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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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文发现自从白尹走了以后师父这两天就心神不宁的,看着一页棋局能够看一天。
“师父,你被那个白大侠勾了魂了吗?”顾希文在延之身边踱了半天之后问道。
延之的眼珠这才动了动,表情嫌弃地说道:“被他?呸。”
顾希文耸了耸肩,看来师父的魂儿还是在的。
“小子,我出趟远门儿,你和黎约保护好自己听见没有,也别去别的地方闹事,不然看我回来怎么罚你。”延之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袍说道。
“远门儿?”顾希文好奇,“您要去哪啊师父?”
“被你们两个小鬼吵得头疼,出去清静清静,你们两个也好亲近些。”延之笑道。
顾希文尴尬地咳了一下,脸又红了。
延之觉得,白尹说当今皇帝昏庸还真是没说错,伶官、巫觋都养了满满一宫,就不必说后宫佳丽了。
以延之的能耐,闯进皇宫大院倒是没有什么难度,只是酒肉香,脂粉气熏得他头疼。
延之捏了鼻子在宫里一路逛到了天黑,这才找到了沈汀。
宫内角落,小小的一间小房子,屋门半敞,亮着一盏幽暗的灯。延之推门进去时,沈汀正伏在桌上无聊地摆弄他的铜铃,如墨如画的眉眼一如曾经。
“公公,你有事?”沈汀起身,向呆住了的延之问道。
延之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一声“公公”叫的是自己,嘴张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公公若是没事,小女可要歇息了。”沈汀起了警觉。
延之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推出来的,反正醒过神来,他人已经在门外了,屋内的孤灯已熄。
延之觉得自己真是不中用,连个话都说不明白了。一面叹息着,一面就在门外坐下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倚着有些旧的木门阖眼睡去了。
一早上,沈汀穿好衣服出门,差点儿就把延之踩死。
“你怎么还在这儿?”沈汀几乎是惊叫着说了这句话。
延之仰在地上,两只滴溜溜的眼珠盯着沈汀的脸,他发现沈汀的脸颊上多了两道橘红色还挺好看的,以前怎么没见她这样化过。
沈汀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蹲下身子问他:“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打前世开始,延之就一直很喜欢沈汀抱臂的这个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气和潇洒,今生的沈汀,竟是也很喜欢做这样的动作。
延之有些留恋地看着沈汀交叉在胸前的两只胳膊。
嗯,胸前。
“你向哪儿看。”沈汀发现延之的目光不对劲儿,一巴掌打了他的头说道。
“不不不不是。”延之总算是说话了,摆着手一骨碌坐了起来。
“你想干嘛,谁派你来的,说。”沈汀指着延之的鼻子质问道。
延之看了看身上乱起八糟的衣服,随口编了个谎出来:“我本是宫里的苦役,受尽了大骂和凌辱从那边跑了出来,误打误撞地就到了姑娘这里,一看姑娘就是心善之人,还请姑娘收留两日。”
延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惨很委屈,毕竟有时候只有运用不要脸的技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沈汀也到底是心软,把延之提溜进了屋子,嘱咐道:“你现在这里藏一藏,我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来,不过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日后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多谢姑娘。”延之是真的要哭出来了,他觉得沈汀还和上一世一样傻,一样心软,这性格明明就会害了她。
“屋里的东西不许乱动。”沈汀最后嘱咐道才带上门出去了。
后来的那些日子,延之经常后悔自己没有更加不要脸地在这一天拦着沈汀。
沈汀去找了顾希文,她上次悄悄跟踪了顾希文,已然知道了他的住处,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也被跟踪了。
自从上次沈汀承认自己找到了煞星,皇上就知道此人已经没用了。还好沈汀的姿色在,让皇上萌发了娶来为妃的念头,不然沈汀怕是活不过去了。
沈汀抬头,望着门匾上“逍遥居”三个大字,这字写的有些随意,一笔一划带着洒脱和快意。
“我记得,姑娘姓沈。”顾希文拦在门口对沈汀说道。
“当真是好记性,不知公子想好了没有?”沈汀向前跨了一步,带动着铜铃响了一下。
“想好什么?”顾希文皱着眉头问道。
“取血啊。”
“姑娘慢走不送。”顾希文对她鞠了一躬,合上了门。
其实顾希文不过是想逗逗她,关着门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外面静静的,再开门时,已经空无一人,寂静得他有些怀疑,刚刚沈汀是否来过。
黎约走过来,掂了下脚尖儿,将下巴搭在了顾希文的肩上问道:“怎么了?”
顾希文转头,啃了一下黎约的脸,“没什么,回去吧。”
沈汀当然不是自己离开的,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可不就是为了说这两句话的。不过她也没办法,此刻牢房中又潮又冷,她在等着明晚有人带自己出去,献给皇上。
其实这事儿她想到过,也就没有太多的悲伤,在她的心中,或许成了皇上的人今后的日子会更好过一点儿,这样想着,牢中的她倒也睡得安稳。
皇上陆续派了几波人去抓顾希文,只不过都没有回来,倒不是因为顾希文,而是因为黎约。
顾希文大大咧咧的,整日什么也不想,倒是黎约靠着天生的耳力,知道最近逍遥居附近不太平,每次些不一样的声音,黎约都会不经意般地动动手指,对于凡人来讲,足够了。
沈汀没想到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会见到延之。
“睡得像猪似的,你和我那徒弟还真是像。”见她醒了,延之说道。
沈汀拍了拍脑袋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可是眼前轻舟绿水,终归是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没有问一句话,抱着膝盖坐在舟头,眼望青山绿水,良久才对撑船的延之道了句:“老伯,多谢你了。”
延之笑了笑,接受了这个称呼,“姑娘,我这是在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