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后半 十一月二十九日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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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后半
    凌晨三点十六分,即便是城市也沉沉睡去,偏远的小山村里,一到黑影却耐不住长夜漫漫,起身抹黑。它从偏房躲过同室的另一人,偷偷溜进了不大的厅子,在工作台摸索一阵无果后,转身小心翼翼地朝里屋走去。
    黑影先从在里屋与厅子间的门框外望进去,借着对面窗子透进来的光看布局,这里屋原该是这间瓦房主人的饭堂,如今同样被工作台和军用品替代,另外,还有一些耐人寻味的饭盒。
    黑影左右张望一番,确认安全后,抬脚就要迈进里屋。
    就在此时,一双大手从黑影身后伸出,黑影惊觉反身反抗,与另一个黑影缠斗成一团,不出两招,先来的黑影被后来的压制在破烂的墙上。
    见人先来的还要反抗,后来的忙道:“班长,是瓦是瓦!”
    “操!小苗!你吓得我……!”
    “说多少次了,瓦是苗族人,不是姓苗。”听得里屋的房间里好似有动静,他吓得忙撤道,“跟瓦出去再说。”
    两个影子合成一个,倏忽间窜出了瓦房。
    两人兜兜转转,摸索着林子上了高地,在几乎能看到整个村子的地方矮身坐了下来。乘着湿冷的空气,融入周遭的树丛灌木中。
    葛大爷一坐下便迫不及待了,他道:“小苗,这么久没见,早知道你行,今儿竟真成特种兵了,还坐镇行动组的狙击手,真是太吊了!”
    “叫瓦天狼星!”
    天狼星拇指指住自己,看不清表情,能听出语气里竟是自豪和被夸赞的喜悦。
    “嘿!给你点儿颜色就开染坊啊!”
    “哇!救命救命!”天狼星半点坚持没有,直接求饶,“我这点儿小本事还不是班长您提拔上来的!”
    葛大爷听得手上动作一停,后继续掐:“算你小子没忘本!”
    打闹了一阵,两人又默契地回盯起死气沉沉的村子来。
    “行了行了,少给我戴高帽了,你小子能做成特种兵,是你自己的造化,我那点儿打鸟的本事,有没有一样!”
    天狼星低下了头,似乎在害羞:“瓦进队里的时候,话……话都说不好,要不是班长把我拉到人前,瓦现在可能都回村里种田去了。”
    葛大爷疼爱地摸了摸天狼星的脑袋。
    “班长……您刚才是想偷档案吗?”
    天狼星小心翼翼问道,大概被摸着头,问话里好似还夹进去了一丝犬科动物的“呜呜”声。
    “我要说是,你这兔崽子能告诉我?”
    天狼星呆了呆,后摇摇头,摇得葛大爷摸头的手当下握成拳头揍了下去。
    “你说不说?”
    天狼星继续摇头。
    “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葛大爷马上用拳头疯狂伺候天狼星的脑袋,后者哎呦哎呦一顿后终于受不了了,蹭一下逃脱前者的魔掌,弹跳起来蹦出三米远。
    “打死我也不能说!”天狼星边退边道,“瓦可是向国旗发过誓,要遵守组织纪律的!瓦不能对国旗言而无信!今晚班长您在这儿守夜吧,瓦……瓦过另外一个山头去了。”
    天狼星说完要走,走了两步,又不忍心地回了头。
    “等这次任务完了,瓦请班长吃饭谢罪。”
    最后一句说罢,天狼星飞也似地从坡上滑滑梯一般滑了下去,生怕再被葛大爷抓回来。
    葛大爷看看天狼星滑出来的草坑子,确定人走了后,嘴角扬起得胜的笑意。
    他笑着把手伸到因方才打闹而混乱的身下,摸出一本手掌大小的、有点儿残破的小本子,打开本子,借着农村的月光,看到了第一页那故意写好看来的“天狼星”三个字,忍不出贼笑出了声来。
    “兔崽子就是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呢,笔记本都给敌人偷走,那是相当于投敌叛变啊!”
    葛大爷越说越嘚瑟,翻看起天狼星的记事本来。
    记事本第二页开始,用着与第一页完全天差地别的丑只有记事本主人能看出来的字。
    里头笔记繁多:有些是口说不清楚用得图说,一个圈儿代表一整个地区,在圈儿上横竖画一条直线,直线后面跟坐标,三角形或者小则方块代表村庄或城市;有些是实地勘察的记录图,例如就有一夜草草画了这个村子的房屋布局,上面某些地方用画了小叉,可能是代表村庄受袭击时的人员布阵位置,也可能干脆是埋地雷的地方,又或不过是发现地坑的点儿,注意自己别一脚踏坑里但能用来坑敌人,反正只有主人知道那意思;有些甚至是随手记,这兔崽子半路遇到不认识的花都能画下来做个笔录……等等,反正都是重要机密以外的不想用脑记的东西。
    葛大爷在一群乱七八糟的信息中筛选自己想要的信息,哪怕是好友们的吃喝拉撒都好,然而翻看良久,都是些充满个人习惯爱好的、对于一个既不能参加任务又不是敌军的人毫无用处的信息。
    并且,光是要看懂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他已经很心累了。
    “兔崽子……”
    葛大爷灰心一骂,一边往后翻到了有字的最后一页,他登时眼前一亮。
    但见那白纸黑字上又换了正儿八经的字体,郑重其事地写着——
    11月29号。
    “十一月二十九?”
    葛大爷眼咕噜一转,脑中一个灵光,忙翻看之前的种种信息,一个个不知是否正确的猜想渐渐在脑海中涌现……
    ……
    “喂,今天几号啊?”
    “今天……”年轻的酒保看看手机,“二十九号了。”
    “哦……”
    问话人得到答案后又看了次自己的手机,荧幕上显示确实是十一月十九号,他才若有所思地咬住了拇指的指甲。
    “豹子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啊,怎么有点儿……神神道道的?”
    “很明显吗?”
    “特明显!”
    豹子担心地摸住自己的脸,心下更忐忑起来。
    酒保却没继续嘘寒问暖,转而贼溜溜着笑道:
    “听说靳爷今晚下来点炮,是不是为了这个神不守舍啊?我听说他那技术好的啊,性无能都能给他挫出泡儿来!”
    “哦?”
    出乎酒保意料,豹子没有顺着话题的意思。
    要是在往日,这种小角色开的小黄腔,豹子能说一个更厉害的把人怼回去,可这次,咸湿惯了的豹子却似到如来佛面前开了光似的,颓然搬出了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出来。
    酒保一脸好奇:“咋了呀豹子哥?难道不是?不对啊,您不挺喜欢靳爷的嘛?”
    豹子斜眼看着酒保,用非常算计的神情道:“难道你不觉得他这样很滥吗?”
    “嘿呦我的哥啊!来这儿的gay哪一个不滥的啊?”说完酒保马上自打嘴巴,“阿呸呸呸,我可不是说豹子哥滥啊,豹子哥对靳爷倒是一片痴情的!”
    “前一句对,没错,后一句太做作了啊!”豹子用教育的音调说罢,接着却哀叹一声,“哎!虽说当初我也懒,不,我现在也该隔三差五约个炮来着,可是当初我对靳爷那是痴心一片,后来才发现,那是痴心妄想……”
    “怎……”酒保顺口要问,想到一个月前发生的事儿,赶紧闭了嘴,转而道,“这种事儿,想明白了就好了,回头换个金主,说不定能鸡犬升天呢!”
    “切!还鸡犬升天,别欺负我没文化!”
    酒保忙兜回来:“怎么不?我听说啊!靳爷就找到金主了!”
    “哪能啊?谁啊?!”
    “不造,据说是一个又高又帅又多金的……啊……建材老板!原来还是个直的,后来给靳爷掰弯了,现在的靳爷那可是过着少奶奶的日子呢!”
    “你听谁说的啊?!”
    “我听二楞说的啊,二楞他说他听狗蛋说的,然后狗蛋又是听旺财说的,旺财听春哥说的,春哥……”
    “行了行了别吹了,道听途说!”
    “您看您还说自己没文化,成语用得比我这大学生还溜呢!”
    “少来……”
    豹子刚有点儿心情,想着怎么跟酒保贫,却见酒保那贼溜溜的眼睛突然变得雪亮,雪亮得叫豹子一瞬间恢复心惊胆战。
    果不其然,就听酒保激动地小声喊道:“啊——!靳爷来了!靳爷来了!”
    他心如死灰般回头往门口的方向一看,就见刚才还只是两人口中谈资的人众星拱月般出现在门口,左右是不知几时跟了这人的一个新疆人和一个喜欢把头发染成粉红色的韩风男子。
    他勉强吞下一口唾沫,拳头渐渐攒了起来……

    作者闲话:

    在大战之前,咱们先小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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