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虞美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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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快步伐,朝宫门走去。约略明了,唐容啸天似乎对我殷勤了些,向锦平公主告辞,想必是为了与我同行。蓦然回首,一个青人影远远地走来,步履轻快,行动如风。
我摇首一笑,迅速闪身于一方朱红墙角;此处甚为隐蔽,从外面炕见这方天地。须臾,沉稳的脚步声踏响而来,我悄悄地探首望去,唐容啸天正四处张望,迷茫地转首朝我这边望来。
心头一震,我慌忙缩进身子,避过他的目光……不一会儿,他无奈地跨步离开,青袍裾角飞荡如旋。
凌璇钟情于他,我岂能给予他接近的机会?再者,此时紧要关头,我不想横生枝节。
绕道从龙城西门出宫,径直来到西宁府。皇太后那边已无希望,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不,至少,尚未见到西宁怀宇,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一个年轻子,劳碌奔波,竟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恬不知耻。世人的眼中,我便是这般的无耻、任吧!然而,我统统不管,我只要此生与西宁怀宇双宿双飞、厮守到老。
却在西宁府外徘徊良久,思虑再三、始终不敢敲开那扇厚重的朱红大门。胸口咚咚咚的跳动,仿有一把锤子一下下地敲打着。
“端木?”一声疑惑的唤声。
我猛然转身,却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少立在面前。她快步上前,拉住我的手,欢声道:“真的是你呀!端木,你啥时到洛都的?”
我勉强地牵动唇角的笑意,心底滋生一丝希望:“怀诗,见到你真好!”
西宁怀诗即为西宁怀宇的,他们的姑姑即为当朝皇后西宁莼。宫中两年,凌璇、凌萱、西宁怀诗与我时常一起玩耍、嬉闹;西宁怀诗与凌璇同岁,身量却与我一般高,短短半年光景,却已窜过我的头顶。
一身黄百褶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灵动黑眸,尖挺巧鼻,粉白肤,纯真的少风情沁人心脾,当真是个诗意盎然的贵族少。假若她不言不语、端然不动,便是一个娴雅的深闺,然而,并非如此。
西宁怀诗灵眸滟滟如波:“明日便是我哥哥的大喜之日,一定是来庆贺的咯。”
心底黯然一顿,目光怔忪地望着她,片刻,我迟疑道:“这会儿,你哥哥在府上吗?”
西宁怀诗不明白我心中的微澜,呵呵笑道:“他呀,忙着呢!刚刚出门,好像是总管把他叫出去了。找我哥有事吗?我可以帮你传达的哦!”
“哦,没事。”我滞缓道,心中冷涩如秋水长天,“府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与你哥哥说一声便可。”
“好呀!”西宁怀诗爽快答应。我默默转身,早的风乍暖还寒,吹冷了我散落的乌发,冷彻了心间。身后,传来一声担忧的明朗之音:“,你没事吧!”
行走在洛都繁华的大街上,举步维艰,脚下似有千斤重。沿街商市热火朝天,来往行人摩肩接踵,每一张脸孔皆是陌生的笑容……
突然,川流不息的人潮急速涌动,一窝蜂地朝前涌去。我恍然回首,只有我孑然一身地孤立在大街中央,容颜惶惑。
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撞我,我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哎哟——哎哟——”身后响起两声惨兮兮的哀叫。
秘转身,我看见一个粗布衣衫的青年男子皱眉扭眼的连声惨叫,右胳膊被人死死地扭着,行将扭断似的。
一个白袍男子俊眉冷肃,愈加用劲,从容喝道:“拿出来!”
粗衣男子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前紫的钱囊,抖嗦着递给白袍男子。白袍男子一把拿过来,沉声道:“滚!”
我欢悦一笑,目眩神迷地望着他——西宁怀宇!
西宁怀宇拉着我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微低螓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心底泛起欣然的喜气,身子轻盈如蝶。
他将我带到一家茶楼,要了一间廊道尽头的雅间。走进雅间,眼角的余光仿佛看见一个身形傲挺的白袍男拙在隔壁雅间的门帘处,正要走进去,然知为何顿住了步伐。
雅间陈设古雅、环境清幽,门帘处串以叮咚琉璃翠珠,恍然如梦。茶楼伙计退出包厢,西宁怀宇静静地站立着,一身素纹白袍围拢出他轩昂的身形,身姿清华,俊脸修逸,隐约现出贵胄子弟的骄贵与亲切。
他深深地凝视我,眸光温润如水,却如江河涌荡着莫名的纷绪,惊喜、痛楚、无奈……
四目相对,深情的目光穿越了重重阻隔,冲破时光的流光碎影。
良久,他握住我的手,温然的眸中漫起深重之:“情儿,何时到洛都的?你来正我?”
我的家人、与我亲近的人,都呼我“阿漫”,而我真正的名字,叫做端木情。而西宁怀宇,唤我“情儿”,只有他可以如此唤我。他仍然记得我是他的“情儿”,只是他一个人的,他并没有忘记我,是不是?
我颔首,低眉浅笑:“今儿才到的……”我的声音细弱如蚊,愈发显得楚楚可怜,“西宁哥哥,明日便是你大喜之日……”
他颔首不语,眼中滑过一丝痛,终是长长一叹。
廊上销红的灯光漫延而来,冲破了包厢的昏暗;他的脸上,晕红的光影交错叠加,俊魅横生,让我如此的着茫我放柔了声音:“西宁哥哥,你喜欢陆吗?你是真心要娶她的么?”“”
“为何这么问?”他的声音低沉了两分,脸上的笑靥倏然凝固。
心中一颤,他不想回答么?问作任地撅起双唇,勉强地笑道:“我就想知道,西宁哥哥可以回答我吗?”
西宁怀宇俊逸的眼睛沉沉地黯淡,凝重的声调有些怅然:“情儿,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以前的种种,都忘记吧!”
曾经的月下箫音,曾经的暗影横斜,曾经的夏对酌,曾经的雪中漫步……他都将忘记吗?已经忘记了吗?为何他如此残忍?可我并没有忘记,也将永远不会忘记!
一股热气,从眼睛深处慢慢地滚涌而上,我坚决道:“可是,我无法忘记!”
“情儿,别这样!”西宁怀宇地劝慰道,温润如玉的脸上微微动容,“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我控制不住地大声叫道,两行温热的水流漫过酸漳眼睛,滑过冰冷的脸,“你说过,你要娶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你怎么可以另娶别人呢?”
他深眉紧涩,抬起右手,温热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腮。
“我从未怀疑过,西宁怀宇将是我端木情的夫君……”
那种温柔、厚实的触感,是我长达两年的迷恋;每当他抚着我的脸,柔情脉脉地看着我,我的整个世界里,全是他,我的眼里,只有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他不为所动,仍是默默望我,在他幽邃的眸底,流动着一种让人费解的深切流绪,此刻,他的眼中,似乎再无旁人,只有我。
蓦然,他将我拥入怀中,厚实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肩背,侧脸厮磨着我的乌发,倾尽绵绵不绝的深情……
西宁怀宇深切道:“得到情儿的眷顾,是我西宁怀宇几世修来的福气。然而,情儿你要明白,世上的事,并不会总是如你所愿,想要如何便如何。很多时候,个人的所想所愿,根本微不足道。”
我忍住冲决而出的眼泪,颤声问道:“一定要娶陆吗?那我怎么办?”
西宁怀宇以指腹抹开我的泪水,清涩一笑,坚定道:“听我说,情儿。人生在世,并不能总是儿情长,还有很多事儿值得我们去做!”
我的心头、仿佛翻滚着澎湃的浪涛,悲伤难抑,以混浊的嗓音哽咽道:“可是,没有你,什么事儿我都不想做……”
他幽然叹气,低柔了声音,无奈地劝解:“情儿,不要任,好不好?”
泪水迷蒙了眼睛,我幽幽道:“西宁哥哥,你爱我的,是不是?”
他一怔,许是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
西宁怀宇脸上的晕红光影渐渐远去,倏然黯沉,温润的表情转为冰冷如霜,手掌撤离我的脸庞,侧开身子,坚决的目光铺向窗外渺茫的天际:“不,我不喜欢!”
他说谎!我分明看见了他眸底的犹豫、痛苦与纠缠,他明明喜欢我,为何要说不喜欢?
我试图扳过他的身子,却无法撼动他一分一豪;心口抽地一疼,我抹掉苦涩的泪水,扯住他的衣袍,撑住我虚软的身子,痛哭出声:“不,不是这样的……你骗我……”
“是的,我骗你,我自欺欺人!”坚定的言语从他的双唇切切吐出,他霍然转身,陡然拥住我的身子,迫切地吻住我的双唇,与往常大为不同,将我勒得死死的,用劲地啃噬着我,温柔如风,缠绵如火……我搂上他的身子,神迷地沦陷于他的痴缠,愈加虚软无力……
我伏在他的肩窝,迷蒙的眼神无比坚定:“西宁哥哥,我要成为你的子……”
西宁怀宇惶急地语无伦次:“不可……不可……”他的嗓音痛彻心扉,呢喃道:“今生今世,我们注定拥无分!”
我抬首望他,殷切的目光流连于他洒逸的眉目之间:“我们远走高飞吧,现在就走!”
他揉着我的双肩,俊逸的眉眼刻出道道深痕:“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情儿,为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唯独……不能娶你!”
咸涩的泪水滑入唇瓣,微微的苦,我叫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西宁怀宇眸光晶莹闪烁,拇指不停地抹着我脸上流泻不止的泪水,心痛道:“因为……因为……情儿,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我抓住他的衣袍,凄痛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你爹反对你娶我,是不是?”
他的眼眸迷蒙得闪烁不定,坚定的目光定凝在我泪水涟涟的脸上,无奈地颔首。
我几乎冲口而出:那你为何不反抗、不坚持,为何不为我争取?你为何不坚持自己的意愿?为何要遵从你爹……
他的父亲,西宁望,当朝吏部尚书,赐封宁国公;做派强硬,家风严谨,在他的打理下,西宁氏声望日隆,屹立于权势巅峰。
“情儿,就让我们永远记住那一段好的过往,”西宁怀宇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眸中神华清逸,“将它埋在心底,让我们永远怀念!我娶,你嫁人……假若来世相遇,我一定娶你。”
我扑进他的怀中,凄然一笑,泪水泠落:“我该怎么办?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抚摸着我的发丝,温豪:“情儿,听我说,会有比我更好的男儿呵护你一生、疼惜你一世,那时,你便会将我遗忘……你会很幸福……”
我抱紧他,呢喃道:“不,不会的,我不会忘记西宁哥哥的……不会的……”
今生今世,拥无分!这便是我与西宁怀宇的宿命!这是他的无奈,我晓得,我也懂得。我所能拥有的,便只有他一颗赤城的真心么?如此,便是结果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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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舒意挽着我的手、穿行于桃林之间,轻柔道:“阿漫,天晚了,过会儿我就要回府,还有很多事儿呢!”
我顿住身子,娇嗔道:“明日便是的大喜之日,阿漫担心过于紧张,便请来赏,要是不领情,便回去好了!”
陆舒意无奈摇首,斜了我一眼,满是宠溺。
陆舒意比我年长一岁,是我三嫂的亲子,与我一起长大,情如。明日,她便是我心爱之人的新娘、共度一生的结发子。
得知陆将要嫁给西宁怀宇,我的身子像是四分五裂了一般,感到一种强烈的撕裂之痛,却又感觉不到、那种裂痛来自何方;那时那刻,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晃来晃去,并不是我熟知的了。
“舒意,是你吗?”
斜后方,传来一声颤抖的唤声。陆舒意蓦然回眸,惊见枝干遒劲的桃树之下,萧萧站立着一个年轻的灰袍男子;她定眸望着我前方的翩然公子,一池清亮如水之中,含了诸般情绪,愣愣不得眩
我的表哥、叶思涵,惊在当地,一双俊眸愣愣地睁着,满目惊异,面沉静如水,却隐含着阵阵的悸动,好似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此时此刻的场景,早在我意料之中。未眸一笑:很好,谋划成功一半!
叶思涵缓步走过来,站定在她跟前,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轻柔道:“真的是你吗?舒意。”
陆舒意含着点点粉泪,点点头,与他俩俩相望,静默之中,只有嫣红如霞的,只有暗浮动、疏淡斜风……
叶思涵伸手抹去陆舒意脸上的泪水,轻柔得微微发抖,温热的声音却沁凉入骨:“你真的要嫁给他吗?即使只是侧室,你也愿意吗?”
陆舒意吸吸鼻子,侧过身子,呆望着桃枝上的流红,语气淡然:“从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抗拒。即使只是侧室,我也必须遵从父母之命、嫁入西宁府。”
陆舒意的父亲陆也农,年轻时走出徽州老家,来到扬州经营盐业,与我端木氏交好,并结成秦晋之好,长陆婉意嫁给我三哥。陆也农野心勃勃,执意攀上朝中权柄吏部尚书西宁望,便将次陆舒意嫁给西宁氏公子西宁怀宇。
即使陆舒意与表哥早已郎情意,却只能遵从父亲意愿,从扬州嫁往洛都西宁府。
心中大急,我快步上前,扯住她的手臂,故作愤然道:“陆,你当真要和不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吗?表哥痴心待你,你怎能辜负他呢?”
陆舒意反握住我的手,粉润的唇边蕴了一缕无奈地笑纹:“阿漫,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自己很懦弱,从阑不为自己抗争,然而,有些事情,自己是无法做主的,有些东西,是必须埋葬在心底的。”
有些东西,是必须埋葬在心底的。
心中一紧,为何她说的、与西宁怀宇说的,如此相像?
我瞥眼看了看表哥,他的眼眸跳闪着晶亮的光。或许,是我眼了吧,表哥,从来都不会哭,即便是承受着再大的痛苦。
我的心中加着不忍与愤怒,慌不择言地喊道:“你埋葬了你自己的心,你也要埋葬表哥的心吗?你为何这幂,你是否看上西宁氏权势显赫、富贵荣华,即便当个小,你也要欢天喜地的嫁入西宁府,你虚荣!”
叶思涵低声斥责道:“阿漫,不许胡说!”
陆舒意不恼不怒,只是缓缓道:“思涵知道陆舒意不是那样的子。”
我仍是很愤怒的样子,其实不是,我是着急、慌乱:“你不是那样的子,就应该和表哥远走高飞,到一个遥远的地方,无人认识你们,你们可以厮守一生!”
叶思涵拉住我的手臂,瞪起眼睛,冷峻了眸:“阿漫,不要再说了,回去!”
话音甫落,他强行拉着我离开,陆舒意柔柔地按住了他的胳膊,制止了他,转而抓住我的双手,语气恳切:“阿漫,谢谢你一直为我费心。”
她笑了笑,像是旋转于空中的舞姿那般凄婉:“你知道吗?阿漫,你比我小,单纯、爽直,想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能拦得住你。说真的,我羡慕你,很想与你一样,可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她继续道:“阿漫,我这一生,已经无望,我希望你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携手一生,举案齐眉!”
我不屑地转过脸,不想看见她那张显得无比诚挚的脸,心中暗自叽咕:我的如意郎君,即将成为你的夫君。
我很想很想直接跟她说:,求你不要嫁给西宁怀宇,他是我的,是我的……
一片瓣掉落在叶思涵的肩上,陆舒意伸出青葱玉手拈起瓣,低头凝视瓣,捏着的手指慢慢用劲,指尖便染上了微红:“人面不知何处去,依旧笑风。思涵,舒意负了你,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愿你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子!”
“我明白的,你无需担心,我……不会再打扰你……”
叶思涵静静望她,眼底、心底俱是懂得的,面目温润,笑意祥和。目光却是深的,像是无边的意,穿透了眼前,迤逦向黑暗的天际。
陆舒意温柔道:“阿漫,我该回去了!”
叶思涵立即接口道:“我送你!”
两个人影扬袂而出,一白一灰,白的飘渺,出尘脱俗,娴雅静;灰的沉稳,玉树临风,风采翩然。
当真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却要无奈分离,就像我与西宁怀宇,缘是为何?世间情事为何如此无奈?
清风扫过,片片瓣飘落枝头,扬洒在风中,纷纷扬扬,好一场似真似幻的瓣雨。满眼娇红,零落成泥,一如泣血。
策动表哥与陆舒意远走高飞的计划,已告失败,最后的一丝希望已然破灭……我与西宁怀宇的缘分,到此为止么?
三月十四日,当朝吏部尚书西宁望大公子西宁怀宇举行大婚,纳扬州陆氏为正室夫人。
我不明白,陆舒意为何会是正室?西宁氏为何如此安排?
迎亲队伍从东市招摇到西市,长长的队伍一路旖旎,逶迤如欢腾的长龙,吹吹打打,喜乐喧天;镏金灿红的大红轿,一颤一颤地晃悠着,穿越了整个繁华的洛都;红缨骏马之上,昂立跨坐的,便是新郎西宁怀宇。
他一身大红喜服,红光晓映,素白的脸孔映上影影绰绰的喜气;他身形挺拔,抱拳答谢围观的人群,和笑的眉宇之间飞扬出一种英武气概,令我目眩神茫
他在笑,他很开心,是不是?
暖暖光下,他的笑容,如此明媚,明媚得晃眼。我几乎站立不稳,是表哥叶思涵及时稳住了我发软倒的身子。
表哥的心情,也如我这般苦涩吧!他是否在想,他喜欢的子会如何的风华绝代,而她的风华,然是为他绽放。
那个神姿英发的新郎,是我梦寐以求的新郎,而轿中的新娘,不是我。我只是街边人群中翘首观望的落寞子。表哥,亦是一个落寞的男子。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
我无法阻止什么,对陆舒意的恨意,自此刻开始燃烧,炙烤着我曾经单纯的心,一寸寸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一切,或许与她无关,我却只能恨她、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