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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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头对上一汪秋水般的眼睛,一席青纱披身,清秀俊俏的脸庞,细腻白皙的皮肤,处处动人地站在那里,我没由来的深陷其中。
“妹妹?”
“吖?哦,冬夫人好。”这才惊觉她在叫我,拘促不安的回了一声,却也没有发觉她不当的称呼。
“我看妹妹也经常这时到这里来,莫非也是喜欢这夕阳湖景?”
“在下傲雪。”我连忙纠正她的称呼。她一愣,身旁的碧水马上接道:“夫人,傲雪姑娘是庄主请来的客人呢。”
“噢,原来是这样。瞧我,也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值当姑娘是庄主给我们带回来的一位又清秀又俏丽的妹妹呢, 这才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才是。”她微笑着说道。
“夫人客气了,傲雪怎么敢呢。按道理说来了这些日子了也没有去拜访夫人,理当傲雪给您陪不是呢。”
“哪就有那么些个规矩了呢,这话可是越说越生疏了。”随即又道:“若是姑娘不嫌弃我那里简陋,就到我那儿坐坐吧,整日里在园子里呆着也够闷的。”
原本想推脱的,但又想回去也没什么事可以做还不如去看看呢,就点点头道:“那傲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我们就一路沿着莫愁湖向着蕾心院行来。
蕾心院在莫愁湖上,经过玉桥的时候我又想起那深深刻在我心上的美丽的一幕,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向冬蕾,但在她身上已完全没有了那种孤寂悲寥却飘逸出尘的气息,取而代之的却是娇弱和妩媚,让人一见就心生怜悯,就像一枝美丽而又脆弱的海棠花,忍不住产生想要保护她的感觉。我不禁有些怀疑我那天在玉桥上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她。
进了蕾心院,一股熟悉的乡味飘来,正是梅乡。抬头望了一眼,满园子都是梅花,红梅似火白梅胜雪。穿过院子来到正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雪梅图,傲骨的梅花迎着凛冽的寒风潇洒绽放,宛如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怒放的容颜;又如银雕玉琢的雪塑,冰肌玉骨,清丽超然,是那样的脱俗、出尘。
突然,玉桥上的倩影与眼前的雪梅图重合,才惊觉的发现原来二者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是那样的和谐相似,不禁想道:“那才是真正的她吧,不管再怎么掩饰,那一份超脱还是会流露出来,因为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抹不掉更擦不去,压抑的久了就会小小的爆发一下,那天玉桥上那一幕也正是这样诞生的吧。
可她又有怎样的难言之隐以至于非要这样的掩饰自己呢?莫非她也与我一样有着离奇的身世和刻骨的仇恨?亦或者她只是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在随风的眼里能够占有一席之地而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棱角利刺磨平拔掉。正当我望着梅图胡思乱想时,耳边传来一声轻语:“这还是我在家乡所作,如此拙笔,让姑娘见笑了。”
“夫人过谦了,这样精美绝伦的画傲雪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姑娘太抬举妾身了。快请坐,绿袖倒茶。”说着拉着我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
我一向不喜欢说话,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盯着前方的院子出神,冬蕾看起来也不是个擅言语的,所以气氛一下子沉默了许多。幸好没一会那唤名绿袖的丫鬟就端上两盏茶来,边服侍我们服用边说:“夫人可是忘了么,前儿才谢了的那盆杜鹃花,您还说放在屋里多煞风景让我把她扔了,今儿个不知怎么的又奇迹般的开了。”
“真有这等怪事?”
“可不是吗夫人。”
冬蕾一听便来了兴致,拉着我的手说道:“我们看看去。”
穿过回廊,进了一间较为古朴雅致的厅堂,那中间的桌子上正摆着一盆盛开的娇艳欲滴的杜鹃花,红粉结合交相辉映,真不愧有花中西施的美名。冬蕾见了也眼前一亮,笑道:“这花到是比以前开得更盛了呢。”
“今年这花如此反常,莫不是有什么喜事?”绿袖接道。
“那也未必,是凶是吉也未可知。姑娘怎么看?”说着看向了我,我笑着说道:“凋谢得花儿开了定是喜事,即便不是喜事也是能逢凶化吉的事。”
“恩,但愿如此吧。”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惆怅。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向着东侧书桌走过去,桌上放着一幅尚未作完的红梅图,还是一样的迎风傲立,不同的是树下却多了一层零乱的落花,旁边早已把词提好了,却是陆游的那首《卜算子 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我不由得拿起画来赞叹道:“夫人的画作得真好啊,只这几笔就将梅花的清雅脱俗、潇洒自如描摹得淋漓尽致,让人叹为观止!只是……这诗啼得凄凉了一些,难道夫人也有陆游那般不得人意的悲凉和无奈?”想到这里不禁问了出来,话出了嘴边才感觉到不妥,但已无法了。
冬蕾也没在意我的失礼走到案前,望着那画脸上忧愁之色尽显:“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今不如昔啊”受到她情绪的影响,我也失落起来,想想自己如今也不是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生活,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罢了,不免心中难过,一时竟无语了。
不多一会儿冬蕾就调整好了情绪,只听她笑道:“姑娘快别只在这里站着了,这连张椅子都没有,咱们到里边说话吧。”我跟着她来到偏阁,在一张凳子上坐了,前边放了一把筝,样式很古朴,看样子已经有很长一段历史了。想到那天的萧声我说道:“前些日子有幸在桥边听到夫人悠扬的萧声,至今仍萦绕耳畔,想必夫人的琴艺也一定不俗,不如夫人赏赐一曲如何?”
“姑娘过奖。既然姑娘如此说,那妾身就只能班门弄斧了。”说着幽雅的走到琴边,一首《高山流水》就这样流泻而出。不知怎的这首曲子本来应该是明快的,可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哀思。
一首曲子弹完天色也不早了,我起身告辞,冬蕾客气地留了留后又说道:“姑娘可要常来坐坐啊,我一个人住在这园子里,闲暇了虽然也可以抚琴弄墨,但终是掩饰不住这满院寂寞,想找个知心的人说说话都不能够,庄里的姐妹虽多但脾性都不大合,平日里也说不上话去,虽然和姑娘只有这一面之缘,可初见姑娘时就知姑娘是个特别的,所以心里不免亲近了些。以后要是闷了就来看看,咱们姐妹也好说说话。”
“夫人放心傲雪得空一定会过来的。不过……到那时傲雪要是来得勤了,您别嫌傲雪烦就好了。”说着顽皮的笑了笑。兴许是这一会儿和她熟了,又或是被她刚才的话感染,竟觉得和她亲近了不少,一时卸下疏远的面具开起玩笑来。
她先是一愣,随即有笑道:“你这丫头!”说着往外边看了看又道:“这会子起风了,你穿这点怎么行。绿袖去把我那青花披风拿来。”
我正想推脱,绿袖已经拿来披在我身上了。小时起早贪黑地习武,大一点了又做了两年杀手,也是终日在外风风雨雨,经常风餐露宿,虽然现在没有功力护体,别的不敢说只这身子骨还是相当棒的,也不在乎一件披风,可不知怎么了这心里突然暖洋洋的,先前的生疏就再也提不起来了。
出了蕾心院远远的就看到玉桥上一行人向这边走来,只是人影模糊,待看清以后我们也只有几步之遥了。
来人正是随风。
突然的相遇使我一时僵在那里,有种六神无主的感觉。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扫了眼我身上的披风
“你还真不简单,只这几天就和我的夫人们如此熟识了,看来,为了安全起见我真应该将你禁足了。”
“安全?我现在对你够得成威胁吗?你不会胆小到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害怕吧?”
“你是那样一个人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呢?何况手没有心有啊”随即嘴角又露出一丝邪笑,凑到我的耳边声道轻“你知道萧现在怎么样了吗?”
我浑身一震猛然回头,嘴,就这样没有防备的碰上了他的,我惊得睁大了眼睛,竟忘了做出任何反应。他也愣了一下,但马上眼角露出一丝坏笑,双手上来,一只手环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则托着我的头吻了回来。我这才回过神来,用力得想要推开他,无奈我越挣扎他的手就收得越紧,直到我完全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我气急想要骂他,但刚一张嘴他便趁虚而入,然后疯狂地掠夺了起来。我地骂声也变成了含糊不清呜…..呜……声回荡在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我,我扶着桥边大口大口地喘气边焦急地问道:“你把萧怎么样了?”完全没有在意我那刚刚失去的初吻。
他脸上地坏笑依旧只是眼神一下子变冷了,“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关心他,很想知道是不是?但,你看我像那种随便满足别人好奇心的人吗?”我愤恨的看着他骂道:“你混蛋!”好像这句话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般,我顺着桥梁滑坐到地上。
“送姑娘回去。”对着那边的碧水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头也不回得走了,身后那几个随从急忙跟了上去。这时碧水才跑到我的身边将我掺起来,焦急得道:“姑娘怎么样了?”我无力的摇摇头表示没事,于是在她地搀扶下缓慢地向前走去,但已分辨不出方向,眼前一片浑浊满脑子都是萧的影子。
回到飘雪圆,我感觉好象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了般跌坐在榻上,并且神思恍惚,总觉得我有件事忘了做,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多久,碧水就将南厨房送来的晚膳端了上来。我拿起筷子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肴,竟不知该从哪个下口,只是望着他们出神。碧水见状忙上前来道: “姑娘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我眼神呆滞地点了点头,让碧水服饰得胡乱洗漱了一番,便上床睡了。夜里梦见几个个神秘的黑衣人在追杀萧,我在旁边焦急地呼唤着他,叫他快跑,可他们根本感受不到我的存在。随着一个黑衣人破空的长剑刺向萧的喉咙,我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就在这时我猛然惊醒,已是冷汗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