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叶予脸色难堪极了。
    “别闹，仔细听。”周樊抬手直接捂住叶予的嘴。
    录音里的声音很清晰，周樊的喘息并不明显。倒是叶予难耐的呻吟声虽不大，却格外明显，细小的抽泣与哭音点缀其中，与平时清越干净的嗓音判若两人。
    周樊一直在说话，他问的第一句：“我们是什么关系？”
    叶予似乎没有处理这句话的意识，所以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这里周樊很显然还有清醒的头脑，他换了个方式问：“叶予儿喜欢我吗？”
    叶予给的回应是嗯了一声。
    或许是之前嗯嗯啊啊的太多了，周樊没有当真，继续追问：“我是谁？”
    问题不难，但叶予许久才给出正确答案。
    “叶予喜欢周樊吗？”
    这句话，接下来重复问了有五六遍，叶予都是嗯。
    听到这里，叶予心里还是存在一丝侥幸的，录音里嗯的地方很多，这不算什么。
    接下来周樊的话打破了叶予的侥幸。
    “回答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叶予没有给出明确回答，不明所以的呻吟透露出一种不愿回答的意思。
    尽管不是视频，叶予听两人的变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周樊的喘息越发粗重，自己几乎全在哭。
    这种状态下，周樊追问了七八遍，叶予终于说出两个字：“喜欢。”
    破了一个口，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叶予儿喜欢谁？”
    “嗯……你……”
    “我是谁？”
    “周……嗯啊……周樊……”
    “所以，叶予儿喜欢谁？”
    “周樊……”
    “乖，自己说一遍。”
    于是，叶予亲耳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出了一句：“叶予……嗯……喜欢……喜欢周…樊……”
    “真乖。”周樊似乎吻了上去，录音就此结束。
    叶予怔了好一会，有点无法接受的样子。
    “如何？现在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碰你？”周樊拿起手机在叶予面前晃，“要不要再听一遍？”
    “删掉。”叶予忽然半起身想抢手机，结果被牢牢按回周樊怀里。
    “为什么删掉？难得你说真心话，我还想着每天早中晚都听一遍。”周樊笑道。
    “是你逼我说的，我当时根本没有主观意识！”叶予冷声反驳道。
    “所以才真实。叶予儿，你聪明到自欺欺人，无意识说的话才是真的。”
    “我喜欢你什么？你的利用还是欺骗手段？”叶予嘲讽道，“如果非要把虚假当真实，随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樊被戳中痛处了，恼道，“因为那些莫须有的愧疚而葬送自己，根本不值得。监狱，你根本活不下去，我也不允许你待在那个禽兽堆。”
    “到底谁才是禽兽？”叶予听他所言只觉好笑，“你杀的人有他们少？对了，你还多一项强奸罪。”
    “你喜欢我，所以这是通奸。”
    “如果一定要喜欢一个人，我宁愿选尤塞克。”
    叶予急于否定周樊的话，导致无意间说了句错到离谱的话，相当于狠狠扎了周樊的逆鳞。
    “你再说一遍。”周樊强压怒火，不过搂着叶予的劲力已经暴露了他的情绪。叶予身上还有淤青，被这么一勒，简直疼到骨头里了。
    “你先放开我。”叶予疼得紧紧皱眉，但周樊视而不见。
    “再说一遍。”
    “周樊，事实不如你意就只会这样？”
    “去他娘的事实！”周樊不耐烦爆了句粗口，揪着叶予衣领压在钢琴上，“你自找的。”
    叶予在周樊扯他睡衣时恢复了理智，双手抓着周樊单手，示弱道：“我随口说的，不要……”
    周樊火气去了一半，不过没有松手，像是在犹豫。
    “身上还在疼，真的不能……”叶予咬咬唇，咽下所有难堪，只为自保，给周樊的犹豫推了一道助力。
    “那――你现在清醒的，告诉我，你喜欢谁？”周樊问了个没有选择余地的问题。
    “你。”叶予回道，“满意了吗？”
    “不要这么不甘心，这可是你的真心话。”周樊笑了，低头在叶予耳边低喃道。
    叶予微微扭头避开周樊的呼吸，心中默道：去他娘的真心话。
    日子过得简直憋屈，叶予愤愤掐了片青萝的叶子。
    家政阿姨竟然不带手机，理由是客户备注。叶予不得不放弃这个办法。
    更让叶予难受的是，他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胡乱发脾气了，一句话说得锋利了，周樊直接上手。
    而且叶予有种周樊时刻都在等机会的错觉，像头豹子，盯着猎物的任何破绽，好扑上去拆吃入腹。
    明明以前是条犬科动物……
    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龙，叶予叹口气。偏偏周樊这套房子是高楼层，连翻窗都没可能。其实只要能出了这个家门，叶予就能随便找个大爷大妈借手机联系到属下。
    然而，周樊门锁得一次不落，家政阿姨也是受提醒的，进来后就锁门，这门开起来非常麻烦，所以叶予根本没时间开锁出去。要知道厨房就在门口附近，而且家政阿姨比叶予壮得不只一点两点……
    无所事事熬到第四天，叶予估计第一批枪械已经做出来了，心中希望黯淡下去，坐等周樊回来找他麻烦。
    家政阿姨走后没多久，周樊就回来了，没说什么，与叶予先吃晚饭。
    叶予平时吃的就少，今晚更是少的像喂猫一样，慢慢吃了些，与周樊一同放下筷子。
    “燃点高达九十摄氏度。”周樊凭空冒出一句话。
    “油晶提取液本来就是高燃点。”叶予回道。
    “你故意的。”
    周樊用的是陈述句，叶予没有反驳。
    “DF剂，我记得你说过。成分给我。”
    “为什么要给你？”
    “燃点不降下来，那些枪和普通枪有什么区别？叶予，你如果不给我，两天后是直接带去审讯。”周樊皱眉道。
    “不给。”
    话音落地，屋内静的可怕。
    周樊拽起叶予就走向卧室，途中叶予扒住了书房的门框，使得周樊一下没拽动人，沉着脸回头就把人抱了起来。
    “你除了拿这个威胁我还会什么？”叶予忍无可忍的问道。
    “能让你说实话就够了。”周樊把人直接摔在床上，站在床边开始脱衣服。
    叶予甩了甩发晕的脑袋，目光无意看到周樊腰间的枪。他今天没来得及换衣服，自然枪也没拿下来。
    身体没等大脑做出判断就行动了，周樊以为叶予是要跑，所以只是拦在怀里往床上按，感觉到腰间一动才意识到不好。
    “别动。”叶予这么说，坚硬的枪口就抵在周樊的胸口。
    “叶予儿，你知道吗？”周樊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是唯一一个用枪打伤过我的人。”
    “是你的失误。”
    “对，我的失误。我总觉得你没能力反抗我，更不可能伤到我，所以放松了警惕。”周樊抬手捏了捏叶予的脸颊，目光宠溺的像看什么小动物。
    “别动！”叶予将枪口顶紧几分，提声威胁道。
    “我不喜欢你拿枪对着我。现在把枪给我，我可以原谅你。”周樊摊开手掌，说道。
    “我不需要你原谅。”叶予不为所动道，“起来。”
    周樊静静看了他一会，嘴角微扬，缓缓站了起来，叶予是躺在床上，没跟上他起来的速度，导致枪口离了人，这让他紧张了一下，所幸周樊没夺枪。
    论身体速度，叶予自知绝对不如周樊，所以这次他格外小心的留意周樊的动作。
    枪抵在周樊胸口，叶予说道：“手机给我。”
    周樊拿出手机，甚至贴心的解锁打开拨号界面，递给叶予：“打给谁？”
    “不关你事。”叶予接过手机，飞快的按号码。
    周樊就站在那看，心里不禁暗笑。
    破绽太多了，多到让他不忍心揭穿。看叶予以为占据上风的模样很是有意思，揭穿的话……就是现在！
    拨出电话的瞬间，周樊一把夺过手机，按下红色的圆点。
    “你干什么！”叶予警惕的盯着周樊，“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叶予儿，上次那把病毒枪的保险是别人帮你开的吧？”周樊笑着夺下枪，他仅仅抓枪绕了个圈，叶予就松了手。
    就算叶予的枪上了膛也没用，普通子弹根本伤不到周樊。
    没了枪的叶予像是被修剪了爪子的奶猫，咬不疼抓不痛，只会睁圆好看的黑眸。
    “过来，我只教你一次。”周樊把人拽进怀里，环抱着演示如何开保险，如何上保险。
    速度快到叶予都看不清。
    “懂了吗？”周樊俯在他耳边问。
    叶予突然蹲下身从周樊的手臂环抱中逃了出去，直接往外跑。周樊将枪往腰间一收，追了上去。
    在客房门关上的瞬间，周樊的手距离门只有几厘米，千钧一发之际，门被关上！听声音是从里面反锁了。
    “叶予，开门。”周樊语气不太友好，他的确有点来火了。
    “我不可能给你的，你不要逼我。”叶予回道。
    “我只是帮你选了最好的一条路，你以后会知道的。”
    “没有以后了。”
    周樊听这口吻不对劲，连唤几声叶予都无人答应，他心里一紧，怕误伤叶予没用枪开门，而是去翻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客房不大，衣柜靠着床，床临着窗。窗户大开，让周樊一刹那有种心脏暂停的错觉。
    不可能，叶予不怕死，但绝对不会主动自杀的……
    平定下暴乱的心绪，周樊凭着改造人超常的听力，听到了衣柜里的呼吸声。
    失而复得，只有愤怒。
    周樊不着急把人拖出来，而且去关了窗户，拉上窗帘，最后关上门。
    衣柜里的叶予听到关门声，猜测周樊出去了，但出于惧怕，他一时半会没出去。又等了一会，叶予慢慢推开柜门，闻到了一股烟味。
    “终于出来了？”
    周樊坐在床边，吐出口中的烟雾，将烟头掐灭在手里，丢到地上。黑眸幽深，眼白爬上血丝，目光锁定着叶予。
    叶予知道自己没得逃了，反倒平静下来，坐在衣柜里，头靠着柜壁，沉默的注视着他。
    周樊没说话，出去了。过了一会才回来，他把叶予从狭小的衣柜隔间里扯了出来，按在床上深吻。
    取代原以为的烟味，竟是薄荷牙膏的味道，周樊刚刚是去刷牙了？叶予有点诧异。
    ……
    “不要……不要了……”叶予摇着头，眼泪哗啦啦的掉，他太累了，真的。
    “很快的，乖。”
    周樊舔去泪水，落下碎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