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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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此这般的魂不守舍,难道重阳殿宫女被杀一案真有这么神秘吗?”兰嫔瞅着眉头紧锁的元妃焦急的询问。
元妃的面容只几天功夫憔悴不少,兰嫔左右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道理,看着元妃茶饭不思的样子,天天过来问候请安,可元妃忧虑日甚。
“哎,你不知道最好,不知道最好。”元妃朝她挥挥手道。
兰嫔朝旁边的内侍女官使了眼色,贴身女官立即带了一众人等出去,将内室的门给元妃兰嫔二人关紧。
“姐姐可是不信我?”兰嫔朝元妃低声问道。
“看你想的,现如今这北额皇朝里也就只有你我姐妹相互照应了。”元妃无力的说。
兰嫔细细的看来元妃脸色,又低头琢磨了一下道:“我与姐姐远嫁至此,深知宫深似海,漩涡激流,从未敢对姐姐存有二心,但凡姐姐安排无不尽心竭力,扶持姐姐,可今日姐姐忧愁却为何不与我说?”
“傻妹妹,我有甚忧愁,你我若再不扶持依靠,这身骨头怕是已然让人家嚼碎了。”元妃苦笑了对着兰嫔一叹。
“那姐姐对我直言,可是丢了重要是物件?就在那重阳。。。”
元妃神色巨变,手臂一挥,止住兰嫔言语,目光严厉的一扫室内各处。
“姐姐放心,只我二人。”兰嫔赶忙道。
“你怎么知道?”元妃厉色问道。
兰嫔摇头苦笑道:“姐姐放心,只我知道。那日姐姐看了重阳殿扔在殿外的《御虫花》后,入殿时眼光一直在内层书架移走,我便知姐姐在找东西。姐姐将重阳殿事宜禀明皇后后,可是又去了一遍重阳殿?”
兰嫔摇手止住元妃惊异道:“姐姐莫怕,姐姐行事极为小心,没人看见,我猜到姐姐会再去殿中,只我一人在殿角处帮姐姐看着。那日姐姐出来神色飘忽,可是东西没有寻到?”
元妃盯着兰嫔久久后,眼圈一红道:“妹妹,今日便是与我的诀别,出我宫门再不可与我往来,姐姐丢了掉脑袋的事物,若不想跟我陪绑,还需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兰嫔扑通一声跪于元妃面前,流泪道:“姐姐胡言,没你那再有我,你我二人本就同根同藤,姐姐若是甩脱我,不过举手,可我若是没了姐姐遮风挡雨,我托兰也就穷途末路了。姐姐切莫再说此言,你我二人宫廷沉浮不是一年两载,再大风浪我愿与姐姐共同担当。”
元妃与兰嫔抱做一团痛哭起来。
平静之后,元妃向兰嫔讲起了那故国的一段往事。
二十年前阚粤之战时元妃不过是个刚满十岁的小姑娘,日日在阚粤宫廷内玩耍,一日她父皇说带她去阚粤的云岚行馆游猎,元妃欣然与父皇前往。
元妃日日长在宫廷,此次游猎从一出发就感觉与以往大不相同,父皇用的竟然是公主仪仗。父皇和她坐在自己的宫辇中,情绪闷闷。元妃询问,父皇亦不作答,到云岚行馆后,将元妃叫于身前交代,父皇得有上古名琴,元妃习琴多年,今日将有旷世大陆古琴大家来此,父皇与之商讨完大事,可让元妃可捧琴求教,此刻便命元妃等于后堂,不许前往行馆议事亭,侍卫层层严守,让元妃近前时,元妃方可前往。元妃知父皇这是有正事要办,不由点头应允。
元妃在后堂无聊的转来转去,忽然看见一个带面纱的小姑娘在后花园角落隐蔽处站立着。
元妃很是好奇,小姑娘带着面纱衣裙艳丽,发式奇特,元妃不由走过去疑惑的问:“你是哪里来的舞姬在此发呆?”
“你又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敢挡我的路?”面纱后面的姑娘一点不为元妃态度所摄,反唇相讥。
元妃摆出公主架势道:“我堂堂阚粤公主在此,胆敢如此狂悖。”
“哼,我当是谁,小国公主何足挂齿。”带面纱的姑娘不屑的一哼。
“你,你好生大胆,你是何人?”
面纱姑娘扭头便走,根本不理元妃质问,元妃气急,此刻身边又无侍女,元妃上前一把扯住姑娘衣裙,定要质问明白,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如此放肆。
面纱姑娘那肯顺了元妃心意,顺手一扯自己衣裙,用手就推元妃,元妃不查,竟被她一下推倒,手中还死死扯着姑娘的衣带,啪啦一声,姑娘身上掉下一物,正在元妃摔倒的手边,元妃大怒,抄过此物就要砸那姑娘。
“娘娘砸到了吗?这姑娘是谁?”兰嫔听元妃讲至此处问道。
“傻妹妹,你该问那掉落的是什么?”
“哦?”
“掉落的是《御虫花》。”
“啊?”
“这姑娘你也认识,就是当年跳曜光殿的静才人。”
“什么!?”兰嫔不由一声惊呼。
“这算什么,你这就要惊呼,你若知道当日她去干的事情,怕是还不得吓破了胆?”元妃摇头道。
“那姐姐可知她那日去干什么?难道,难道。。。姐姐一直都是知道这静才人的事情,那当年。。。”
“不是,当年咱们暗依皇后旨意的时候,我并不知此才人竟是故人,也是当年那才人跳殿之后,我看到她扔落的《御虫花》一书,才知道这个才人却是那个面纱小姑娘,当年我虽惊奇,但未想明其中道理,可这两日总算想明白了。。。我也是才想明白。。。可也没那么明白。。。没那么明白。。。”元妃摇头苦笑着停了下来。
兰嫔犹自想了半天,犹豫的看看元妃道:“姐姐,可是当日老国君告诉了姐姐什么?当日那姑娘到底去云岚行馆做什么去了?”
“她是去下毒!”元妃阴惨惨的说道。
“下给谁?”兰嫔问道。
“下给了她的情郎。”元妃幽幽一笑。
“这是。。。怎么回事?”兰嫔满头雾水。
“呵呵呵,妹妹,我也是才想明白,原来那日他们是利用我做了障眼法。我送琴去的是一个人,可抱琴出的是另一个,我当时还想,这两人必是兄弟二人,如此相像,太像了,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头冠,一样的作态。。。父皇和那抱琴出来的人都对我不查,暗卫也不可能提防我,毕竟我是阚粤长公主,我偷偷的透过幔帐看着他们,那面纱姑娘扑进男子怀抱,傻丫头,可刚刚弹琴的不是他,只有我知道,那幔帐后面隔着咱们国的至宝寒玉宝屏,能闻声不可见面,屏风那边才是我求琴之人,他还怜我年幼,惜我才华,一个冰雪可爱的小公主求琴若渴,不由拉了我的小辫子给我弹奏一曲,等我退下之时,转过寒玉宝屏,父皇让侍卫带我走,把琴顺手给了另外一人,自己也跟着马上离开了,可我没走,我绕回来躲在纱帐里看着。那人坐于纱帐内,等着,那姑娘穿过纱帐扑了过来,说他弹的真好。。。”元妃目光远远的投出去回忆着当年那做成一摸一样被屏风隔开的两室悠悠的吐出一口气来。
“可。。。可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兰嫔道。
“这意思还不清楚吗?我听那男人骗这姑娘的人是要让她向宝屏后面的那个弹奏之人下毒。明明这姑娘爱上了弹琴的情郎,可还蒙在鼓里。”
兰嫔静想片刻,还是不得要领。
“你想不明白也是正常,因为你很多事情不知道。我远嫁北额之时,父皇给我一个锦封,让我带入北额妥善藏于北额宫中,那是当年我父皇受人指使,替人受过的罪状,父皇唯恐事后有变,把本该烧毁的密信留了下来,可咱们阚粤国小势微,父皇怕将来宫廷真有闪失,我阚粤国让这旷世大陆各国唾弃鄙夷,所以将我远嫁,并带走锦封,免得他日阚粤国破被有心人所毁。”
“姐姐,这锦封是不是丢了!”兰嫔心中光亮一闪,急急言道。
元妃万般苍凉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把锦封藏于重阳殿了。”
“啊——”
“知道咱们从殿外捡到的《御虫花》吗?那不是重阳殿藏的那本,那也不是静才人那本,当年静才人扔落那本《御虫花》为陛下所捡,那两部我都见过,静才人那本左边卷角有一个小小的虫子图案。重阳殿的没有,可那日我们捡起来的那部左边是一个遁甲图案。”
“托兰,你好好想想,可否还记得当年静才人的疯癫之言?我当时并未认出她是我儿时见的那个带面纱养毒虫的女孩子,直到她死了。。。可这几日,我细细想了父皇反复说过的话,静才人疯时的话,死时的话,当年弹琴的屋子。。。。”元妃眼睛贼亮亮的一闪,直直的看的兰嫔心里发毛,“托兰,托兰,我想明白了,静才人死时,南额太宗皇帝高薪驾崩了!”
兰嫔咣当一声倒在椅中,南额太宗高薪急病薨世,宪宗高逾即位,大陆多有人称,高薪死于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