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 虽然短暂,但,果实很甜 《前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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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听说这里要请打工的。”
“哦,你是来应聘的吗?几岁了?”
“十七。”
“哦,高中生啊,现在是放暑假了吗?”
一直蹲在那里收拾东西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看来应聘的人一眼。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浅洋还是礼貌的回答道
“是的。我是囗囗囗囗高中的学生。”
“诶?那所高中可以让学生打工的吗?”
原本一直蹲在那里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面向浅洋问道
肮脏皱褶的衣服,满脸没有清理干净的胡须,还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邋遢得惊人的模样看得浅洋感到一阵怦然心跳……啊……不,应该是寒毛卓竖才对。
“哦,是个可爱的小哥啊。虽然长得很可爱,但是我还是不会聘请你的。”
看着邋遢到不行的男人,说着拒绝自己的话语,顿时让浅洋感到不甘心。
‘虽然已经不想在这里打工了……但是被这样的人拒绝,实在叫人很不服气。’浅洋不满的在心里想着,不只是在心中表示不满,浅洋的脸上也很明显的表露出来了。
“怎么了?不服气吗?那么你就去和学校说啊。我才不要一会儿你被学校处罚什么的,跑来这里跟我投诉胡闹的,麻烦死了。”
男人不顾虑自己被污油灰尘弄得一手乌黑的手指,就那样伸往头发里抓痒去了。
‘哇……不是吧。那样头发很快就会掉光哦,肮脏秃头!!’
“老板,来一杯浓缩咖啡。”一个客人走了进来,无视浅洋的存在直接的点餐了
“啊,抱歉,已经售完了。”男人毫不在乎地说道
“啊?你不是才开店吗?”
“是啊。”
“算了,那么来一杯卡布奇诺。”
“也售完了。”
“什么?!你这是要做生意的态度吗?真是莫名其妙的!”
生气的客人用力的甩开了店门离开了。虽然客人走了,可是这男人却不怎么紧张。
‘喂喂喂喂……这样真的可以吗?’
男人没有继续理会浅洋的存在,转身又重新蹲下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了。
‘唉,算了。到别一家去吧……’
正想要转身离开的浅洋,听见了台面地下传来的敲打声。好奇心重的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回头去看。
“唉……这是怎么弄的?咦?这个刚才是在哪里的?”
看着男人肮脏的手指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根本无从下手。实在看不下去的浅洋,将挎在肩膀上的书包放下,一个轻盈的跳跃越过了台面。
“喂,你还在啊,怎么进来了?”
不理会男人多余的疑问,浅洋伸手要对方手中的扳子。
“这个吗……?”男人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已经把扳子交给了浅洋。看着浅洋这里掰掰,那里锁锁的。不到五分钟,浅洋就把扳子交回给男人,说道
“已经修好了。这里很时常会被多余的咖啡粉阻塞,磨豆的时候要注意,别太粗鲁。豆子都塞了进去了。”
“不坏才奇怪……”浅洋一边小声地嘀咕道,一边把书包重新挎在肩膀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身后的男人出其不意的拉了回去。脚下一个失去平衡,就那样直接的跌落了。浅洋下意识的紧闭着眼睛以为要迎接疼痛感的来袭,却迟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
“很危险呐,你就不能更完美的落地吗?”
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男人接住了跌落的自己,并成为自己的垫子。
“是……是你自己突然把我拉下来的啊。”
一脸不好意思地浅洋,微红着脸低着头说道。
可是在这之后两人却微妙的陷入了沉默中,而最大的问题不在于这暧昧不清的气氛,而是在于这两人的姿势。靠躺在男人胸膛的浅洋,被男人双手环绕在腰间。这个姿势不管怎么看,都像是……
“哇!!”
两人不约而同的惊叫并各自退开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是靠近一个邋遢的男人就会这样脸红心跳个不停,浅洋站直了身体却低垂着头,因为觉得自己的脸颊热烫得不得了,所以不想被别人看见,害怕对方会觉得自己很奇怪。
看着眼前的高中生紧紧抓着书包的带子,好像很害怕自己一样,男人无奈的叹息说道
“抱歉,我是想说我改变主意了,决定雇用你,所以才拦着你的。”
“诶?”
似乎是没有想过对方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把自己拉下来,浅洋不禁抬起头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摸了摸后脑勺,继续说道
“嘛,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也不会勉强的。这部烂机器才用了几天就成了这副模样。”
看着男人好像完全不在行的样子,浅洋闭上眼睛数秒,便走到机器的旁边说道
“并不是它的问题,而是使用的人的问题。我刚才说过了,咖啡豆往里面塞了,叫它怎么顺利运作呢?”
“哦,你很在行嘛。看你年纪轻轻,你是这方面的专科生吗?”
看着男人完全不像在开玩笑的说着这种脑袋穿洞的话,浅洋反问道
“你认为高校有这种科目的吗?”
“是吗?没有啊……”
‘喂!你不是真的认为有吧?!’浅洋难以置信的在内心呐喊道
“唉……我是因为之前在咖啡店打过工,略懂一二而已。”看着浅洋无奈的用力叹息,男人嘴角不怀好意的勾起,然后粗鲁的拍着浅洋纤细的肩膀,说道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开始,这个时候你来上班吧。工钱完全没有问题的,随你喜欢的开价,只要合理我都会应许。哈哈哈……”
说着,男人就发出豪爽的笑声,被对方拍得差点跄踉往前倾斜的浅洋,还没来得及吐嘈对方之前,却发现了一件事
“你,这里是还没有开张的吧?”
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留意到,这里不管是桌子,或是椅子都还没有被排放好,透明的玻璃窗门也没有被抹干净。除了门外吊着开始营业的牌子之外,其他地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营业中的状态。
“原本是打算开始营业的,可是结果这机器却闹起别扭来了。看来今天是不成了。嘿嘿……”
‘现在是笑的时候吗?’
不管怎么看,从各种方面来说,这男人的吐嘈点实在是太多了,多得浅洋都不想说了。
“大叔,你不是说了这机器用了几天了吗?怎么就今天才开始营业了?”
不,不管任谁来做,今天都不可能营业才对的。浅洋继续在心中倾诉着。
“什么大叔,我也只不过是比你年长五年。这小子……真是的。算了,这机器是这几天我试用着,原本想着没有问题,就今天开始营业的。”
“所以说,”
浅洋瞬间露出了稍微略带鄙视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男人,继续说道
“你是店长吧?”
“是啊。”男人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那么身为店长的你是打算用这副打扮来开始第一天的营业吗?”
“呃……”经过浅洋以明显鄙视的视线[提醒]了自己,男人往自己的身上看去,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抱歉,我走了。”
“喂,明天记得准时啊……”
看浅洋没有回头,男人有点失望的噘嘴
“啧,真是高傲的小家伙。唉……以为请到个帮手了……看来还是要自己想办法了。”
看着已经被浅洋修好的机器在好好的运作着,男人呼出了一口烟,小声的嘀咕道
“那小子还真不错呢……”
放学后,浅洋穿越了拥挤的街道,来到了这家鸦雀无声的咖啡店……原本以为是那样的,可是门口却排满了人,而且还是女性居多!
‘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从拥挤的队伍中好不容易进入了店内,浅洋却被坐满了顾客的风景吓到了。
“啊,打工的!你来了啊!”
看向不管被多少人群围绕着却不被埋没的高大身形,男人向自己不断的招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谁啊?”不管怎么看,自己并不认识这男人。可是在凝视对方没多久,浅洋脑袋中一闪而过的,是昨天那个邋遢到不行的男人身影!!
“啊,是你!!”浅洋不经意的大声喊道,瞬间整个店内变得安静了起来,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停留在浅洋的身上。
‘啊……糟糕……’
浅洋顿时涨红着一张脸,低垂着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男人,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然后从人群中把尴尬的浅洋带到了员工休息室去。
“这个是你的衣柜,在里面,赶紧换好了就出来帮忙,你也看到我忙得不可开交了吧。”
说完,不等浅洋的回应,男人就直接出去了。
在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浅洋就以忙碌得一塌糊涂的形式来结束了在这里第一天的打工。看着被挂上休息中的牌子的门,浅洋呆呆的坐在已经变得空无一人的店里。
“辛苦了。”
眼前出现了一杯热烘烘的廊构(Lungo)。浅洋下意识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气宇轩昂的五官。即使不是白马王子类型的俊俏,眼前的男人却是有着犹如英格兰传说中的骑士一样的健壮却不会过于彪悍的身段,眼神一直流露出肆无忌惮的性情,坚挺的鼻梁,还有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的嘴唇,让浅洋看得无法移开视线。
“怎么了?忙到变成傻乎乎了吗?”
对了!就是这把声音!
浅洋在心里确定的说道
‘这就是昨天那个邋遢男的声音,这两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似乎是明白了浅洋在打量自己的视线是意味着什么意思,男人‘啊’的一声,说道
“怎么了?原来你是认不出我了吗?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说着,男人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香烟。因为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浅洋根本没有看到对方吸过一根烟。
“那就正式自我介绍一次吧。我就是这家店的店长,诹访琥夜。”
被点燃的香烟,在那修长的手指中发出了让人感到昏眩的气味。
“你不习惯香烟的味道吧?果然是个乖巧的优等生?”
虽然明白对方并不是在恶意嘲弄自己,但是浅洋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有点不愉快的神情。
“哎呀,年轻就是好,一点就来气了。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嘲笑你,不吸烟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说你是优等生是在称赞你哦。”
‘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开心……’浅洋在内心不满的嘀咕着。即使不满,浅洋还是站起身,礼貌的向对方介绍自己说道
“我是白井浅洋,请多多指教。”
与预想的不一样,那个原本邋遢得不得了的男人,却在一天里变得如此璀璨夺目。柔细的头发被大大的手掌反复覆盖着,男人抚摸着呆呆看着自己的浅洋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嗯。请多多指教。”
瞬间,画面却变成了灰暗的场景,前面站着的依旧是那个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男人。可是,不同的是,自己的视线被泪水淹没而变得模糊不清。即使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了,浅洋却可以很准确地看到对方那颤抖不已的嘴唇,在嚅动着。
“……我……”
周围好像刮起了强风,风声把对方微弱的声音一次一次的埋没了。
“我……我们分……”
重复着,重复着,浅洋很想听清楚对方的话,但是又好害怕听见。
“我们分手吧!”
“哈啊!!”
残酷的宣言在传入耳朵里的瞬间,浅洋惊醒了过来。在整理好因为恶梦的骚扰而变得混乱的思绪,浅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呼出,重复的连续做了同样的动作好几次,浅洋才小声的嘀咕道
“真是令人讨厌的梦。”
那是自己最不想回首的过去,是自己最想忘记的相遇。如果没有那个开始,如果那一天没有进去那家店应聘,就不会有那段仿佛可以杀害自己的过去了。但是同样的,没有过去的经历,也不会有今天的自己,更不会有身旁的人存在了。看着依然熟睡在自己身旁的小步,浅洋从恶梦中解脱出来,露出了安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