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相?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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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河还记得那天,云朝历史上最长情的皇帝文华殡天。雪下得很大,遮住了皇宫顶上明黄的琉璃瓦。皇城,这座庞大的巨兽以它的方式向文华帝献上哀意。铺天盖地的白席卷了天地间的一切,白得只剩下这一种颜色。
殿内,文舒殿下的手按在棺椁上,被冻得通红也不肯挪开。晏清河叹了口气,上前拉开文舒的手,一个热热的手炉被塞进文舒的手里。文舒皱着眉,沉稳威严的声音响起:“父皇怎么睡在这么窄的地方?”晏清河边包住手炉暖不到的手背边说:“因为陛下要走了。”文舒的眉皱的更深:“父皇不要儿臣了?”晏清河揉了揉文舒的头说:“无妨,以后臣陪着殿下可好?”文舒看了看文华帝,又看了看晏清河,笑了:“好。”
【这是正文分割线】晏清河是给文家打工的,还有个正经的学名:‘王相’。虽然工资够高待遇够好,但是晏清河一点不开心。因为这一任陛下···委实傻了些。
文舒作为那个被嫌弃的陛下也只是瘫着张脸并没有什么表示。文家选尽天下绝色培育良种,所以文家的后代们在颜上就没输过。有的英气,有的阴柔,随便一个都是在为云朝撑颜值。此中翘楚便为文舒。斜飞入鬓的眉下是一双威严的丹凤,流畅完美的面部线条使威严又重了几分,没表情的时候不怒自威。而且还是正宫头胎所生。这么一个完美到挑不出毛病的人灵智却停留在五岁的水平线上。据说哭晕了文华帝的皇后。第二天,宠妻狂魔就立文舒为太子。
晏清河巴不得文华帝废了太子重立,无论哪个皇子都比文舒有希望。可是文华帝却只是笑吟吟把晏清河派去做太子少傅。时年晏清河十八整,小太子刚刚束发。
晏清河早慧,十三岁那年帮他爹写了篇檄文。文思汹涌澎湃外加深刻到让四方学子泪流成河。十五岁老老实实进翰林府熬资历,本以为是文华帝埋没人才,原来是为文舒备着呐。晏清河内心如当年四方学子般泪流成河。不过,泪奔归泪奔,晏清河倒不敢违抗王命,收拾收拾离开熬了三年资历的地方,搬进了东宫。
其实文舒也没有不好带,文华帝更是各种暗示文舒登基后他便是王相。美丽的未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晏清河悲愤到不能自已的心,彻彻底底站到文舒身后。于是晏清河便把历朝历代的虚职,硬生生撑成了实职。
文华帝虽然宠皇后,却也不是瞎宠。晏清河那小子从小就聪明,就是块不用雕琢的美玉。文华帝从事皇帝这个心机的职业那么长时间,怎么不会想出办法制衡。就连自己死后晏清河想篡位也没有可能。
回忆完毕,晏清河依然乖乖换好衣服,顺手扯过文舒复杂到想撕碎的朝服。文舒一看晏清河手中的一堆衣服就迅速把自己扒光,站在地上伸直双臂。看着文舒这么迅速的反应就知道晏清河一定长做这样的事。这并不是王相是丫头吧!瘫着张脸的晏清河内心又哭的不能自已。
好不容易套好了七八件衣物,晏清河坐下端起茶就灌。文舒不习惯的扭了扭:“清河,好沉。”晏清河放下茶杯,总算恢复那么一点仪态:“陛下,今日之事很重要,别出岔子了。”文舒皱着眉想一想:“孤从清河指定的位置开始走,走到尽头椅子坐下。不能说话,也不能笑。”晏清河:“还有呢?”文舒:“坐下后清河碰孤的时说‘平身’。”晏清河:“不错,走吧。”
不得不说晏清河整得还真唬住了些反对的声音。冷峻的君王极配身上明黄色的龙袍。整个人似笼罩在金色的阳光里,尊贵到不可直视。尤其是紧握的拳头更是在昭示着什么。许多大臣看到这一幕分分钟倒戈,这么尊贵的陛下多么值得自己效忠啊。一批老臣更是眼冒泪花,内心更是宽慰着陛下终于长大了。总而言之,就是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生是陛下的臣,死是云朝的魂。总导演晏清河阴阴的笑了:什么霸气侧漏,明明就是怕了。要不是自己跟在后面估计都吓跑‘英明神武’的陛下了。
嘲笑归嘲笑,面上还得严肃,瘫的和文舒如出一辙。机械的叫文舒跪、拜、上香。偶尔让文舒说几句不超过十个字的话。完美的打造一枚神级符合要求的皇帝,让大臣对文舒的印象恨不得深刻到骨子里。由此可见,文华帝挑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大宴群臣这个项目被晏清河无情的抹杀了,每个人赏点东西就全部打发走。至此,高冷皇帝的形象彻底深入人心。而‘高冷皇帝’正在殿内和晏清河一起愉快的啃肘子。不得不说晏清河有个诡异的爱好:做肘子。心情不好做肘子,朝上被挤兑做肘子,文舒不听话还做肘子。真是逼死御厨的存在。
与晏清河形象掉了一地相比,文舒的吃相堪称赏心悦目。晏清河很心累,除了身高与智商能碾压一下文舒外,还真没有一样比的过文舒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觉察到晏清河的目光,文舒抬头冲着晏清河笑笑。好看是好看,可总有那么几分傻气。
啃完肘子,晏丫头把文舒的手仔仔细细洗净就放文舒出去玩,自己坐在桌案前拿起第一份奏疏。
文舒玩的地方是晏清河特地让人弄的。方方的天井里栽了两棵高高大大的梧桐树。两棵树的根部被一个小土包埋住。小土包上铺满了草皮,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野花。小土包底部被鹅卵石细细铺了一圈,缝隙中野薄荷长得茂盛。梧桐树上还有几个鸟窝,野鸟瞪着豆豆眼歪着头瞅在小土包上玩的不亦乐乎的文舒。
玩累了躺一躺,看着不大的天空以及飞来飞去的鸟。风吹动弄乱的鬓发,文舒不禁眯起了眼。树上的野鸟落在文舒身上,一蹦一蹦的去啄文舒的盘龙玉带钩。倏地,又飞快蹿上枝梢,继续用豆豆眼瞅睡过去的文舒。
文舒在土包上玩的爽,批奏折的晏清河就瘫着一张晚娘脸想骂人了。奏疏除了杂事就没有点有营养的东西。一帮老头子还真有精力折腾。骂自己狼子野心也就算了,还想让文舒立妃。这插个眼线能不能低调点,真当文舒不管事就当晏清河不存在啊!晏清河毫不犹豫的烧掉立妃的、骂自己的、拍马屁的和瞎祝贺的奏疏,只留下寥寥数本。看着这么几本,晏清河又头痛了。一个迫在眉睫还不知怎么搞的问题来了:不日九国来朝,半恭维半刺探。
其实晏清河是朝上有名的主和派。刀枪无情,养大个孩子不容易,没必要为快多余的地死那么多人。可晏清河也不是一味退让,智商不高的蛮夷从来没在晏清河手上讨到过好处。毕竟晏清河还是很心疼云朝的物资,宁愿自己消化,绝不拱手让人。
晏清河不禁挠桌,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文华帝免了自己王相的职位,这样心力交瘁真的容易过劳死啊!嚎归嚎,但这万里河山还是晏家要护的,就算不落于文舒之手也不能平白无故糟蹋了。
胡思乱想也没有用,晏清河放下笔揉着太阳穴,抬头准备看看远处舒缓一下糟心的心情来着,就看见躺在土包上睡的正熟的文舒陛下。晏清河感觉自己又要从王相堕落成丫头,不禁默默捂住了脸。
认命的站起身,一杯冷茶倒进炭盆里。顷刻间,灰烬混合着茶水就出现令人十分恶心的颜色。放下茶杯,跨出殿门向小土包走去。
其实有时晏清河真羡慕文舒,什么都不用懂,自会有人来收拾残局。每天好吃、好喝、好玩,国事都是晏清河高效率处理。由此说明,投个好胎真的好重要!晏清河咬牙切齿的想。但还是得轻柔的抱起文舒,同样轻柔的放到榻上。
做为十八岁就晋升丫头的晏清河来说,这些事做起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手到擒来。文舒途中都没醒就是证明。安置好文舒后,晏清河施施然躺到传说中的龙床上,和文舒一起愉快的打呼。
晏清河也是累极。把文华帝完美封陵、主持登基大典,还要批一堆一堆的奏疏。眼下也是淤青一片,连性感的小胡渣都冒了一些。睡的这么死的晏清河当然不知道文舒什么时候醒的,只是待他醒之后,有种弑皇的念头。
文舒灰扑扑的一身把锦缎弄脏也就算了,还用脏不啦唧的爪子把晏清河摸了个遍。八层衣服,全部阵亡。发冠还被扯下来,也不知道扔哪儿了。更别提批好的奏折了,乱的十分有节奏感。而罪魁祸首还光着脚站在塌下看着快要疯的晏清河醒来,无耻的笑了:“清河,你醒啦。”晏清河按耐住想弄死文舒的冲动说:“陛下这是在玩什么?”文舒笑着指了指晏清河的胸口:“孤想让清河看看孤新捉的虫子,可是孤没抓好掉进去了。”
晏清河觉得自己要猝死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把奏疏捡起来放好。抓着文舒的领口强行拖到殿后的水池边。试了试水温对着文舒一伸手:“陛下,来。”文舒欢快的把自己扒光,跳进水池时还溅了晏清河一身水。晏清河的脸已经黑透了,但还得强忍着打死文舒的心出去叫内侍进来收拾残局。
做完这些后,晏清河回到水池旁,解开被弄的一走就掉水的衣服。学着文舒一样跳进去,把一身水又溅了回去。
比体温稍高一些的池水泡的晏清河很舒服,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放过罪魁祸首。晏清河游到脏衣服堆旁边,摸了一会儿就神奇般的抽出一条两指宽的戒尺。对着文舒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陛下,来。”文舒一个激灵,不断后退。晏清河体能甩文舒八条街加一个拐弯,分分钟抓住就揍。
不那么凌厉的叫喊声通过文舒低沉的嗓音发出,有种异样的感觉。十分羞耻的呻吟声,这也正是晏清河不太喜欢揍文舒的原因。果不其然,晏清河没坚持两秒就红着脸狼狈而逃,留下一串水印以及泡在池里还没反应过来的文舒。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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