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重生吗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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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爷爷去哪了?”
    我的思绪被不远处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打断,听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应该是刚刚唱歌的小女孩。
    旁边的女人弯着腰说:“爷爷去了天堂,是个很美好的地方。”
    天堂?
    萧煜,你也在天堂吗?那个只存在于骗小孩子的童话故事里的地方。
    “小鱼,”我对着照片叫了一声,小鱼是我给萧煜起的外号,是他名字的谐音,小时候叫他的名字别扭总是叫错,后来索性就叫他小鱼了,而且是我的专利只能我这么叫。
    我拿出了给萧煜写的一封信,这是我自从萧煜走了以后的习惯,和每个月月底来看他一样,把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
    “小鱼老婆,这个月我儿子林煜考了双百分呢,小诺说我们要一家人去北戴河玩儿,所以我来提前看你几天,顺便给你过生日。也许这个月底就不来了,如果我能保证不想你的话。”
    林煜是我的儿子,小诺我的妻子,在30多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了小诺,她是我研究生院的一个学生,比我小十岁,她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我,对我的生活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时候,我已经失去萧煜十多年了,前几年是最难熬的,每天做梦笑醒,醒来之后却发现身边只有萧煜的一件天蓝色衬衣,然后抱着衣服又痛苦,直到哭不动了,又睡去。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每天只是拼命地学习,做研究,眼里看不到其他人,除了小诺。
    小诺就像一束阳光,在我暗无边际的痛苦的日子里给我伸出了一双手,在我的记忆力,她就身散发着光辉的圣母玛利亚。她后来知道了我和萧煜的事情,她很理解我也很心疼我。
    她等了我十年,有一次在图书馆她为了保护我差点儿被倒下的书柜砸断肋骨,这个时候我慌了,我害怕再一次失去这么爱我的一个人。
    我已经失去了萧煜,我不能再失去小诺,我四十多岁的时候向小诺求婚了,她感动的痛哭流涕,从此我的卧室里多了一个人,我把萧煜的衣服放到了衣柜了,很少再拿出来了。
    “如果我能保证不想你的话,”我冷笑,“我怎么可能会不想你。”
    我突然开始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长期的烟瘾让我患了肺炎,再加上胃本来就不好,我觉得我去见萧煜的日子也不远了。
    可是人总归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曾经为了我的父母,现在为了林煜和小诺。
    剧烈的咳嗽让我感觉到喉咙里一阵血腥味,胃也跟着抽搐,我全身蜷缩了起来,颤抖的双手袋子里的药,没等我粗糙的手勾到袋子的时候,我就感觉嘴里一阵浓浓的血腥味涌出。
    我控制不住的狂咳,一口血吐在了写给萧煜的信上,我看着墓碑上萧煜的照片,眼里一阵眩晕,眼前的墓碑,槐树,远处的天空,云朵,开始360度旋转,直到天空,一切都归于黑暗,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砸到了地上,一阵轻微的疼痛,手臂已经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
    我看到自己站在了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周围是雾还是水汽,我也不知道。
    一会儿我又听到了小诺的哭声,叫声,她说,林亦,你醒醒,不要吓我。
    我看到小诺的一滴眼泪滴到了我的脸上,然后我的面前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抬头看着雨滴由远及近慢慢变大,快要落到眼睛里的时候,我又听到林煜带着哭腔的叫着爸爸,爸爸……
    我勉强的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哭成泪人的小诺和林煜,我感觉自己在一辆飞驰的火车上,车上的人鱼龙混杂,有的人在打牌,有的人在睡觉。
    我的座位是逆着开车的方向的,我看向窗外,周围的风景开始像倒叙一样闪过。
    呼的一声,火车开向了远方,我却莫名其妙的被停留在了原地,周围是一片荒野,火车轨道然消失,我猜,我是到了《摆渡人》里该摆渡我灵魂的地方了吧,我的摆渡人在哪里,会是谁呢?
    “小亦,小亦……”我听到妈妈的声音在远处叫我,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想再看一眼爸妈,这一定是梦。
    爸妈还在家里,妈妈上个星期摔伤了腰,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干活,而爸爸还生龙活虎的天天下午去和隔壁家老爷子下象棋呢,他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出现在这条摆渡路上。
    这条通往黄泉的路,让我一个人走完就好。
    当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到现实,微睁的眼睛被一束黄色的灯光刺的生疼,我又来到了另一个的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一束头顶的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坐在椅子上拉着二胡。
    拉二胡的人是谁?
    不,不是我,我不会拉二胡。
    可坐着的人确实是我,我弹奏了一曲赛马,感觉到自己骑在马背上,马一个趔趄把我摔了下来,我掉到了一个深渊里,悬崖下,我看着自己的腹部流出汩汩的血,可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
    我站起身来捂着伤口,才发现周围已经下了没到膝盖的雪,我的血一路流,滴在了洁白松软的雪地上,镶嵌成了一个一个深深的血窝。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自己又在哪里,前面明明是平坦的路却一脚踩了个空,心噔的一下,慌乱的掉入了黑暗中……
    我再一次挣脱梦魔,费力的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双眼,看清了周围的世界。
    破旧的天花板上吊着昏黄的灯泡,周围的家具也略显陈旧,却又泛着熟悉的气息。
    我的耳边传来了温热轻柔的呼吸声,我转头一看,是妈妈。是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留着可爱的齐刘海儿,微微弯曲包着脸蛋的短发,腰上搭着一只粗壮的胳膊,一看那双瘸了无名指的手就知道一定是爸爸的。
    爸爸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还是一名下井工人,在矿井里挖煤被掉下来的钢筋砸断了一根手指,后来因为这行危险性过大,妈妈逼着爸爸转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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