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秦总？”
    原本正在跟秦阳滔滔不绝地介绍项目规划的老总意识到对方在走神，试探性地叫了两声。
    秦阳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没有半点尴尬，微笑着说道：“这个项目是不错，但首先土地招标是个大问题。华京市的工业用地这么稀少，就连外围的也不多了。政府下半年主打环境绿化工程，就连附属城乡的土地开发都是往环境景观方向发展。刘总准备把工厂建在哪？你看上哪块地？有多大把握能拿下来？您跟市国土资源局、市招标办有没有打过招呼？”
    尽管秦阳的语气算得上彬彬有礼，但刘总还是被这一连串问题弄得满头大汗。刚刚他夸夸其谈，讲着自己的一系列项目工程，投入多少资金，分几期完成，预计多少收入，但这些比较细致又非常重要的问题他却选择性忽略了。
    其实也不能算忽略，他找秦阳来谈就是指望对方能在这些方面提供合作帮助，华京市做为第一直辖市那是正省部级，下辖区县都是正地厅级，乡镇也全是正县处级。在这样政治经济都极其敏感的地方，又赶上环境绿化政策的实行，要批下一块工业用地来太难。
    但秦阳跟国土资源局的局长有交情，不说暗箱操作那么直接，适当了解一下内部消息或者给点建议应该还不成问题。
    秦阳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对方这么说那就等于婉拒他的暗示。或者如果他能自己搞定这件事那还有可能跟秦阳的寰宇集团合作，但是如果他解决不了，那也没戏了。
    秦阳笑着没再说话，旁边两位老总也很聪明地没掺和。
    下半场拍卖会即将开始，大家都重新回到自己的区域。大厅中间的高台上盖着紫红色绒布的台面用来摆放拍卖品。外围坐着参加拍卖会的嘉宾。而一些身份极为贵重的人都被安排在二层，居高临下。他们就不像一层的人那么“守规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还有的在角落里说话，态度随意很多。
    秦阳坐在一个视角极佳的位置，下意识地寻找沈静司的身影，发现对方正趴在对面的栏杆上。这么正式的穿着却做着这么随意的动作，居然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违和，反而更像是一股穿梭在油腻富贵中的清风，纤尘不染，淡漠的表情俯瞰着一件件价值连城的拍卖品，没有丝毫心动。
    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秦阳愣了一下，便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沈静司的表情还是挺冷淡的，但却对秦阳点了点头。
    回想着那并没有透露出陌生的眼神，秦阳觉得沈静司应该也认出了他，就像他刚见沈静司的时候一样，十四年的时间，容貌上也确实有不少变化，但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一会何家伟和董月恒有一左一右站在两边，偶尔指着下面的拍卖品问沈静司一些问题，沈静司一一解答。
    这会秦阳也基本弄清了沈静司的身份，他应该是何家伟和董月恒请来的艺术品鉴定专家。拍卖会上很多富商都会带着鉴定专家过来，主要倒不是为了鉴定真假，能在这种拍卖会上出现的东西基本没有假的，就算有，那也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要是这样的概率都能被碰上的那只能说明注定这赝品就是你的。
    大多数人带着专家过来都是为了了解拍卖品的背景或者真正的价值，拍卖师的话都是捡好听的说，有很多夸张的成分，也不能全信，但自己带来的人却是最可靠的。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关系，何家伟和董月恒对沈静司的友善还是太过了，秦阳一点也不怀疑沈静司身上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毕竟自己也是被吸引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