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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雷跑了之后,晁风也没兴致炒什么蘑菇了,就随便吃了点饭,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为什么突然变得很烦躁,老是想对人吼。
晚上晁文生回到家,走进厨房一看,晁风就一个人洗菜、切菜、炒菜忙里忙外的,很高兴的样子。
“小风,你的那个同学了,怎么不见了?”
“他有事回家了。”
“他回去了啊,我觉得你们俩感情很好,还以为他会多玩几天,我还特意杀了只鸡想给他炖了。”
“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没这个必要?”晁文生说着就把手里6斤重的大公鸡晃了晃。
晁风腹诽,不就是个演技派吗,还给他杀鸡至于么,“杀了,我们吃也一样。”于是拿过晁文生手里的鸡说:“今天就把你炖了。”
“小风啊,后天你也要走了吧!在部队的日子和家里面的不一样,我想你看你爸就知道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不在你身边、、、、、、。”
晁风听着爷爷的唠叨,看着灶里的火心情有些落寞,他这一走就是几年,等他退役了,估计也是物是人非,人面桃花了吧!
“小风,爷爷这还有一句话要说。”
晁风静静的听着爷爷的嘱咐。
“上善若水,水利于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生存,保全自己才能保全他人,凡是不必争先取后,得知进二退一,水满则溢,守中就对了。”
晁风明白爷爷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太急功近利而身先士卒,怕自己不会保护自己受到伤害,但现在是和平年代没仗打,最多就是训练艰苦一点或是抢险救灾,更何况晁风也不想当抬头兵,因为以前在学校里就是抬头兵,结果学校里的青葱岁月并没有留下什么精彩的回忆,所以现在他只想做一个平凡踏实的兵,干好自己的事平易近人,或许这样就可以留下点什么。
“爷爷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将在外身不由己,以后要靠你自己了,当兵不比上学,你从小就独,朋友也不多,所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您把这个端桌上,我炒好这个就过来。”
这个年纪的老人最爱长吁短叹,仿佛经历一生的大道理只能用口头表述,才能彰显他的精妙,但有些事必须亲身经历,才能像佛家说的那样入世出世,所以并不是一两节政治课能办到的,晁风想的明白,所以他一直忙活着做饭,基本上只听不说话。
“那你快点。”
晁风抬眼看着爷爷,微微的点了点头,其实现在他的心很烦躁,好像再一次沦为了孤独的身影,明明只认识不到一天,可那个人的身影老是在眼前晃,特别是他的贱笑,晁风使劲摇了摇头,他估摸着这是出征前的恐慌,到部队应该就好了。
“哦,对了,明天下午我们就去县城吧,你不是后天一早走吗?我送你,我怕别人都有人送,你没人送哭鼻子了怎么办?”晁文生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晁风也笑,老换小老换小大概就是这样吧,一会正经八百一会幺蛾连天。
“你走了,我也不住这了,去你姑姑家住几个月,她天天催我去她医院里检查身体,我要是在不去,她肯定来山里绑我了。”
“嗯。”
晁风把饭菜端在桌上和爷爷静静的吃着,等待着出征的号角。
周一的早上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晁风身着一身军装,胸前带着大红花,如一颗挺立的松柏站在庞大的人群中,冷厉英挺的剑眉白皙健硕的肌肉,让他与周围的一切事物格格不入,但他不想格格不入。
晁文生拍拍晁风的肩膀与他道别,周围也都是和他一样的新兵,也都在道别,但很不一样,有的人和家人道别时痛哭流涕,有的人则笑脸盈盈,晁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幼儿园大门口,这里是每天早上上学时乱哄哄的场景,老师是红方,家长是蓝方,孩子是绳子,每天都要进行一场拔河比赛,而现在只不过换成了士兵、家长和新兵,他不由的一笑,转眼又耷拉下来,儿时的路毕竟没有现在这么难走,拔河时,自己这条绳子,现在也比当时痛的多。
“记住爷爷的话,要多想多看,你爸妈和我都不在你身边,也要学着照顾自己。”晁文生摸着晁风的头,虽然晁风比他高很多,但这个亲密的动作一点也不生硬。
晁风低着头,静静的接受长辈的祝福。“放心吧爷爷,你也快走吧,一会就赶不上车了,”其实他不想打发爷爷走,可是分离真的是一件很苦闷的事,特别是和最亲的亲人,就像船驶出港湾的那一刻,就意味着离开了安稳的家。
“不急,我再看看你,还有啊,当兵是个体力活,你要学会坚持。”
晁风继续点头,他觉得当兵其实和上大学没什么两样,都是培养有才能的人,只不过一个是封闭式的,一个是自由式的。
半个小时后,晁风带着迷茫和狐疑上了火车,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活。
余雷在家陪了父母二天,第三天一早就往晁风家走,他必须去绑人,而最主要的是他想见他,没有了他的声音,他受不了,结果刚走出军区大门口,就被凌梦瑶给拦住了。
“雷子哥早。”
“哦,妹子早。”
“你去哪?”
余雷停住脚步说:“我出去办点事。”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忙你的。”余雷说着就要走。
“雷子哥”凌梦瑶再次叫住了余雷,“我提前拿到了美国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恭喜你了梦瑶。”
然后,急匆匆的拦了一辆的士上了车,把装满少女心事的凌梦瑶扔在了脑后。
凌梦瑶呆呆的看着他心里的雷子哥又一次远去,失落的晃出了神,但在夏风中,她又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跟他表白,下次一定要跟他表白,否则再回美国就没机会了。
余雷到晁风家已经是中午,烈日最毒的时候,这时的晁风已经到了千里之外,而他并不知道他等待的其实是一座空房子,这里已经门窗紧锁,只有他们采的蘑菇还在屋檐下晾着,他就这样一直等着,等到下午6点也不见人影。
余雷开始自我麻痹,也许他们是走亲戚去了,明天再来蹲点,就一定能绑到人。
第二天余雷又等了一天,但晁风家里依然没人回来,他把附近的人家打听了个遍,结果没人知道晁风去了哪,余雷开始天马行空,难道遇到的不是人而是狐仙,晁风其实是胡四相公,不过他还是想等下去,即使对方真的是神仙。
接连三天余雷都守在晁风家的门口,但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如果说第一天是兴奋,第二天是愤怒,那么第三天就是绝望,绝望到开始埋怨自己不该上当,不该回家,不该就这么把他留下,现在人去楼空,鬼影都没留,他开始失落,更加狂躁的狠拽头发,不过他是寸头,一根也拔不下来,很快余雷又给自己打了针鸡血,从现在起每个月来这三次,总有一天能逮住他。
绝望是希望的种子,而当希望生根发芽时,就会给人无限的动力,好比晁风现在就是余雷的种子,当种子开了花,他们就能再次相见。
此时,远处的晁风正在新兵营里望着和余雷同样的天空,他想了很多,自己的父母、爷爷、新兵营的战友还有赵准、余雷还有自己的未来,似乎这些人和事也在等待契机,让自己看清前方道路的契机。
不过晁风觉得部队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没有私人泳池,只有公共澡堂,每个人都撅着大屁股洗去身上的汗水,这里没有私人套房,只有能容下12个人的集体宿舍,每晚还有呼噜声,这里还有很多没有,有的也都是正好够用,没有一丁点浪费。
也许将来还有不能用,不够用的时候,但这里的人个个充满朝气个个都很阳光,这让未来的日子充满期待,他也很阳光,但他希望有更多的热量充实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得像在学校里一样做抬头兵,但不知道为什么思绪依然惆怅,仿佛要的那个点还是没有找到。
作者闲话:
今天开始进入情感初期阶段,希望大家依旧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