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 还能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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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来。”
成皇政狠狠一拍钟狄的肩头,跳下地。
“你慢点。”
“快被你气死。”
这个人,是什么做的啊?
哭的丑绝八代,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就差没把他当死人磕响头了。在自己听完他说的,转身就走的时候,扑上来就要背他。
摔了好几下,也没挣扎出去,算了,算了,不能跟身体过不去,勉强给他背。
“是,是,我的错,小的,小的,该死。”
成皇政气哼哼坐到桌子边,想想还是气的牙痒痒,于是狠狠一拍桌子。
钟狄登时跪下,整个人垂着手,低着头,一幅奴颜婢膝的鬼样子。
成皇政瞧他这样,更来气,于是,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我一个堂堂的荣远侯,成府未来当家,成皇政,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狗腿子。你瞧瞧你,左一个小的,右一个小的。”
钟狄歪倒在地,偷偷揉了揉手心,立刻跪好。
“你就是故意这副样子,假意奉承,求得原谅,好撇掉你做的好事。”
钟狄不敢多言。
“告诉你,做梦。我可还记得你做的其他好事。”
钟狄的头低的更低了。
他明白所指的是什么。
“小的,啊不,在下,呃,我到底自称什么,你才不会生气?”
彷徨无措的脸,看在成皇政眼里,真想扭起一块,掐下一块肉来。
钟狄伸长脖子,好叫被长长拉起的脸颊少点痛。
“不错,敢顶嘴?嗯?还不承认你就是借这幅奴才相自保。”
“好好,是我奴才相。”
先顺着比较好,气头上,争辩也没什么意义,不是么,虽然被误会,心里好难受着的。
“还敢顶嘴。”
成皇政从来没这么失仪过。
钟狄真的不敢多嘴了,看来他努力缓和气氛,也是徒劳。
成皇政深吸口气,悄悄的呼出,总算是压下了些火气。
“刚才你问我叫你什么,我想起一个名字,你看看好不好。”
钟狄鼓足勇气,仰起脑袋,无声期待。
听说,取名是预备交付感情的意思。
不生他气,原谅他就好。
“钟狄的本名可以留着么?父亲替我取的。”
“谁要抹掉你的名字,又不是嫁娶,冠夫姓。”
这样啊,那就更好了。
钟狄心里开怀,不由得面上就露出了些些来,粉扑扑的面颊,煞是好看。
成皇政瞧他,讲真的,这个人洗了脸,穿上干净衣服,也算是能瞧,那张脸弱不禁风的一幅书生相,最打眼。
可他就不喜欢看这种样子的脸,活脱脱没了男人的阳气,无趣,无聊的要命。
“笨蛋,怎么样?”
“啊?”
成皇政笑起来,狭长的桃花眼微上挑,风流倜傥的味道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钟狄低下头,绞起衣角。
“你,你要是觉得好,那,那我没意见。”
笨蛋可是乡间常给看家护院的狗子起的名字呢。
还真把自己当狗腿子了。
哎~~~看来还是没原谅自己呵,生气也是正常。
谁叫他脱了人家衣服,抱着人家睡了一晚呢。
这也是轻薄吧?
隔壁爷爷可没说,男人被轻薄了,比女人更可怕。嗯,他记住了。
瞧瞧,一幅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样,成皇政简直不想看。
“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打水,叫我这一身尘土,好看吗?”
钟狄仰起脑袋,瑟缩着,开口
“我,我,我,去哪儿打水?”
成皇政倒吸一口气。
“就你这样子还想做家奴?留下来?路都认不清,过来。”
成皇政指指那块摆在案台上的墨砚。
“研墨,总会吧?”
钟狄连忙抱住墨柱,猛点头。
墨香可好闻了,以前,父亲和母亲的身上就常有这种味道。可好闻了。
墨磨了半天,成皇政耐住性子,闭上眼,不叫自己瞧,省的又跳脚。
“哎,笨蛋,那天,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钟狄摇头。
“你当时好热的,我都快哭瞎了,怎么会做那种事。”
说到最后,钟狄的声音小的不得了,好像受委屈的是他。
成皇政冷哼。
“想你也不敢。”
“要不是没力气,我绝不会任由你乱来。”
钟狄哦了一声。
成皇政睁开眼扭头看他脸色。
自己说的话并不重,他低落个什么劲。
钟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口气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看来是不生气了,太好了。还是不要说话,免得多说多错。
“好了。”
成皇政坐过去,提笔,画了一幅详细的路线图。
“照着这个去打水,带上铜盆,该拐还是直走我都标注好了,再迷路,就给你改名蠢货。”
钟狄拿着那张用来描画的宣纸,轻轻摸了摸。
真是舒服,闻一闻,嗯,好香的。
成皇政惊悚的看着钟狄当着自己的面,做出这种登徒浪子的举动,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一脚踹上去
“还不快去!”
这一脚踹的好,钟狄走起路来不得不踮脚,所以就一瘸一拐的。
路线很好认,钟狄很快取来了水。
成皇政先是看看他,果然,衣服下半截都是拧干水留下的折痕。
“打个水都笨手笨脚。还偏要救我。”
钟狄去找布巾,没敢答话。
成皇政等着钟狄遍寻不着,然后来挨骂,就看着那瘦巴巴的背影,托腮微笑。
那对胳膊瞧着细巧的紧,当时怎么有力气把他抱起来,背到山脚下的?哼,就是逞能,不然也不会在后面给他喂水的时候,撒了他一脸一脖子,举着挡雨的芭蕉叶时,根本就歪在一边,半边身子都浇透了。
最蠢的就是,偏要带着那袋子毒蛇,说什么可以换钱,然后口袋的绳子根本没扎死,半夜跑了干净,还咬了自己。不肯把自己丢给大夫,说什么没钱人家不会给治的。简直是杀人不眨眼。
亏得马受惊带他狂奔,坠山坡前,他自觉身子不爽,休整过一两天,吃了点人参,燕窝什么的滋补,有资本吊命,否则早就一命呜呼哀哉,见阎王了。
中毒加腿伤,他是说不上完整的一句话,这个人明明搬不动,非要拿他的命不当回事,扒拉带拖,把他弄到一辆马车上,那一段十几米的路程,是他忘不掉的怨念丛生之途。
正想着,一块磨人脸皮的布条搭到了脸上,疼死了。
“什么玩意,你干什么!”
拍开那只在脸上乱擦的手,低眼一瞧,成皇政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什么!”
“我,我,我,那块麻布。”
成皇政笑出声,站起来,逼近到钟狄眼前
“你,拿,垫脚布给我擦脸?”
“我,我试过扯掉外衣衣角的,可是太结实了,府上真好,家奴穿得多好,那个,然后就摸到了这个,就,就用了。”
“你就不能问问我,脸巾在哪儿?”
“我,我看你在想事情,不敢,不敢打扰。”
“那就不能等我想完,你再问!!”
“我,我,我没想到。”
明明那么着急要洗一洗的啊。
又,又错了?
“先,先别生气,洗,洗了,洗了,在生气,好么?”
成皇政推开钟狄,自己把脸洗了,脱了衣服,丢给他。
“去洗干净。”
“皂粉在哪儿?”
钟狄谨记前车之鉴,立刻发问。
想到那东西在杂物房,成皇政摸摸额头,叫自己千万个别再和这个蠢人置气了。
“这是后院家奴住的,你应该是要去那里点卯,快去,快去。”
钟狄接过纸,如临大赦,头也没回的走了。
成皇政看着那提着自己衣服,扬长而去的身影,又捏了捏眉心。
怎么就没叫住他,拿回衣服呢?这件衣服看来是与他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