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文霜然陪着文翩然和刘秀，刘秀一直未醒，他和文翩然闲着没事瞎聊天。他把刘秀身世什么的都当故事讲给文翩然听，省得文翩然嫌闷，不过中间忽略掉与南宫漓洛保证的那一段情节。
    “你对刘家难道没有一丁点感情吗？”听完文霜然的故事，文翩然觉得文霜然越来越可怕，现在的文霜然无情、冷血、残酷，过去那个恬静文雅的文霜然到哪去了？
    “没有！”
    刘秀的睫毛不易察觉的颤动下。
    “一点感情都没有。”文霜然斩钉截铁的说。
    文翩然的心一点点寒下去，以他对文霜然的信任，他没有怀疑文霜然的话。
    然而，文霜然并没有对文翩然说实话，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慕雪然，他也不会再与人掏心，即使那人是文翩然。
    “我不过是在利用刘鹤一和范小徽，利用他们的善良来完成我的任务，我怎么会对他们有感情呢！”文霜然嘲笑道，他第一次嘲笑他人，而嘲笑的对象就是待他如亲生‘女儿’般的刘鹤一夫妇。“他们真是笨的可以，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活该被杀……”他继续嘲笑着刘鹤一夫妇，连带着刘秀一起：“那个刘秀也是，一天姐姐、姐姐的喊我，我听了就想吐，他们一家难道都是瞎子吗？我可是男人唉！靠，不长眼的一家人，我就纳闷，上面怎么没要刘秀的命呢？”
    “……”文翩然寒心的望着说出如此绝情话的文霜然，“那你为什么还要救他？”‘他’指的是刘秀，文翩然不相信文霜然会成为帮里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总不能让他白叫我那么多声姐姐吧？怎么地，我也得回报他点东西不是？”当然是——有仇报仇喽！
    “那你之前还说是麻烦？”文翩然想尽办法找挑文霜然话里的毛病。
    “难道他这副德行不是麻烦吗？要死不活的，跟植物人似的，对付这样没啥知觉的呆子有什么意思？”文霜然恨恨的道，“我要先让他恢复正常，再往死里整他，嘿嘿，光想想就够解气的。”
    以前的文霜然不是这个样子的，文翩然为他的转变感到伤怀。
    “翩然，你知道吗，刘鹤一和范小徽是我杀的。”
    “什么？”
    “他们是我杀死的。”
    “你别胡说，杀他们的人是慕雪然，怎么会是你？”虽然身为一名杀手，杀人是家常便饭，可手上染的鲜血自是越少越好，文霜然怎么往自己身上背人命案呢？
    “是我叫慕雪然那么做的。”文霜然说着‘事实’，文翩然并不晓得他和慕雪然之间的那一段不愉快的过往，之前，他把前两年在外发生的事告诉给文翩然时，有所保留。
    “不是真的吧？”文霜然不会骗他的！
    “是真的！”
    “理由呢？”
    “我最恨别人把我当女人！”文霜然阴沉着脸说，这是实话。
    “可那是两条人命啊！”
    “哈，那又如何？谁让他们男女不分！”文霜然冷笑道，“男女都分不清的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
    文霜然心胸的狭隘令文翩然有点失望，没想到文霜然的心里，那么容不下得罪过他的人。“在你眼里，你把人命看作什么？”
    “人命如草芥，世界那么多人口，偶尔死几个，还可以帮国家节省资源呢！”
    文霜然的观念已经走向极端，文翩然大失所望的问眼前这个陌生的文霜然：“过去你曾说，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你也要活下去！那么坚强、充满生命力的你，怎么会去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呢？”
    “怎么不会？文翩然，你执行任务不也是去杀人吗？难道你杀人不是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吗？还是说，你杀人就是对的，我杀人就是错的？”文霜然生气的问。
    “我……”文翩然没想到文霜然会真的动气。
    文霜然没给文翩然解释的时间，连说道：“文翩然，你少装出一副有情有义的样子，大家都是杀人，何况我那还不是亲自动的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不是？”他的手指戳戳文翩然受伤的左肩。
    痛楚从中枪的部位扩散开，文翩然疼得失去说话的力气，而心里受到的伤害却不比手臂上的伤轻。霜然，你还是文霜然吗？翩然的心在问。
    “文翩然，如果你今后再敢来教训我，小心我翻脸不认人。”文霜然厉声警告道。
    文霜然的影像渐渐模糊，文翩然怎么挤眼睛都看不清他的样子，血在纱布上润开，泪水打湿胸前衣襟。
    “……”文霜然心烦的站起来，没瞅翩然说：“刚才我和你说的话，不许你告诉刘秀，知道不？”
    霜然不相信他？文翩然轻轻的点下头，他怎么会做出伤害霜然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