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石军笑着问郭扬。
    郭扬敛颜拍拍石军的后背，有些愠态：“你这石军，有时又不正经！恶徒当前，还在诓我？肯定要活的！二牛是这起涉毒大案的关健人物，他们承上启下，死了，后面还怎样深挖？你真是在拿战斗当了你的休闲棋盘了！”
    石军一咧嘴，从裤袋掏出笔记本，扯下一页撕成丝条，在空中测了一下晨风方向，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我逗你的，开个玩笑。我岂不知道二人的重要？眼前，罪犯罪大恶极，手中又有枪，若要死的，我可在弹指一挥间解决。若要活的，那就要看罪犯的性情了，这点我们不甚了解。我看，他们逃是逃不了啦，攻心为上，攻城为下，首先由你实施喊话，内容要旨在挫其锐气、震其胆气、消其畏气、动其情气、触摸他们面渊求生的欲望。先试试看，不行，唉！要配备了催泪瓦斯就好了。这是座独立房，前有坪，门朝南，那边远处有几垛稻草，我们就借着微弱的南风用烟熏，还可借光，露头我们便火力压制，打墙不打人，待熏的差不多时，寻机我再带领战士强突二楼，夺一个活口应该没有问题。”
    “好计！有把握？”郭扬瞪眼询问。
    “有把握！”石军定眸应答。
    “牛海，牛洋，，听着！武警已把你们包围了，所有的枪口已对着你们的藏身处，之所以一时没有开枪，是顾及你们还有着年近七十的父母双亲和分别拥有的学龄前子女，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正禽满眼泪在翘首你们的良知回归和身体生还！你们放下武器，主动向政府和人民坦白、认罪，或许还能检举立功，还有活路，若是抵抗到底，那就定无完尸！出来吧，把握住自己的命运！”郭扬振声喊话。
    屋内死一般沉寂。芝麻垄是城边的杂居地，散布着栋栋民房院落。这时，许多民居里的人们被惊起，灯亮了，又很快都关了，随之周边响起了一片关窗声。
    “我们顾及是有度的，忍耐是有限的。看来你们是不想争取主动，想自寻死路！你们试想：你们逃得了吗？出来就会陨命，干脆你们自杀吧，我这里静等着你们的枪响！”郭扬这一招很辣，如鞭抽魂，郭扬故意出言说要“隔岸观火”，用得是犯罪心理学，郭扬深信：越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心里的斗争就越是激烈，求生的欲望就越大，成正比。否则他们退缩、抗争又是为何？此时，你若一味地给他们生路，他们却会跟你死咬到底；如果你一旦露出了不屑他们的生死时，他们自己就要去悬心考虑处境和权衡生死了。
    这一招果然奏点效，屋内有话传出了：“把握命运？说得好听，我们能把握得了吗？政府的说教、你们的政策我们都领教够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哄人！骗人！我们不吃这一套！”
    “好，给路不走，你们就等着回家过年吧！”石军耐不住了，厉声喊道。
    显是二牛听清了石军的这句话，以为武警要动手了，慌乱中碰倒了什么东西，屋内发出了物砸地板的噪音。
    “好了，不跟他们罗唆了，这心死嘴不死的家伙！群众听到后还以为我们是斗嘴客呢。用烟熏一阵！”石军以商量的口吻征询郭扬，郭扬毅然点头。
    “二班，三班据枪瞄准，露头就给我压回！一班，跟我抱草上坪！”石军下完命令，肩枪抱草首先跃出，他将稻草刚放置在坪中靠门一侧，正准备踹门，“砰！”楼上左窗内的“九连发”响了一枪。电光石火间，石军一个猴翻，跪姿在门角，快捷据枪对准了左窗。那颗子弹打在了稻草上，巨大的冲力立将稻草掀飞。
    吴勾正抱草上坪，见状迅速卧倒，他电般据枪朝左右窗内天花板分别打了一个点射，只听见两房内都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后退声。
    “两人分别在楼上的两间房。”石军从罪犯的脚步移动断定了罪犯的位置，便立身踹开了大门，贴身在门柱后，据枪指向楼梯口。
    朦胧中，吴勾魁梧的身驱，向灵猫般放好稻草，飘忽至大门的另一侧，给石军摆了个v型手势，据枪怒目着楼梯。
    二楼的六个窗口和堂厅楼梯口都被火力封锁住了。一班长李辉即点着了火，石军和吴勾眼见着浓烟向门内如柱而灌，互望了一眼，两人便与李辉都风般地撤了下来。
    石军拍拍军服上的灰尘，恶作剧似地朝郭扬挤眉弄眼说：“嗨，看着吧，放心，熏不死，门和窗户都开着，只不过染成个熏肉。坚持多久就看他们的肺扩量了！”
    “典型的烟熏兔子洞，这种辣手的游戏你也玩得出来？真有你的！我服，我服。跟你一起制暴打恶简直似围场打猎，有趣，我这里叫你作师爷了！”郭扬照石军的胸口轻捶了一拳，开着玩笑。
    “你说要活的嘛！不这样，怎样？这可不是游戏，战场上的一切都要从奏效、灭敌出发，水淹七军岂是儿戏？”石军俏皮地拖着调。
    “我说了，我服你，师爷！”郭扬合掌作了揖。
    没多久，屋内热闹了：咳声叠起，喷痰噗噗，二牛偶在哪扇窗户露头，枪声就起，忙不迭又被吓缩了回去。
    石军望着自己的杰作已起效，露出诡笑。战士们也都禁不住掩嘴偷笑，解恨，惬意！
    一排长忍不住轻嚷道：“好玩！跟中队长出来，玩了回猫捉老鼠。别笑！注意窗户和楼梯！”
    “咳~~~！呸！他妈的！喔~~！你们这是玩的什么？！有种的上来，咳~~~！”屋内发出凄嚣。
    “坚持住！”石军嘲弄地朝屋内高喊。
    “好，咳~~！老子坚持不住了！停，停烟，咳~~！老子们认栽了。”
    “将武器扔下，抱头出来！”石军叱咤道。
    一会，“咚，咚！”两声，两支枪从窗户被扔了出来。吴勾欠身就要上，石军按住了他：“不急，等他们抱头现身。”
    片刻，只见二牛踉踉跄跄地抱头下着楼梯。“一班，跟我上！”石军箭一般地跃起，带领一班战士飞速上前。
    “扑通！扑通！”还没等石军和战士们近身，二牛都滚倒在了楼梯下，烟熏的。
    吴勾一手一个，将二牛拎了起来，二牛面如两个夜叉，嘴里在呻吟。
    “搜！”郭扬对早已准备好的现场勘查人员发令。
    约半个小时，郭扬跑了出来，拿出一包“大中华”抽出了一支，塞进石军的嘴里，并帮着石军点着火，声音颤微地说：“石队，海洛因，有二百来克！第一案，迄今为止就可以说是x城的禁毒第一案！”
    石军快手将郭扬正要往兜里揣的“大中华”一把夺过，大声嚷道：“弟兄们，抽烟的过来！”石军边给战士们散发着香烟边对郭扬说道：“你别搞错了对象。战士，战士们才是我们真正的上帝！”
    “好！我还去买。”郭扬笑挂眉梢。
    “当然！每人一包。”石军扬着脸，斜目望着郭扬，那神态似是在说：你舍得吗？
    郭扬一跺脚，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数了数，有一千多，便说道：“我个人请！可惜只有一千，买两条吧。小刘！你开车到巴比通宵超市去，给我买两条软包大中华来。”
    “喂喂！不必当真，我开玩笑的。”石军忙阻止郭扬。
    郭扬手一档：“不行，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