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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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标傻乎乎的在人群中吹嘘自己有多威武神勇,就看到宋士龙带着一团火向他冲来,其他人一看宋士龙是往他们这边走的赶忙闪人,来不及闪的就打个招呼,“连长好。”然后闪人。
宋士龙像吃炸药了一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都没事了是不是?天天训练不认真,偷懒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都给老子训练去。”
“连长,我们只是刚训练完了一个科目在休息。”
“休息个屁,训练的时候咋没看你们这么积极了,”他指着操场说:“立即给老子开练。”
话音一落,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归入了操场的怀抱,宋士龙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扎眼的周永标。
“周永标给我过来。”
周永标浑身一抖腹诽道:“尼玛走了一个笑面虎又来一个龙卷风,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是,连长什么事?”
“我问你,昨晚晁风和余雷打人的事,你都告诉谁了?”
周永标长大嘴巴,他只知道余雷和晁风昨晚没回来,不知道他们打人了,于是惊讶的大声喊道:“他们打人了,打谁了,输了还赢了?”然后他赢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宋士龙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小子能不能小声点?”
周永标被捂的差点断了气,喘着粗气问:“连长他们打谁了?”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
宋士龙一听这话,脑袋又冒烟了,“好你个老狐狸敢骗我,”正想走又想了想说:“你不准把这事给我泄露出去,要是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扒了你的皮。”
“是。”
宋士龙走走又走了回来,他想起晁风还有伤,看他的动作估计是扭到脚了,于是冷着眼对周永标,“去把晁风和余雷叫到我办公室来。”
“他们在哪?”
“障碍训练场,还不快去。”
周永标撒腿就跑,头也不不敢回,害怕又来找他麻烦。
宋士龙一回办公室就看见吴书林在看军事书,气就不打一处来,“好玩吗,骗我好玩吗?”
“还酬和。”
“我说你。”
“报告,”一阵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宋士龙的话。
宋士龙瞬间没有了和吴书林斗嘴的心情,“进来。”
余雷和晁风站在宋士龙的办公桌前,心里想了很多原因和结果,但还是等着宋士龙先开口。
宋士龙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知道我为什么罚你们吗?”
“报告,因为我们藐视军纪晚归。”余雷说。
“哼哼,藐视岂止是藐视,简直就是无视,说吧,昨天谁先动了手?”
晁风和余雷相互一视,动手?动什么手?又把疑惑的眼光投向了宋士龙。
宋士龙一拍桌子,“晁风的伤是怎么来的?”
晁风的脸瞬间卡白,难道昨晚和余雷的事被曝光了,那!这以后还怎么在部队混呀。
余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连长,你怎么知道晁风受伤了?”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晁风和余雷大喘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吴书林打断道:“连长是问你们,昨晚打人谁先动的手?”
晁风这才明白是打了那几个小混混的事,可是连长是怎么知道的,况且这是一场戏。
宋士龙见没人说话,轻蔑一笑,指着晁风和余雷的手都在发抖,“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人家都告到我们部队里来了,你说你们俩多能耐啊?”
晁风差异,既然是演戏,就不可能有人来告状,而且按道理,打人的人是他一个人,应该不会连着余雷一起处罚,陈静妮也不可能来告他,因为这样会让自己更不喜欢她,除非余雷打人了,晁风一脸惊愕的看着余雷,余雷则是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样子。
“是我,我先打的人,只有我一个打了。”
宋士龙真想一水杯砸过去,“人家都说了是你们俩人,两个,你和晁风,你还敢给老子做大无畏的庇护,你以为摆出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样子,打亲情牌,就可以蒙混过去了?想的美。”
余雷励辩,“真的就我一个,晁风当时根本不在我身边,”他在那个女人身边,余雷的肚子里又是一阵酸腾。
桌子又不声不响的响了起来,“你以为你们指导员的耳朵是驴耳朵吗,能不分不清你余雷和晁风俩人的名字吗?”
吴书林一脸尖酸刻薄的瞪着宋士龙,“你他妈的才是驴耳朵了,告诉你啊,要训就好好训,别带上我。”
“我训我的兵有你什么事?”
“嘿,我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好好好,首长你慢慢训,我做资料可以了吧。”
宋士龙板着脸,好似来讨债的周扒皮,“你们俩先给我滚到禁闭室去,想好了就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想不好就给我好好在里面待着。”
余雷估计一时半会是想不好了,至少也要等晁风的伤好了,他们才会想好。
禁闭室只有一扇门和一扇高窗,有点像监狱,但不潮湿不阴暗,如果对年老的人来说就是一座养老院,但对热血澎湃的军人来说就是地狱,如果在受点小委屈进来,那就真的要死要活了。
不过要说这是个天堂了也的确是,因为不用训练,可以好好休息,但是没有自由,关久了人就会疯,就像裴多菲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而余雷和晁风现在在里面养屁股,所以这首诗的意义,基本上他们体会不到。
进了禁闭室,门就被站岗的兵给关上了,余雷让晁风趴在床上,然后开始拔他的裤子,晁风一把按住余雷的手,“你想干什么?”
余雷把晁风的手挪开,一边脱他的裤子一边说:“我还能干嘛,给你上药。”
晁风疑惑,“哪来的药?”
“哎呀,就今天中午买的药,没舍得扔。”
涂药之后晁风觉得清爽了不少,虽然让余雷这样看着还是会害羞,不过至少不痛了,倒是余雷到只顾着心疼,“都肿了。”说着就在晁风屁股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晁风赶紧提起裤子,他可不想在这,再受一次余雷的折磨。
“你急什么,干嘛这么快穿裤子?药都没干,先晾晾,再说我还没欣赏够了。”余雷挑眉,贼眉鼠眼的看着晁风的屁股。
晁风气愤的给了余雷一拳,“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余雷装糊涂。
晁风拧眉,“你是不是在我找到你之前,把那几个小混混打了一顿?”
余雷点点头,晁风一个跃起就要打余雷,结果撕扯到了伤口,痛的龇牙咧嘴,余雷赶紧把晁风扶回去躺下。
“你别动。”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一个晚上,你说你搞出了多少事啊?”
余雷懊恼的说:“要是早知道你受这么多罪,打死我昨晚也不那么弄你。”
晁风骚红了脸,“我是说你不应该打那些人。”
余雷玩世不恭的笑笑,“打他们那些人渣算轻的了,要是以前的我,他们不在医院躺几个月,我余雷倒着写。”
“你能耐是不是?你现在是军人,一言一行都要对的起你帽子上的那颗星星,别总是耍小孩脾气好不好?算我求你。”
余雷没再说话,晁风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又想起余雷的那两滴眼泪,心里也不是滋味,便安慰道:“算了,打也打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写检讨吧。”
余雷不削的说:“等我出去了,一定要让阿辉他们好好帮我算算这笔账。”
晁风又是一跃,然后又痛的龇牙咧嘴。
“你别动,你的伤还没好。”
晁风一巴掌打到余雷的大腿上,震天响,“你能不能让我安静的把伤养好,不要再气我了。”
余雷乖乖的闭上了嘴。
办公室里宋士龙又开始踱来踱去,想了很多,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特别是那两个不省心的东西,该怎么处置确实难道他了,轻了怕他们不长记性,重了又怕事情闹大,如果在他们两个的档案上记一笔那就完了。
吴书林继续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里却在笑,还说团长护犊子,我看你也差不多,没资格责备团长,于是慢悠悠的点了一颗烟,“兄弟来一根。”
宋世龙只是冷漠的看他一眼,然后继续踱步继续抓脑袋,好像身上有臭虫,而且头上也有。
吴书林知道他挠的其实是他烦闷的心。“连长同志,我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晃晃悠悠走来走去,我就不告诉你,我有怎么处罚他们的办法了。”
宋世龙眯着眼睛,对啊!他花花肠子那么多一定有办法,于是立即变脸,笑脸盈盈的凑近吴书林,“老吴啊,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咱们讨论讨论。”
吴书林敲了敲空了的茶水杯,宋世龙立马上前给吴书林接了一杯水,“快说。”
吴书林喝了一口,“这连长倒的水就是香,嗯,好喝。”
“快说。”
“哎呀!很简单,让他们俩去养猪不就完了。”
“你让我俩好兵去养猪,你按的什么心?”
炸毛的宋世龙抢过吴书林的水杯一饮而尽。
吴书林瞪大眼睛,“大哥我的水杯,我嫌你脏,你要给我买新的。”
“切,还嫌我脏,我还嫌你了,你瞧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吴书林眉毛拧成一条线,没好气的说:“你动动脑子成不成,咋们团长不是也在哪里吗?”
宋世龙突然神色一致,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哦,你是说让他俩去思过崖拜师,回来成就金身正果。”
“嗯,让他俩去养猪场,一来打压他们的戾气,二来送两个兵给团长解解闷,也有个打发时间的对象不是吗?”
宋世龙看着眉眼弯弯的吴书林,“老狐狸就老狐狸,你小子成精了,难怪以前新兵的时候,团长最喜欢你,说你是我们几个当中最精的。”
吴书林摇了摇头,这样你都说精,要是我把以前你觉得莫名其妙的事的真相都告诉你,你还不给我跪了。
“不对啊!”宋世龙又脸色凝重,“要是团长不练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以团长的火眼金睛,是不是好兵苗子,他比你我看的准。”
“还是不对,如果他练完了,给我带走了怎么办?”
吴书林笑笑,“你以为他们会在这留一辈子吗?迟早是要走的。”
是啊,迟早是要走的,就像王连辉说好的不走,也还是走了,天下没不散的宴席,宋世龙叹了一口气,“便宜这俩小子了。”
吴书林拍了拍宋世龙,“想通了?”
“想通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去?”
“为什么?”
“他们还欠一篇像模像样的检讨没交上来,况且你总得先让我们团长在那里熟悉熟悉环境,拿出个训练方案来吧!”
宋世龙佩服的指着吴书林说:“你小子,成精了你,”片刻,窗外的最后一片落叶,又让他摇头,“你说,以前我们是不是也像那俩小子一样,把团长气的跺脚?”
宋世龙的愁肠百结也勾起了吴书林的美好回忆。
“我想是,最起码以前的老赵和你就不是省油的灯,好像你俩每天不闹腾些事出来,就不安心似得。”
“你别老说我和小福,你不是也一样吗?”
吴书林会心一笑,他有很久没听到宋世龙嘴里的小福了,好像突然就回到了当年,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青葱少年。
窗外梧桐树上的叶子早已掉光,残破的像佝偻的老太婆,在寒风中,似乎就会晕倒,但有谁知道他是在蓄势待发,储备能量,待春天来到的时候发芽,夏天来到的时候从新勃勃生机,如一批老兵会走,一批新兵回留下,宋世龙觉得他们不会是这里的见证者,这些梧桐树才是,说好留下的,只有那些一排排的树,眼圈突然就红了,连忙揉了揉眼睛,然而吴书林并没有笑,因为他也莫名的伤感,只是他更会把眼泪藏在肚子里,不让它流进脑子里,不让它从眼睛里溢出来。
“你说我们四个永远在一起多好。”
宋世龙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把吴书林逗笑了,“一直都在一起,今晚把小福叫来,我们也有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宋世龙没说话,眼睛看向了远处的禁闭室。
作者闲话:
朋友可以很多,也可以很少,但真正的朋友,一两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