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张乐与北极星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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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在小型的白色度假游艇旁盘桓,发出向往自由的声音,然而当刑警与特警包围这个游艇的时候,人们才发现,这些海鸥是来啃食尸体的。
初步推断船是被近日的东南飓风引起的海浪从海上冲回来的,而船的主人,就是那八具尸体之一。该主人及其他某几个死者的家人已就相关规定,为这些人报失踪多天。
证据显示,在这些人死之前,每个都曾经或者正在进行性行为,警方不排除,这些人在死之前是在游艇上、在海上开性爱派对。
然而船上全员皆是男性,警方将“一名或多名知名女性”在逃列入考虑范围,之所以是“知名”,是因为这些死者都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或政治家,警方由此怀疑,这些“消失的女性”应该身份不低。
刑警与特警队为了搜寻证据,往下游搜索,在一处海湾处,发现了一名身穿白色衬衫、帆布卡其色短裤的溺水少年——后发现其已成年。
越来越多模糊或间接证据证明,这个少年原本应该就在游艇上,警方对少年的身体和衣物进行,收纳少年的院方果真检查出,少年身上确有死者体液,少年声称失忆。
而待衣物在化验下,发现并无任何可疑物质时,少年却在警方的监视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警方试图查出少年的身份,只查到其是临海城市的失踪人口,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从此,这个案子便成为悬案,负责人因一直受到死者家属的压力而引咎辞职,案子转手之后更无破获的可能。
之后的一个月间,死者家属、朋友、合作伙伴之中,皆有人离奇死亡,除孩童外男女不限,年龄起伏颇大,警方焦头烂额,然而让压力减小的是,死者仍活着的家属都以为这是杀手报复,纷纷撤了控诉。
一年后,在大陆的另一尽头,一群神秘的跨境旅客引起了军方的注意,后查出,其中有境外贩卖人口集团成员,并夹杂外军,其中不乏在境内有血债之人,特种部队迅速出动并控制跨境旅客所在的城镇。
然而,在特种部队正要行动之时,一群男女长幼皆有的人从一处荒废的院落蜂拥而出,特种部队在突发状况下判断进行突击行动,发现蜂拥而出的都是无辜市民,
而当部队训练有素地冲进院落时,但见一具具被精准击中要害而死亡的尸体。
指挥参谋当即判断有职业外籍杀手来过,很可能就在附近,其中一名组员当即发现异样,首当其冲,率领战友冲进丛林追击目标。
就在他们以为要失去目标的时候,突兀地,一个“受伤”的少年出现在几名快速反应队员的聚光灯下。少年声称是被贩卖的人口之一,并寻求帮助。
当一名队员要上前帮忙时,最先发现异样的队员马上阻止,并指出,这名少年,不,年轻人,是在逃连环杀人犯。
“张……乐……!”
“我去……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还记得一年前因为你而引咎辞职的警察吗?他是我父亲!”
少年嘴角**一几下,还要说什么,一颗闪光弹和一颗烟雾弹冷不防被不知什么投到众人面前,并瞬间在少年脚边炸开。
“我就说你这个方法行不通你偏要装逼!”
“还不是因为你露出了马脚我才要在这里卖蠢!”
“快跑快跑!”
但听得年轻人和谁拌了嘴,等几名队员冲出烟雾时,人影便再也没再捕捉到了……
……
一个晚上,宿醉的梦都在打扰着睡眠。
在被手机的警报吵醒时,靳严头疼得快要爆炸了,一看才清晨六点不到,心情烦躁。
他赶紧关掉警报,细看是自己等的消息终于到了,然而在他开心得想从床上蹦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肌肉酸痛得几乎无法起身。
“你那个什么警报啊?鬼吼鬼叫的,”
靳严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心里马上“我操”一声笑了,昨晚的男性同胞一整排列在多人病房的病床上,被靳严的警报声吵醒的几个,个个捂着脑袋发疼。
“你们真是齐心协力,共创未来啊!”靳严调侃罢,忽的一本正经对在自己隔壁床,差不多醒了的刚才说自己的警报鬼吼鬼叫的那人道,“北极星,昨晚我整晚都梦见你,我能想着你兴奋的样子自慰吗?”
“不准!!”
“切……”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沉默,沉默过后,北极星主动皱着眉头反问:“其实……我昨晚也一直做噩梦,梦见你……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我为什么干这行?”
“哼……谁关心这个?我是想问,为什么你要杀那些企业家?他们都是普通人。我原本以为是商业对头雇佣杀人,我父亲那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你后来出现在边境,跟外军干了起来,我们就想不明白了。”
“这个啊……”靳严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其实我当时就想跟你说的了,没想到我那哥们儿一个闪光弹炸我脚边来,哈哈……不过现在可以解释得更清楚,诶,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船上吗?”
北极星揉了揉还因宿醉而疼痛的前额:“哼呵,所以你不否认你当时在船上。”
“你知我知有什么好做作的,我跟你说,我当时是被卖上去的。”
“你……你不是杀手吗?”
“虽然我的职业不正经,但也跟杀手有区别好吗?我最多算个情色特工!”
靳严洋洋得意,接着回归正题,
“我那时候是装作无辜少年给抓起来,打算直捣黄龙弄死那些境外人口贩卖的,没想到半路给这群合伙人看上了,拉上了船,所以就干脆把这些参与的也弄死算了,我还从他们嘴里听到了其他合伙人的信息,所以……”
“所以之后的一个月,不断有相关人士死去。”
“没错!”
“我的天……时隔一年的两个大案,原来是同一幢……不、不对,你说那么悬,谁信啊……”
“不信拉倒。”
两人互相鄙视。
“诶?可是你……为什么杀人之后不逃离,而是出现在下游呢?”
“我……我这不是……”靳严不好意思挠挠脑袋,“我这不是不会游泳嘛……”
北极星一口气没喘上来,顶得肺疼:“咳咳!不、不会……咳咳……吧!作为一名特工你……你不会水?!”
“呵呵……这个……儿子没娘说来话长,跳过跳过,反正那时候我就打算开船回来来着,结果病急乱投医就碰上又刮风又下雨,视线不佳,导航还坏了,不但自己磕磕碰碰掉下水给淹昏了,还把一船的证据拖拉了回来。别说,我那时候在医院是真的短暂性失忆,所以……所以这不就一好过来就跑了嘛……哈哈,呵呵。”
北极星别别脑袋,似乎对这个阔别多年的答案并没有抱着太多终于得到的欢喜,准备起床,蓦然灵光一闪,又回头一脸的表情复杂着对靳严问道:
“你……那时候在船上……”
靳严秒懂,不等对方问出完整的句子,便答:“我都说了是情色特工了,那当然得……那个啥一下嘛,哈哈……”
“你,一个……当时一个男孩儿,面对这么多男人的……侵犯,你……你是怎么想的啊?!”
北极星说着说着自己发火了,
“你当初干嘛不找份正正经经的工作,非要加入这个组织?就因为父母双亡?就因为别人看不起?你这样的素质完完全全可以参军,当兵,甚至可以和我们一样,为什么非得要这么……作践自己?”
“你这是变相的策反吗?”
靳严依旧嬉皮笑脸。
“我这是……替你感到不值!”
“你不是很恨我的嘛?又杀人,还把你爸给弄丢了工作,没道理啊!哈哈……”
“瓦知道……嗝……瓦知道!”
某个还在打酒嗝,迷迷糊糊不明状况的小家伙举手发言,
“瓦娘跟瓦说,这人啊,恨一个人到极点的时候,那就会变成爱,因为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等到发现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嗝……住在心里了。”
“擦哈哈哈……!”
“天狼,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妊神你闭嘴,不准笑!”
靳严听得盘腿而坐,再次一本正经盯着北极星:“所以我可以想着你的样子自慰,是吧?”
“不准!!”
“哈哈哈哈……!”
……
一个个宿醉的男性同胞在几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在清晨六点时分,清醒了过来,医院一个姓陈的医生一脸黑相给这群兔崽子——老陈的心声——开了醒酒配方,几个人便由罗伯特带队,马哥的马仔驾车,送往了这次的作战基地——河边铁皮仓库。
这个仓库便是之前罗伯特追击小队用的铁皮方盒子,来时琴和一些“搬运工”已经到达,一应设备和装备都已经由琴操办妥当,大抵上恢复了罗伯特小队的规模。
随着马哥马仔的离开,清晨轻松的气氛至此烟消云散,一个个吃了醒酒配方的人都把严肃端了起来。
琴主动招呼了北极星等人过去挑武器和临时战友,靳严则开了手机定位,和罗伯特、海格瑞二人做起了信息工作。
不久,一个类似GPS定位,但以浅白色线条勾勒出形状,细节多得不只一点点的三维定位地图在大银幕上显示出来,引得四散的人——除了海格瑞——都群聚了过来。
地图描述范围内可明确分辨出两栋大楼,都是空心或半空心结构,因个个区域的工作性质不同,两栋大楼没有明确的楼层划分,大楼之间有连接通道,还能清楚看到连接通道附近有巨大的类似铁链的东西。
两栋大楼周遭还有些或长方形或不规则的矮建筑,大楼和建筑物之间还能看到类似铁轨的设备。
“这里是……”
因银屏似乎没办法将靳严手机上所有的信息反应出来,靳严便看着手机照着念道,
“……环城北路郊外的钢铁锻造厂,年初因为排放超标,偷排抢排,原本是要停厂整修的,那厂长偏偏冒着抗拒从严的风险偷偷运作,半年前给执法部门直接查封了。”
罗伯特配合靳严的解说,调出了正常的GPS鸟瞰实景图。正如靳严所说,那是钢铁厂,两栋高楼以及周遭建筑物是不同功能的钢铁锻造单位,结合三维地图还能分辨出巨大的熔钢涡炉。
靳严接着道:“以我的了解,这里并非绝对的与世隔绝的无人区,附近会有社会垃圾分子经过,或者有流浪者进去寻求庇护,还有些胆大包天的青少年会去冒险,到现在都没人走漏风声,这些人不是被一并抓了,就是被狙了。”
靳严一顿,叫人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行动组的人将面临踏入厂区,相当于踏入恶魔的领地。
“所以!”靳严义正言辞,忽转泄气,“我才不乐意去……”
人群中有人厉害地咳了老半天。
在地图中,一个震动着波纹的红点出现在较矮的那栋大楼的地平线以下的小空间里。根据地图来判断,那应该是较矮大楼的机电室。
“这个红点,就是人质的位置,准确点说,是部分人质。”
靳严说着通用语言,指了指那个红点。
“这是……!”北极星差点没惊掉下巴,“这是那块手表?”
“是。”
“不可能,手表已经被屏蔽了!难道……它被剪断了?”
“如果是剪断了,它早就鬼吼鬼叫啦,哪可能出现震动波纹,出现波纹的原因只有一个……”
靳严嘚瑟地竖起一根手指摇啊摇,
“……它是变频的。
当我在山上没有发现手表,手机也一直没有收到它的信号或毁坏信号时,我就知道它还在,就一直在等待它突破你们的屏蔽器,感谢你们大概把屏蔽器做得挺漂亮的!”
北极星无言以对,照靳严这个思路,就算没有默里马歇尔出现,他们的老巢也迟早会被端掉……
靳严再点了几下键盘,红点旁出现一个显示着人体信号的对话框,最明显的是心跳线和秒数,两者的读数都“非常普通”。
靳严暗自松了口气,接道:“但它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各位,开始行动吧。”
群聚的众人听了,四散开去,其中一人却半路折返。
“那你呢,张乐?”
又是这个插嘴王北极星。
靳严忽的想起来一件事情,登时生出些不想理会北极星的意思来。
“等。”
北极星若有所思,后转而问:“你们这个系统,能看到民居吗?”
“嗯……能。”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个技术是集成性的,即是说,事先搜集了建筑物内部结构,然后汇总成这个情报系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技术还有你们汇总的手段,是侵犯隐私,是犯法的?”
靳严一愕,口袋里的某个东西变得沉重起来,他像称重一般掂了掂口袋,“轻松”着道:
“你倒是看得透彻,我们还有更作弊的,如果这个集成性系统配合热成像技术、红外透视之类的,里头的战略部署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还拥有间谍卫星?!”
“俺们小本儿经营,做不起这么大的买卖,这配合的就只能买现成的,不过啊……”
靳严又掂了掂口袋的分量,
“……这些技术的原程序是舶来品,意思是,他国早就在研究并暗地里投入使用,窃听电话、网络不过是辅助,我们只是取其之长补己之短而已。”
北极星听着,虽愤怒,但以他的见闻,类似“国民监控”的某国秘密机关却也不是新鲜事儿了,咬牙切齿良久,在牙缝里挤出话来:
“这不是正义……遍地监控,随意杀人,根本不是正义……”
“你们不能做的事情,我们做,你们不敢做的事情,我们做,你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做,我们做的事情,有哪个不是惩奸除恶?”靳严把手伸进口袋,攒紧了口袋里的东西,“在你想着推翻一个正义的时候,你至少对你想推翻的正义表示出该有的尊敬!”
靳严愤怒一掌拍在北极星胸口,掌力过猛,以至于后者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了胸口。
“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
随后靳严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用非常不自信、不肯定的闪烁的目光盯了北极星好一会儿,后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手机和电脑处理处理出来的信息中。
“嘿!靳严!”
靳严闻声望去,就见方才消失了好一会儿的海格瑞回来了,正在对他扬起手里的手机。
看来,机会来了……
靳严回应一声,正要往海格瑞的方向去,却顿觉左手臂弯被人拽住。一回头看,又是北极星这个插嘴怪。
“你去做什么?”
“听电话。”
靳严要走,北极星的力道更大起来。
“谁的电话?”
“就是……!”
靳严脱口就要说出自己的计划,却在看到北极星较真的眼神,原本可以大大咧咧暴露的自己,此刻却语塞起来。
“你不说是吧?那我来说!”北极星自说自话,“你是用海格瑞的关系联系了默里那边的佣兵头子,希望用更高的价钱把人招揽过来,或者让他们袖手旁观,并答应在干掉默里之后放他们出境!”
靳严沉默,用不回答表示肯定的答复。
“那些佣兵手上有我兄弟的血债,你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们,背地里却做这种勾当,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整个仓库登时鸦雀无声,让北极星的回音更缠绵持久,久到让众人误以为这里不是作战基地,而是一出言情剧的拍摄现场。
北极星依旧牵着靳严的胳膊,爆发出怒吼的他,劲道更大了许多。
“是啊,我是无耻……”靳严忍耐的声色缓缓响起,“我早就不知道耻字怎么写了,现在的我只想不惜一切手段一切代价将人质救回来。”
狠狠甩掉北极星的手,靳严朝海格瑞大跨步走去……
作者闲话:
差点又超字数了……
改了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