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飘渺龙腾 第七章 琴音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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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少女柳眉月眼,琼鼻檀口,肤白胜雪,娇若春花,清丽绝俗,一头晶莹白发长至及地,好似谪落凡尘的仙女。
与绝美少女同至的还有一众身着白纱的妙龄女子,约有十数人之多,无不明眸善睐,顾盼生姿,清丽中不失妖媚,典雅中却又孕含着绝尘般的飘逸气质。
众大臣无不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如众星捧月般出场的绝代佳人,有女绝色,倾国倾城,便只与这一般无二了吧。
是她?乍见来人,风破晓表面虽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位数月前曾有过一面之缘,好感颇深,至今自己仍不曾遗忘的女神子,竟是霜雪宫之人。
“霜雪宫首席弟子轩晨雪,见过帝君,风老将军,南宫前辈及各位大人。”为首的绝美少女扫视了圈在场众人,弯下柳腰巧然施礼,柔声道,“晨雪奉家师之命,前来恭贺风城主大婚。”娇柔女声呖呖婉转,如珠玉罗盘,又如出谷黄莺般悦耳动听至极。
“晨雪不必多礼,起身吧。”帝君萧天尘看到来人是轩晨雪,笑着说道,“冰宫主闭关数十年未曾露面,不知近况可好。”
“谢帝君。”绝美少女直起身来恭声道,“劳烦帝君挂念,家师一切安好。”
“如此甚好,希望冰宫主早日出关。吾天宫顶梁之柱,可是缺一不可啊。”萧天尘说道,“晨雪就座吧。”
轩晨雪脸露微笑,心中却直骂萧天尘之虚伪。现如今,天宫中谁人不知妃离宫势力正如日中天,皇权危矣。萧天尘摆明是欲借助霜雪宫之力来抗衡妃离宫,抑或是坐山观虎斗,待冰清雪出关后与宣妃离两凰相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一念及此,轩晨雪不由对萧天尘心生厌恶之感,保持着微笑,草草客套一番,便轻移莲步,向风清玄,南宫适等人身旁的空位走去。
“这不是晨雪吗?一百五十年未见,往日的小丫头转眼成为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了。呵呵,南宫兄,我们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风清玄看着走来的晨雪,摇头笑道。
“可不是吗?”南宫适显然亦是深有同感。
“风叔叔和南宫叔叔的风采依旧呵。”轩晨雪走上前来笑道。
“哎,我和你南宫叔叔,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如今幻境三宫,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一辈的逐鹿舞台了。”风清玄感叹道。
“风叔叔还是那么谦虚,咯咯。”轩晨雪闻言掩嘴娇笑道。
原来轩晨雪乃是天宫第五大城风云城城主,也是南宫适与风清玄之故交轩天堑的爱女。奈何在一百年前的三宫乱战之中,轩天堑不幸阵亡,轩氏一族被满门屠尽,唯有年仅十岁的轩晨雪在家将的拼死护卫下逃出生天,却在那之后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霜雪宫宫主冰清雪见轩晨雪年少孤苦,且神术资质优异,遂将其收养,悉心培养成霜雪宫的接班人,从此以后,风清玄与南宫适二人便再也没有得到有关轩晨雪的任何音讯。
此次婚礼宴会,是三人的时隔一百五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南宫适若有所思地望了眼轩晨雪,不无感叹道:“你长的真像你父亲,晨雪丫头。”
“是啊,若是天堑兄尚在人世的话。。。。。。。。”风清玄见轩晨雪闻言神色黯然忧伤,遂将话语打住,欲转移话题,便对坐在不远处仍在发呆当中的风破晓招手道:“破晓。。。破晓。。。。”
风破晓兀自尚在惊讶之中,思绪混乱,如何能听到风清玄的招呼之声,多亏身旁的未婚妻及时提醒,推了推他,免得惹出笑话,“夫君,父亲在叫你。”
“恩?”风破晓这时方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向风清玄三人就座之处走去。
“父亲,您叫我?”风破晓淡淡道。虽说风破晓对这位纵横天宫一千年的第一武将的父亲,毫无亲情可言,但礼数,终究还是不可废去的。
风清玄望着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的风破晓,欣慰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黯然,心中轻叹一声,笑着说道:“来,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是你晨雪姐姐,是我和你南宫叔叔的故人之女。”
风破晓平复心中情绪,对轩晨雪客套道:“破晓见过轩姑娘,数月未见,风采更胜往昔了。”
“哦?你二人认识?”南宫适疑惑道。
“晨雪数月前在冰凰城曾与破晓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轩晨雪笑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风破晓不冷不淡地与三人客套数句,便告辞转身离去,继续与众位来宾拼酒。
“皆是这八十多年来,我并未尽到为人父的责任,以至破晓对人如此淡漠,晨雪侄女请勿介怀。”风清玄对风破晓的冷淡态度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阵摇头叹息,说道。
“风叔叔,晨雪明白的。”轩晨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望着风破晓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顿觉一阵失落。
此时,风清玄对南宫适轻声说道:“晨雪适才提起冰凰城,我倒想了起来,轩辕傲这老小子最近可有得忙喽,冰凰城的重建重担全担一身,希望他能撑得住,呵。”
南宫适说道:“冰凰灭城,从古至今便是乱世将至之兆,他轩辕傲纵然有天赤宫撑腰,这次亦断无好果子可吃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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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众多来宾方才放过新郎新娘,将之送入城主府新建寝宫之中。
风破晓脸色血红,酒醉下挥退一众婢女,任由南宫盈樱将其扶进内室之中。
怎料南宫盈樱刚将风破晓送入内室,便被其挣脱开来,但见风破晓脸色如常,双眼神光流转,显然神智清明,哪有半分酒醉之象。
“你,今日便在这好好歇息吧。”风破晓平淡道。
“夫君此言何意?”南宫盈樱疑惑道。在进入飘渺城的那一刻起便已死心,接受了飘渺城主夫人的地位。此刻破晓却将她一人留在内室,是何用意?
“你爱的,是镜晓寒吧。”风破晓在抵至飘渺的一个月中,不仅差人调查了云落的家世背景,就连未婚妻南宫盈樱,亦在调查之内,自然知晓了南宫盈樱心仪镜晓寒之事。
不顾南宫盈樱面如惊惶之色,风破晓接着道:“我们之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这你应当清楚,怎么反过来问我呢?呵呵,既然你喜欢的是镜晓寒,我风破晓是断然不会来做这插足者的。”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笑容,风破晓挥袖而去。
步出殿外,忽闻渺渺琴声幽转传来,风破晓被琴声牵引,寻声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偏殿的行廊附近。乐声,止。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小男孩坐于行廊中央的长椅之上,对面是一架古琴。
男孩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头雪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嘴角牵起一丝邪异笑容,此刻复又拨动起琴弦,乐声涌泉似流转而出,弦上柔音恍如万千飞鸟穿梭于匆匆密林之间。悠忽一鸟飞过,转瞬次者又至。钻研音律数十载之如破晓者,亦不能听得何处最精,何处最妙,只觉温柔雅致,回旋挽转的曲调中似有暗香浮动,在某种宁静致远,深具穿透力的气氛中,情深款款地漫游着,令人通体舒泰,心旷神怡。
男孩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琴丝,在琴弦上按,捺,拨,挑,曲调渐入凄清,如晚风动竹,细雨点萍。但每个节拍却依旧清晰可闻,仿佛游丝袭空,若断若续又似珠玉跳跃,此起彼伏。男孩转轴拨弦,幽幽琴声如杨柳啜湖,翩然如舞,一圈圈涟漪,在破晓心田处缓缓荡开。
片刻后,曲调再变,先如空山鸟语,涧泉飞瀑,继而群芳争艳,百花齐放。虎啸龙吟不足掩其清雅;凤鸣鸾吹何以喻其美。
奏到高潮处,风破晓已然心神激荡,险些赞美出声,急忙运力忍住,非是此琴声不该赞,不能赞,实是时机不佳。若一开口,必乱了这世间罕有的妙韵幽咽。
良久,琴曲终至。男孩手转一弧,余音袅袅荡出,悠悠飘散。
曲虽终,其韵其调仍萦绕不绝,风破晓心神俱醉,浑然不觉已至破晓黎明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