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狐狸的腋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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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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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很大,三个人20来分钟就走通了,但比以前的地方要大一些,而且硬件设施比想象的还要好,果然,国家更重视有能力有才华的人。
“我告诉你们,我们以前的连长宋世龙和指导员吴书林,也是这个连走出去的。”周永斌自豪的说,似乎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余雷一手插兜一手揽着晁风的肩,一脸不屑,我能不知道吗?他们都是我的师兄,有什么好神气的?而这时,晁风正在走神,余雷发现最近的晁风总爱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他摇了摇他。
“我在想,下个月你做班长后,应该定个什么规定。”
余雷哭笑不得,媳妇你就不能给我个彰显才能的机会吗,就不能给我点自由吗?又替我做主了,但他还是说:“好,听你的。”
周永斌腹诽,妈的还没当了,就开始嘚瑟了,真不要脸。
“我要告诉你们,王牌连之所以厉害,其原因还要归功于他的制度,王牌连有三个排,每个排三个班,每班12人,这12个人每月月考,排名第一的做班长,三个班也会在月考中进行较量,综合成绩排名第一的班做一班,第二的就做二班,末尾的就是三班,这种竞争模式同样也受用于这里的三个排,月考过后,最优秀的是一排,第二是二排,第三是三排,既然都是高手,那就必须选出强中强的高手,赖排长就是这里最厉害的高手,他训练如魔鬼如阎王,苛刻自己也苛刻一排,而正是因为这样的苛刻,才使得我们排一直是一排,陈静远和陈静永只能退守二线,轮着做二排。”
晁风不再专注自己的心思,转身面对在笑的周永斌说:“那考核都考哪些?”
“三加x模式,射击、体能训练、军事素养必考,外加一个随便什么题目的考试,每个人按平均成绩排名,每个班也是如此,排与排也是如此,上个月好像考的是游泳。”
“那你们是怎么考的?”余雷问。
“108个人在两天内考完,考官是三个排的排长和郝连长,”讲到这里,周永斌突然兴奋起来,“还有一点我忘说了,赖排长有个外号加秒杀,就是在解救人质中,他能在一秒内判断出对方是人质还是歹徒,并精准目标,从没失手,在模拟对抗中,更是秒杀对手,二排和三排的排长基本上被他在5分钟内搞定,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原来是得了农谷的真传,余雷笑嘻嘻的对晁风说:“下次一秒内把他解决了,怎么样?”
晁风拍着余雷的胸口说:“你当诱饵,我来射杀。”
“好。”
王牌连的训练果然不是盖的,训练的强度和负荷度都比其他连大的多,就是普普通通的做俯卧撑,也是其他连的两倍不止,而且时间也缩短的不少,加上夏天的太阳天天来凑热闹,训练就更加恼火了,不过身心疲惫不要紧,一声臭汗也无所谓,最主要是皮一层一层的掉,每天洗都洗不干净,闹心。
而余雷和晁风最大的问题是睡觉,原来每个班都是平均的12人,现在一班多了他们两个,自然少不了说风凉话的,每天都会有人抱怨,成绩厉害的兵更会当着他们的面说三道四,诸如,“你们一来地方就变窄了”,“你看你们细皮嫩肉的招这份罪干啥,回家享福不更好?”还有甚者,“我们都是庄家人,这样的粗活还是我们来干好。”每当这时晁风都会给予微笑,拉着愤怒的余雷一块微笑,偶尔也会回应两句,如,“好”,“没问题”,“行”。
幸好周永斌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晁风和余雷才没感觉太被孤立,不过有时候周永斌也会笑着说两句风凉话。
“以前,我们宿舍分三派,野狼一派袁明一派,我自己一派,现在你们俩来了,派系就变成了我们三一派,其他所有人一派,连死对头的袁明和野狼也都握手言和了,你们俩对我们宿舍的和谐,作出了伟大贡献。”
“想脱离组织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晁风说。
“那哪能啊,我要是离开你们,没照顾好你们,我那口子那,肯定交代不了,要是被他知道我没关心你们,爱护你们,他还不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周永斌痞笑着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笑着继续说:“不过你们也别生这些兄弟的气,他们不巴结你们,我觉得更好,你们也知道,进这个连,只要以后能活着,提干当首长是早晚的事,况且,像他们那种吃过苦的人,是不会向你们这样的资产阶级低头的。”
晁风在手上画着圈,突然停住,“资产阶级!我们什么时候成资产阶级了?”。
“在他们眼里,你们就是万恶的资产阶级。”
余雷直接把周永斌的头揽进了怀里,“那你就资产阶级走狗。”
“我?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我们家赵准的男人。”
余雷嫌弃的推开周永斌,“滚,等我当了班长,我第一个命令就是不准你谈恋爱。”
“爬远点。”周永斌也嫌弃的推了一把余雷。
“等等,”晁风恍然大悟,“做班长!”
余雷给了周永斌一拳,狐疑的问:“干什么?”
晁风向宿舍的方向扔了一颗草,“要做班长,必须先惹事,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你当不好这个班的班长。”
“晁风,你还是我认识的晁风吗?”周永斌讷讷的问。
“嘿嘿,傻了吧!这才是晁风,我调教出来的好媳妇。”
晁风直接把余雷扑倒在地。
一周后,闹事的机会就这么消无声息的来了,周永斌觉得这是余雷和晁风早就预谋好的,但这次却是袁明和野狼早就预谋好的,他们必须在月考前轰走晁风和余雷,因为每一次的月底考核都影响着年底的评优和评先,前程最至关重要,荣誉是非要不可,所以每一次考核都不是儿戏,也没有什么能和评优评先相提并论的,因为前途,但如果非要拿点什么来比的话,那就只能是革命的友情,但革命的友情是要用时间来冲刷的,而显然现在他们都还不具备这样的友情。
“你推我干什么,不就坐了一下你的床吗?”士兵A说。
余雷面色平淡的不去看那人的脸。
“问你话了?”
余雷终于把脸黑了下来,略带杀气的盯着身后没来由的人。
晁风洗漱后,正巧推门看到对峙的一幕,不免叹息,平时的训练他和余雷只是做到刚刚好,为的就是韬光养晦避免麻烦上身,可现在他还没出手,麻烦就自己找上门来了,突然觉得自己和余雷就想两个倒霉汉,走哪哪不顺,走哪哪出事。
其实部队是个靠实力说活的地方,后来晁风才意识到,想要击退敌人最有力的方法不是一味的韬光养晦,而是该显神通的时候就不能心软,在战略上威慑敌人,在战术上藐视敌人,在格斗中把敌人整到死,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来惹事找麻烦了,不过余雷应该喜欢这样的麻烦。
“余雷,怎么了?”晁风假装试探的问了一句。
余雷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晁风,虽然只是一秒,但这一个无奈而又烦操的眼神,却把所有的事明明白白的讲了一遍,有人来找事,他在迎战。
得到答案后,晁风原本冷厉的脸上又多了一层冰霜,但他还是平静的说:“那你们继续。”然后照常把东西放好,照常坐在余雷的床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虽然很多字都不能连成句子,但他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得到批准的余雷同志鬼笑了一下,终于可以放手干一仗了,虽然后果很残酷,可能又会去养猪,但也值了。
余雷的这个鬼笑威慑很大,把肇事者吓退了一步,却在退第二步的时候,碰到了如山的叶琅,把他扶的稳稳的。
“余雷凶什么了,凶给谁看?都是战友,现在马上给他道歉。”叶琅的声音如霹雳雷电,声音刚硬严厉。
平时的余雷可能会依照晁风的意思来一声“对不起”,把事情摸平,但今天的晁风只是看书,好像处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这种赤裸裸的让他挑事的神情,让余雷从脚趾头一路爽到头顶。
“我凭什么道歉?我把他推倒了,还是把他夭折了,难道挡你路的人,不该让他给你让让路吗?况且我手都还没动。”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让你道歉就得道歉。”叶琅的声音又调大了一个音阶。
“你凭什么让我道歉?”余雷也来势汹汹,身旁的晁风平静如水。
“就凭我是班长。”
“马上就不是了。”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找死。”
“我他妈的想让你死。”
打架打出名的余雷,很久没有被挑逗的如此热血了,于是先发制人拧起了叶琅的衣领,叶琅先是一愣,随即也一手抓住余雷的衣领,虎目圆瞪着他,叶琅身后的士兵,已经为他站成了一个圈,给他摇旗助威,而最远端的袁明如鹤蚌相争的渔翁,静静的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小宇宙间的冲突,布下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把所有人都紧紧的包裹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晁风瞟了一眼叶琅,又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袁明,接着他的眼神就和袁明对上了,他立即予以微笑,而后继续埋头看书,这样平静的举动让袁明很不舒服,让他有种冲到对方面前,和他打一架的冲动。
“你们在干什么?”门外赖淼的声音打断了这场核爆炸。
周永斌跟在赖淼的后面,也一脸狐假虎威的说了一句,“排长来了。”
余雷和叶琅一同松了手,面向赖淼,其他人也立刻带着害怕面向赖淼,这个时候,晁风慢慢才放下手里的书,四平八稳的缓慢的站了起来,犹如八十岁的老年人,耳背动作慢,丝毫不把赖淼或者任何一个站着的人放眼里,其实他就是想告诉赖淼,这场闹戏与他无关,他一直都在看书,全场都在看书。
赖淼发出激光般的眼神犀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想休息了是吧?”
“排长,不是,是。”士兵A说。
赖淼大吼一声,“我有叫你说话吗?”再一次冷厉的扫了一眼四周,“从现在起,所有人围着操场跑100圈。”
“是。”
军令如山倒,没人敢在赖淼面前装老大,出门后就整齐划一的奔向操场。
夏夜的热风把汗液变的黏糊糊的,所有人所有的愤怒都在这100圈变成了愤然,虽然气不平,但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愤怒,只能留下剩余的力气去睡觉。
“排长,我要申请和余雷比一场。”叶琅坚毅的看着赖淼,仿佛100圈不能抹灭他的不平。
“不批。”赖淼果断的决绝。
“为什么?排长。”
“下周一就是月底考核,到时候成绩说话。”
叶琅咬牙说了一个是字,还是没在月考前把这两个人赶出去,但是故技又不能重施,所以一肚子气只能忍到周一,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把凝聚起来的怒气,直视给他不愿意看到的人。
周永斌走到余雷和晁风身边,一起接受了刚才那个藐视的眼神。“其实你们没来的时候,他人挺好,我跟不上训练时,他还经常帮我,所以别闹的不痛快。”
“是我找不痛快?我他妈什么都没做。”
晁风没听余雷的抱怨,依旧把神色聚焦在远处的背影上。“他为什么对我们有敌意?”
周永斌想想说:“估计是和他的家境有关吧,他父亲是农民工,死在一堆建筑渣里,母亲在给有钱人家做保姆,所以他可能是仇富,而你们又是特招的,自然就对你们不服。”
晁风转身直视着余雷,眼神狡黠,“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纠正他对我们的认识,收买他的心。”
余雷拧眉,间或开明,“你有什么计划?”
“三部曲,当班长,拉拢其他人除了袁明,凑叶琅一顿。”
余雷打了一个响指,“好,我打完后,他的心里辅导就交给你了。”
周永斌汗颜,你们一个个不是人,攻击了别人的肉体,还要摧残别人的心灵,你们两个土匪,纯粹一洗脑整体机。“那为什么要除去袁明?”他又不解的问。
晁风对周永斌笑笑说:“要取狐狸的腋毛,首先要做好陷阱。”
“狐狸的腋毛,啥意思,什么陷阱?”
余雷拍着周永斌的肩膀说:“意思是,不要急,一个一个来,你等着看戏就是了。”
说完就和晁风扬长而去,留下苦闷的周永斌长叹息。“哎,又不太平了,我还是去给我们家准准打电话吧!”又看看天,大概还可以说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