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突然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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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总是在汽车站、火车站或是机场,不易例外的上演同样悲欢离合的桥段,仿佛昨天刚来,今天又再来,没完没了,无限循环的折磨人。
秦笺阑的行李单薄的和他这个人一样,因为生命和生活中都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地摊上买的双肩包跨在肩上,和他这个人瘦弱的主人一样,便宜廉价,或许只有在他爱的人面前,他才是金子是宝石。
“你就带这点东西,别人还以为你是去旅游的,哪像个出国移民的人,”余雷左手搭在晁风的肩上,右手提着一大袋吃的,都是易长胖的膨化食品,味精都别秦笺阑体内的盐分多。“拿着路上吃,这一路长的很,多吃点东西也可以打发时间。”
“谢谢,”秦笺阑微笑着接过了食品袋,虽然这些东西他可能最后一样都不会吃,但眼睛里盯着食品袋的里的东西,仿佛倾注了他所有的生命力,然而抬起头来看对面的两个人,却依然没有变化。
“开心点。”
余雷拍了拍秦笺阑的后背,险些把灵魂出窍的他拍倒在地,幸好晁风第一时间把他扶稳。
“我没事。”
晁风明白他是期盼,所以也只是还以微笑给予安慰,“我知道。”随手就把一旁的余雷推翻在地。
“哎呀!痛死我了,你够狠心。”余雷站起身拍打着身上干净的灰尘。
晁风勾起嘴角,“好像还没痛死,要不再来一下?”
“好啊!我倒你身上,我多痛你几次。”
晁风带着小媳妇的羞涩追上余雷就是拳打脚踢,玩闹声逼进了过往的巡警,引来了大批的腐女。
秦笺阑终于开心的笑了,却在笑声中感到了空虚和痛苦,也许他选错了,应该选择留下和他一起面对不知生死的未来,也比现在生离来的痛快,也许他一开始就选错了,那个最普通的夜晚,他就不应该接受他的吻或者更多的拥抱,贪婪那些本就不属于他的温暖,所以,他受到了贪婪所带来的刑罚。
最终战斗宣告结束,余雷举手投降,追着胜利的晁风,像一只赶不走的苍蝇嗡嗡直叫,不留余地的拍着马屁说尽好话,让假装生气的晁风绽放笑容。
“真希望我和他也有这一天。”
晁风翻了一个白眼,自在的揽过余雷的肩,“你们以后会比现在的我们更好。”没有压力,没有害怕的好。
“你们为我们做了那么多,而我们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还。”
“那就过的好一点,好好保重,让余雷和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也给我们一份信心。”
“希望吧,如果我和他还能再重逢。”
余雷把搂着晁风的手紧了紧,“一定会的,具绪索这哥们一看就不是个孬种。”
“我也不是。”突然的勇气,突然的自我,秦笺阑好像看到了那个久违的自己,昨天刚和自己打招呼的自己,陌生的那个自己。
晁风把手扶在秦笺阑的肩膀处,似乎在传递力量,又似乎在借他的力量。“我们等你们回来。”
“好,我们一定回来。”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余雷煞有介事的打断晁风和秦笺阑的眼神互换。
秦笺阑先是啊了一下,然后微笑,“你问吧?”
“就是,你为什么亲我家小哥哥的左脸?”
“小哥哥,”秦笺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再念道一遍的时候,已经看到问问题人的左脸被晁风拧了起来,多好啊,以后绪索和我也应该是这样。
“你要不要脸?以后不准这样叫我,问些没用的问题。”晁风气的脸蛋通红。
“好了好了,当人面我不叫了,”晁风把手松开,余雷揉了揉脸,“私底下叫。”
晁风气的不说话,余雷则把视线移向了秦笺阑,似乎刚才只是插曲,他的回答才是关键。
“我从来没亲过晁风的左脸。”
“啊,那你亲的是他的右脸?”
“没有,我就只亲过他的手,”秦笺阑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又带着粉红的小脸蛋抬起头,犹如刚谈恋爱的小男孩,满是清纯,“那时候我在医院里,晁风来照顾我,绪索知道我住院后,就来看我,但因为晁风在病房,所以他没进来,就站在房门外,当时我狠下心要和他分手,结束这段恋情,所以就当着他的面吻了一下晁风的手,结果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而是继续和他在一起。”
秦笺阑回忆那段苦涩的时光时,脸上幸福的笑意却是遮不住的,因为那时,所有傻气的举动都验证了他们的爱。
“所以,我真的没亲晁风的脸。”
余雷怒目凶光,带着厮杀一般的眼神转头看着晁风,仿佛在说,那是谁亲过你的左脸,到底还有谁亲过你,你到底还给我准备了多少顶绿帽子,是不是亲你的人太多,你数不过来了?
旁边木讷的晁风则拼命的回忆着秦笺阑说的事,和亲他脸的人到底是谁,记忆确实模糊的很,他不是一个能把感情分的透彻的人,遇到余雷后,他才把爱情从众多爱和情里分离出来,可是此刻余雷的眼神让他有些错乱,但又觉得好笑,千年的陈醋也吃的劲儿的,况且那时候他还不认识他,他没有错,也没有什么好报备的,他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被这样一个人爱着,同时也爱着这样一个人,是好,还是坏。
“是谁,想清楚了没有?”余雷质问的声音如同海啸,随时都可登岸,只是时间问题,但看着冥思苦想的晁风,心里还是乐的,莫大的幸福感早就淹没了酸楚,不过他还得这样僵着,因为绞尽脑汁的晁风也很迷人。
晁风脑海里开始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个人影,然后慢慢放大,最后终于看清楚他的模样,而这个模样和眼前质问的人影重叠在了一起,那是喝醉酒的余雷胡乱中第一次亲他,亲的就是左脸。
晁风揉着太阳穴笑了出来,“是你。”
“什么,什么是你?”
晁风恨着余雷说:“是你,是你亲的我,而且只有你亲过我。”
余雷有些糊涂,“那为什么当时赵准说秦笺阑亲过你,为什么当时你也承认他亲了你的左脸?”
晁风只是无奈的笑,接着余雷如醍醐灌顶,猛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准的电话。
“我问你,你说秦笺阑亲晁风,喜欢晁风,是不是诈我的?”
电话另一头的赵准嘚瑟的举着脖子上挂着的子弹,在阳光下任由他闪光,“我没有。”然后按了挂断,大斌哥,这次让余雷困扰了这么久,也算为上次的事报仇了,我明天就去部队看你,他知道余雷和晁风要回婆家了,所以一个人也没意思,况且与其看着别人恩爱自己嘴馋,倒不如去找自己的男人解馋。
余雷被打了一闷棍,但却不生气,因为他的晁风一直都是他的晁风,突然一笑,捧着晁风的脸就亲,晁风躲闪不及,挨了好几个热吻。
“你们真好,我也该走了,希望以后能早点见到你们。”
晁风和余雷没再说什么,也没有保证什么,前路未卜只能**,勾起的笑容隐藏了真正痛苦和哀怨,他们只能笑和挥手。
秦笺阑最后一秒也没等到具绪索送别的拥抱,虽然前一天他们已经说好了,他不能来,但爱情与思念却从来不会迟到,紧接着是伤痛与悲凉,这些感觉一个也不会少,他知道,因为眼泪告诉了他。
一个矮小的身影就这样踏着承重的步调,走进了一个他不想要的世界,晁风有那么一刻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却被身边挥手送别的傻大个逗笑了。
“余雷。”
“嗯,怎么了?”
“没什么。”
在秦笺阑背影消失的一瞬间,余雷搂住侧身的晁风,轻轻的嘬了一口,“如果背包进去的是你,那傍边一定有我。”他又顺顺晁风额头的短发,“别想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晁风笑眼弯弯,“我们的经一定不难念。”
飞机升空,机场跑道外的栅栏处,具绪索点了一根烟,一口抽到底,这是下定心的决绝,仇恨和爱情的力量都很可怕,而现在两种感情都赐予了他力量,这股力量足以开山移石,所以,他也要准备出国了,时间会给他想要的一切,只需要用耐心去证明,战争从现在打响。
“爷爷、外公、妈,我和余雷决定明天回部队,已经休息六天了,也有点想念部队的战友了,而且我们只是老兵,不能太特殊。”
晁风现在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说的全是头,一个人占了所有的理,让听的人无力反驳,只有明白的人儿憋笑憋的脸红。
“晁爷爷、杨爷爷、阿姨,我在这也打扰你们很多天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况且部队那边确实离开的太久,我们必须要回去报道了。”
“怕什么?”杨言胜把自己心爱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给你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你们要在家玩一个月,部队那边他想办法。”
“不用了杨爷爷,这样影响不好。”余雷小声的说。
“有什么不好,我说了算。”
“你说了不算,他们自己说了算,孙子们出来这么多天了,也该回去了,免得部队里的人说我们搞特殊。”晁文生也把茶杯重重的放下。
“二哥,让他们两个小人多陪陪我们多好,现在我们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外爷。”
“爸,”杨慧蓉皱起眉头,虽然漂亮,但这个神情还是暴露了她的旧时光已和他的爱人进了相册,他们不再年轻,但他们还有爱,她宛然一笑,“你们既然想好了,就回去吧!儿子,兵当够了,就回来把没读完的书读完,出国留学后就回来帮妈妈我,这公司迟早要由你来接任。”
早上秦笺阑上飞机的背影,再次让晁风的心不能平静,他也明显的感觉到余雷僵住的身体,就像一块混凝土预制板,随时都可能砸的粉身碎骨,溅起一地的灰。
“我不出国,也不要你的公司,我有自己的理想,”轻轻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余雷,带着彩虹般的笑,“我自有安排,妈你就放心吧!”
杨慧蓉第一次感觉儿子真正的长大了,再也不像以前或者说小时候,对什么都无所谓了,现在的他有了自己的主见,像个可以承担的男人,高高大大的站在自己面前,虽然他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冲突,但杨慧蓉还是挺高兴,毕竟只有叛逆才是长大的标志,她也有过,而且以前也是带着坚毅的眼神与自己的父亲对簿公堂,最后她胜利了,也赢得了现在幸福的家庭和一辈子相爱的人,而现在他的儿子也用同样的眼神与她对峙,所以她只是微笑。
“那好吧,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不过不准抱着我哭着喊后悔。”和当时一样的话,只不过当时是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说,而现在是她对自己的儿子说,同样灌注了她全部的爱。
杨言胜脸上带着红晕,“难道他选错了,你就不管了,都当妈这么多年了,说话还是一点都不温柔,和你妈一点都不像。”
杨慧蓉握住杨言胜的手笑的狡黠,“那是因为我一直都想您。”爸爸我也为人母十几年了,我懂你了,那时我的年少气盛,希望你能原谅,我相信现在的我,你也懂。
杨慧蓉的娇滴,让杨言胜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未出阁,一点岁月的眼泪湿润了他的眼球,看着一脸英气而倔强的孙子,他笑了,他的血脉已经很好的传递了下去。
“妈,我自己选的就不会后悔,还请你支持。”
“支持与否,看你自己的表现。”
“我会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余雷有些激动,恍惚间他听到了晁风对他母亲介绍他是他的男朋友,嘴唇不住的开始颤抖。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是留在部队,还是做其他什么?”杨慧蓉问。
“不知道,我只想走好眼前的路,其他的我想清楚了会告诉您们。”不知道也可以是条路,晁风说的恳切,一样的坚定不移。
杨慧蓉叹了一口气,果然教育子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年轻时候的自己,也一定把身旁的父亲气的吐血吧。
“好吧,随你,我一管你,我就头痛。”
晁文生轻轻地吹开茶叶,抿了一口,“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就从来不管我儿子,一切都随他便,现在不也好好的。”
“爸,这我就要怪您了,就是因为您什么都不教,所以他才那么笨来的,您看您饱读诗书,怎么就忍心一点都不教他了?也看得惯他笨拙的人际关系。”
晁文生一副轻松的样子,更本不理儿媳霸道的指责,自顾自的喝茶。
“妈,爷爷教爸了,教他怎么厚道,怎么把你弄到手。”
杨慧蓉恼羞的站起来,越过杨言胜去打自己长大的儿子,笑容灿烂放,仿佛只有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