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下) 第十六卷:二十四、远方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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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带走了之后,除了林夏(拜丽丝让他不必知道),拜丽丝他们五个人就在焦急的等待。其实焦急是不必要的。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不就是带一封信?就算是碰到了最坏的人,最多也就是这个人接了钱,把这封信撕掉了,没给去送罢了。除此之外,还能怎样?难不成他还会想到这封信另有图谋?这是不可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到图谋?会联想到帝子和王妃?他又不知道林夏和拜丽丝在潇南。不知道,就不可能会去想到。除非他是神,未卜先知差不多。因此,这个人便不可能会将这封信交给朝廷,也不可能会将这封信交给克劳普斯或尤林•冷。
怕就怕这个人受人之托,收了基林士克的钱,不办事。
这倒是可能的。
现在,这个社会,世风日下,什么样的人出现都不奇怪。
就怕真的碰到一个好人,那才叫人奇怪呢!
这也许就是令拜丽丝他们焦急的地方。
***
一个朝夕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天,基林士克和戈迪姆开了个小货车,在军警的看管下,出了冷特维辛。到镇边的鸡岭山去打柴。其实鸡岭山也就在冷特维辛镇边,出了镇子就是,不超过一哩。
这一天来了寒流,天阴沉沉的,朔风凛冽。
两个军警冷不过,也知道基林士克和戈迪姆没有理由犯禁——逃跑。
基林士克和戈迪姆也是自己请求来的。
自己请求来,又逃跑?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
再说,他们又不是罪犯,只是出于对主子的忠心,陪着来受罪的。
所以他们吩咐了几句,便到不远处的农家小屋去和农家主妇斗斗嘴,寻开心去了。
基林士克和戈迪姆冷得不行,便开始砍柴。当然,他们也在注意,看有没有陌生人出现?因为如果基林士克托人带去的信送到了,这几天就应该会有人来这里。
鸡岭山常有人种田打猎,也有象他们一样打柴的,还有路过的……
他们用柴刀,将不到手臂粗的树和枝砍下,除掉枝叶。
将一根长一点的青条横辅在地上,砍下来的柴纵放在上面,当有了一抱,就把青条扭上好几转,让它变得有韧性,然后把柴扎紧,放到车上去。
他们要砍一车的柴。
凡是出现了人,他们都要仔细打量。
打量他们的帽子和胸前或后背,甚至鞋子。
看这些地方有没有他们所熟悉的菊花?一朵古铜色的“懒梳妆”。
***
一个多钟头过去了。
这天天气冷,真的不大有人。
这一车柴也够他们砍的,两人坐了一会,抽根烟。烟,在阿磁林森语言中,就叫烟。和地球上A地的发音一模一样。这一点林夏知道:烟这种东西,阿磁林森上原先没有,是林森人到了A地,看到了地球人在抽,也试着抽。好东西总是不大好学的,坏东西往往是一学就会。地球上的烟就污染到了阿磁林森,让他们这些神仙也都能抽上了。
所以到今天,我们都说:“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他们刚点上烟,就听得一个人在他们背后说:“借个火。”
吓了他们一跳。
一抬头,见是一个陌生人。
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的就走到了他们身后?
戈迪姆把手上的烟递了过去。
那人点烟。
基林士克就仔细打量他,见他一身都没有菊花(戈迪姆也在看)。
两人真的有点失望。
那人点着了烟后,把烟还给戈迪姆。顺便掏出烟盒来,“啪”地一声打开,说:“接一支?”
基林士克和戈迪姆的眼睛就大了,他们分明看见那精致的烟盒内里,镌刻着一朵古铜色的“懒梳妆。”
***
基林士克和戈迪姆有约定:见到可能是太老爷派来的人,由他来问。
因为基林士克心细。
现在,基林士克看见那烟盒,正在说:“好精致的烟盒,朋友哪里得来的?”
“小息庭。”那人回答。
这一问一答皆无心,却有心。
无心,是基林士克一时随机的问话,来人对问话的随机应答;有心,在基林士克是试探,来人心领神会,答出一句不是此中人难以领会的特殊名词。
“小息庭”其实叫“戢景小息”,是拜林内宅的一个小书房。因为拜林在门额上题了“戢景小息”四个字,家里人都叫它“小息庭”。小息庭是拜林休息看书,不想让人打扰的地方。到了后来,有时要办要事,拜林也会让人到这里来作交待。这样,小息庭就成了一间内宅密室。这地方,不是拜林府的人,外人一般都不知道。
基林士克当然知道,因为基林士克一直是林夏的亲侍。
林夏曾是世子,就算不是世子,作为帝子,出入左政府邸应是常事。林夏又是拜林的孙婿,这一层关系,使他出入拜林的内宅,看望太公和太婆也是常事。林夏自然是拜林和拜林夫人引以为傲的孙婿,别人不能进入的“戢景小息”,是从不禁止他的。
当他随拜丽丝——拜林的小心肝——来看望太公太婆时。看过太夫人后,不等太夫人告诉他们:“爷爷在……”拜丽丝便不管他,自顾自的朝戢景小息快步走去。到了那里,拜丽丝连门都不敲,推门就进。她一进去,就会喊,“爷爷,我来看你了!”说完就会拥到拜林面前去拥抱他,亲他的面颊。亲得拜林高兴得不得了。拜林就会拍拍她的背,亲亲她的前额,一边还会说:“小亲亲,小亲亲,爷爷想死你了……”。
这时,林夏就站在一旁,感动的看着他们爷孙俩。
这种情景基林士克是常见的,薇琪莱扎也是常见的。
“阁下是?”基林士克一听“小息庭”便已明白了八九分。但还是问了一句。
来人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这里是安特尔松吗?”
安特尔松是紫平另一个富人居住地,拜丽丝的外公住在那里。
“不是,这里是冷特维辛鸡岭山。您是在找多勒里安街吧?”
这话一出,双方便已明了,对方是自己要找或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