能，这个，能不能变没有。”
    华朗愣了愣，显然初为鬼魂，还没有掌握这种高端的变身技能。
    “想想那个样子。”安东指着酒店外墙，上面有华朗演唱回的宣传画，很大一幅。
    华朗看着，歪了歪脑袋，然后容貌就慢慢的变了，变成了海报上的样子。
    安东赶紧点头，果然是自己的偶像，变成鬼也真聪明。
    这时已经有警车赶到，把安东这些闲杂人等往外面赶，安东不知道华朗接下来该往哪里去，华朗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就跟着安东走了。
    把华朗的鬼魂带回家，安东看着在自己房间参观的华朗，还是觉得有些不真是。
    华朗则是看着安东贴在墙上自己的海报，又变了一个造型。
    “你为什么会跳楼？”安东稍微平静了一点，终于想起来问华朗。
    “我不是跳楼。”华朗肯定的说，可是转眼又迷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