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洗刷耻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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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人开始慢慢散去,结果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赖排长和余雷上擂台了。”大家又都议论纷纷或兴致盎然的走了回来,把擂台又围了个水泄不通。
    余雷开始慢慢的借扣子脱外套,“排长,等了这么久,不知道你烦了没有?”
    赖淼已经把外套随手丢下场。“的确,没打完的架浑身一直痒的慌,现在也是该挠痒痒的时候了。”
    余雷把外套丢给了晁风,“排长,我这手挠不来痒痒,耗你一层皮倒还可以。”
    “那就来试试吧!”
    场上两人的格斗让台下的人看的目不转睛,连连叫好,然而晁风却只是拿着余雷的衣服闻了又闻,还是好闻的味道,让人定神的味道,又仔细欣赏了一遍他的衣服,发现破了一个洞,他用手摸了摸,也不知道是在哪磨破的,不过明天应该有空来补。
    周永斌看晁风把玩余雷的衣服,而不看擂台,思索着说:“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吧,方正你也不看。”
    晁风抬起头,指了指周永斌的口袋,“把药拿出来吧。”
    周永斌笑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咋知道我有药?”
    “这么大的药水气味,能不知道吗?”
    “其实本来就是拿给你和雷子用的,只不过我忘了。”
    晁风无力的叹气,“别这么二,小心赵准不要你。”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们感情好的很,你有心,就担心你家台上的那位吧!”
    晁风依旧没看台上,只是拿过药涂抹,或是细细的打量余雷的衣服,好像这件衣服才是今晚的主角。
    郝连章觉得一个人无趣,便走到晁风身边,“怎么样,没事吧?”
    “谢谢连长关心,我没事。”
    郝连章眯眼一笑,“嗯,”又看向台上,“你说他们谁会赢?”
    “余雷。”晁风斩钉截铁的说。
    “噢?”他玩味一笑“你怎么知道?”
    晁风得意的把余雷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让他和自己离的更近。“因为二打一,赖排长不是我们的对手。”
    郝连章眯着眼,但并没有笑,而是重新打量起晁风。
    “您不信?”晁风和睦春风。
    “我当然信,你一人能打两场,加上现在淼子都没潦倒余雷,如果你上台帮忙,淼子肯定招架不住。”
    晁风摇头,“我不上台帮忙,这样对余雷不好,所以我只会在台下给余雷加油。”
    “这样啊,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喊?”
    “时间没到。”
    “这也要看时间?”
    晁风点头,狡猾的一笑,“等他们都精疲力尽的时候。”
    郝连章重重的拍了一下晁风,“好小子,你就不怕,把你们赖排长得罪了,以后日子不好过?”
    “我相信赖排长是个英雄。”
    郝连章点点头,“说的不错,猪没白养。”
    “连长也知道我们养猪?”
    “全团的人都知道,我当然也听说了。”
    晁风定定的看着郝连章,果然他的笑容和自己父亲的笑不一样,他要高明很多,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明。
    “余雷和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行为的。”
    “晁风,你不用给我保证什么,我只管带好你们,至于你们要干什么要做什么?我都不管,只要不吆上我就行,我和农团不一样,我喜欢规矩的兵。”
    “嗯,我想余雷和我会很好的。”
    “那就好,我可不是你们以前的王排长,喜欢和自己的兵斗法。”
    郝连章是笑着说的,但晁风知道他不好惹。
    “连长听说您在等人?”
    郝连章赶紧对晁风摆了摆双手笑着说:“不要打探我,我不吃你们这套。”
    “那您和我们王排长谁厉害?”
    “自然是我。”
    “我不信?”这时,晁风的眉宇和郝连章的重叠在了一起,两人的神情开始同步,都是一样的不真切。
    “不信,你可以问?”郝连章拍着胸脯说。
    “好,我见到他一定问,到底是他厉害还是您勇猛。”
    “嗯,”郝连章低头看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都快10点了,你快给余雷加油吧!让他们分个胜负,不然这样平局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战士们也要休息了。”
    晁风点头朝台上望去,此时的余雷和赖淼都已经精疲力尽,浑身是伤,而且都伤的不轻,他看着汗淋淋的余雷,突然有些不忍直视,看来刚才的选择是对的,不看余雷被打,就不会心痛,而现在的心真的很痛。
    “余雷,”晁风在台下大喊起来,“排长的右臂受了伤,大斌告诉我,他现在是强撑着。”
    大斌一惊,“我什么时候说了?”
    “别说话。”
    台上的赖淼迅速加大了对右手的保护,攻击时也向右偏了一些,准备给余雷下套。
    结果,余雷恨恨的给了赖淼左肩一击,痛的赖淼邹眉,其实他的右肩根本没受伤,他就是依着晁风的话,以为余雷听了后,会拼命的向他右肩攻击,毕竟俩人关系不一般,这样他就有一举余雷拿下的机会,谁知余雷却攻了他的左肩,真是兵不厌诈,刚才就应该护左边,而不过估计现在左肩真的脱臼了。
    余雷退了一步,没有接着补拳,“排长刚才你左边漏洞太大了,还有你放心,你受伤的右肩,我是不会攻击那里的,我余雷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
    赖淼腹诽,妈的,现在受伤的是左肩,你肯定认定左肩了,还大言不惭的装君子,不过他知道,这只能怪他自己,相信了晁风的话。
    台下晁风看到赖淼被余雷打的左肩开始颤抖,又说:“余雷,排长的右肩有伤,你打他右边赢了也不光彩,你不能让我小瞧你。”
    余雷吐了一口唾沫,“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小人,你心中高大威猛的我,依然高大威猛。”
    晁风脸色泛红,呆子又开始不正经的了。
    赖淼继续腹诽,妈的,晁风你小子给老子下套,余雷现在不打我右边,全打左边了,妈的!赖淼又有左手抹了一把汗,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刚才那一下,左肩伤的不清,再耗下去肯定吃亏,必须速战速决,不然肯定会输,于是忍着痛猛的冲了上去。
    这时,晁风在台下又开始喊:“余雷,你别打那么快,排长有伤,你打慢点,多让着点排长的右肩,现在时间还早,慢慢来稳着打不着急。”
    “好。”余雷大声回应。
    赖淼大喊一声,“妈的,不用你让,你出全力,我没受伤。”
    晁风看着赖淼急切的样子,摇头微笑,“余雷,你要是连受伤的排长都打不过,你就不是个男人,我瞧不起你。”
    余雷顿时“呀”了一声,就像打了兴奋剂,力量和速度都增大了好几倍,而且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被媳妇瞧不起,他宁愿去死,在媳妇心里树立一个自家男人是个孬种的形象,他宁愿去死,于是双眼冒出红光,嗜血的红光。
    果然,发情的男人不能惹,赖淼被余雷连续性的轰炸后,脚步开始乱了章法,虽然他还能打,但明显开始处于弱势。
    晁风看着台上余雷的表现满意的一笑,余雷的眼角边也露出一个大大笑,他们的心都安稳了。晁风侧身对郝连章笑,郝连章则竖起了大拇指,好像在说你厉害你行。
    “连长,我耍诈,你应该不介意吧?”
    郝连章依然竖着大拇指,“不介意,不介意,我早就困了,想睡觉了,让他们早点打完,早点收工,非常正确,”又配合的打了一个哈欠,“大家每天都在高强度的训练,休息必须保证,所以你做的没错。”
    “那我就放心了。”晁风也学着郝连章刚才眯着眼笑的动作,也眯着眼还以微笑。
    “难怪农团长喜欢你和余雷,非要让我收了你们,现在看来我也开始慢慢喜欢你们俩了,不过被我喜欢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
    “你知道?”
    晁风看了一眼台上的余雷说:“因为,我们的王排长以前对我们好的方式也很特别。”
    郝连章哈哈的拍着晁风的胸口,“行,好。”
    阳光明媚万物革新,夏天的雾露六点并未散去,在阳光的滋润下,变得湿漉漉的,空气也格外的新鲜,这是一天中最好过的时间,虽然没有和睦的春风和清凉的秋风干爽,但这些雾水可以拂去整个部队一整天的浮躁。
    经历了一个晚上的休息,余雷和晁风把消耗的体力完本的补了回来,虽然身上大多数地方已经成了红紫色,但显得整个人都更加精神健康,余雷晨跑喊得口号也比平时大了一点,晁风听出了他在歌唱,因为能洗刷耻辱,对一名合格的军人来说是彻底的脱胎换骨,更不要说他今天会当班长,人逢喜事自然爽。
    余雷嚼一口馒头就乐呵呵的笑一声,一个人傻笑的不亦乐乎,眼里都是充满幸福喜悦。
    “你傻了吧?”周永斌用手在余雷的眼前晃了晃。
    余雷劈手把周永斌的手打了下去,“瞎晃悠什么了?”
    周永斌揉了揉手,“我还想问你在傻笑什么了?”
    “因为今天他要当大班长,所以你就别管他了。”
    晁风因为昨晚的伤,笑的有些不自然,但为余雷高兴的神采与过往的每一次都一样,都是发自内心的笑。
    余雷强忍着开心,绷起一张脸,佯怒的看着他的宝贝晁风,手里的筷子也在餐盘上弄出响来。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吗?一点蝇头小利就乐不思蜀!”
    晁风重重的点头。
    “你是不是找揍啊,你昨晚没见你男人把对手打的落花流水吗?”
    晁风狠狠的踩了余雷一脚,“小声点,嘚瑟下就的了,别没完没了,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听见了就听见了,我赢了是事实。”
    “我是说,”晁风小声的说:“不要总在人多的地方,用那些亲昵的词。”
    余雷邪笑,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凑近晁风的耳朵小声的说:“宝贝儿,什么词啊?”
    “就是你男人这个词。”
    “哦,宝贝儿,你是我男人。”
    晁风又是重重的一脚,“给我坐好。”
    余雷哎呀哎呀的叫唤,“你踩到我伤口了。”
    晁风先是一慌,结果看到憋不住笑的余雷,又补了两拳。
    周永斌自觉的起身往外走,“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还想多活两年,饱了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小心噎到。”
    余雷挥手让周永斌赶紧滚,又疑惑的看向晁风,“小风,你不是说我当班长,要我在班里立新规矩吗,立什么规矩?”
    “想知道?”
    “当然想,我都想了几天了。”
    “还记得王连辉排长吗?”
    “记得,笑面虎怎么了?”
    “不知道,昨天和连长聊起他。”
    “聊他干什么?”
    “也没聊什么,就是随带提了一下。”
    余雷挠头,“我们不是在说立规矩的事吗?”
    晁风思索半天才说:“你还记得,大斌说连长在等人吗?”
    余雷疑惑的点点头,“这跟规矩有什么关系?”
    晁风用手制止余雷的提问。“我觉得连长等的人就是王连辉。”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余雷惊讶的结巴起来。
    “我说郝连章在等王连辉。”晁风郑重其事的说。
    余雷反应了半天,“不是,我是问你立什么规矩,叶琅上个月立的是训练倒数第一的洗厕所,所以我们要整个新鲜的,不能输给他。”
    晁风真的很想敲敲余雷的脑袋,但碍于人多,还是在心里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前王排长给我们新兵立的什么规矩,你还记得不?”
    “记得,”余雷随口便说“就是告诉当时我们这些新兵,部队不是戏场,战场不是儿戏,想要体面的活着,就要先想好怎么体面的死,所以每天晚上8点,如果没有夜间训练,都必须准时躺在操场上装死半小时,让我们想想今天想想明天。”
    “嗯,当时王排长让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规划人生,而现在我们不必像他当时说的那么伟大,就让我们班的战友躺着就行,不过你还要加一句。”
    “加一句什么?”
    “想到什么可以说出来,都自愿不强迫。”
    余雷会意,“你想偷看他们的心事?”
    “嗯,”晁风笑道:“不过目前我只对袁明和郝连章的心事比较感兴趣。”
    余雷傍若无人的把晁风摇了两下,一股酸味扑鼻而来。“你只能对我感兴趣。”
    面对余雷无理取闹的占有欲,晁风不知道该怎么拿这个小孩好,勉强挣脱开余雷有力的大手后,就站起来往外走。
    “差不多该集合了,别把事情给我搞砸了。”
    余雷也站起来跟在晁风后面,“宝贝儿,我们能不能消停点,不管那些人的破事。”
    晁风暗道:我管那些破事还是给你这个傻子广集人脉,你以为我愿意,但实际上晁风只是耷拉着脸说:“我乐意行吗?”
    “行,你说啥就是啥。”
    晁风走出食堂望着远处的操场,神色黯然,余雷我可能以后不能再帮你了,我希望你有更多的朋友,如果以后我不能陪你度过悲伤,那么我希望这些朋友可以陪你走过去,如果我不能为你忧伤而忧伤,那么我希望他们是你可以依赖的支柱,当然,我也会在那个我在的地方,关心你,为你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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