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预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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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可还是摔倒了。是磊磊先摔倒,然后绊着了我。
“你没事吧?”
“没事。”磊磊的表情不像是没有事,大概是摔着哪儿了。我就还好,就是脚腕子有点崴到,但并不太要紧。
我们才走到半山坡,天就已经灰了。风似乎越来越大,我渐渐感觉到空气中凝结的水汽越来越重,恐怕是要下雨了!不出所料,很快天边打了两下闪,便雷声响起。很快,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不敢再往向下走了,万一滑进了深沟就危险了。我和磊磊急忙跑到了一棵树下避雨,可雨点还是通过树枝的缝隙拍打了下来,我和磊磊都被浇成了落汤鸡。我身上穿着两件衣服,里面一件T恤,外面一个帽衫,我脱下帽衫罩在了我和磊磊的头上,勉强挡着点雨。却听磊磊在我头底下吱吱笑出声来。
“还笑?”
“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个样子太狼狈了!”
“的确,我们又穿越到了远古时代!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突然想起了一事儿,“磊磊,拿我的手机给曦让打个电话,让他别上山了,危险!”
磊磊急忙从我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他抹了两下手机屏幕上挂着的水,拨通了曦让的电话。
隔着手机听筒都能听到,曦让在那头儿大喊,“我怎么能把你们两个人放在山上,我马上就到了!”
“我就知道,打电话也没用!“我说道。
“是啊。”
我和磊磊相视而笑,曦让最重情谊,路途再艰难还是会来接我们的,虽然他过来,路也不会变得好走,但是,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再难的路也能坚定地走下去!
雨渐渐停了,我和磊磊都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搂着磊磊的肩膀,感觉他有点哆嗦,怕是受凉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磊磊噗嗤一笑,“你担心我发烧啊?”
“嗯。”
“我们俩都淋了雨,那我也得摸摸。”紧接着,磊磊伸出手抚住了我的额头,我和他的脸从没靠得这么近过,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急忙别开了头。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曦让站在不远处,已经到了。
曦让朝我们走了过来,我说,“磊磊刚才好像摔到了,你扶着他走。”
曦让不屑地说道,“我当然会扶着他。”
这小子是淋了雨,水灌进脑子里了吗?口气怎么这么冷。
他们俩走在前头,我在后面慢慢跟着。但其实,从我们站起身的一刹那,我的脚踝就不对劲,看来是真崴着了。我踉踉跄跄地走着,眼看和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我不想他们顾及我便没吱声,毕竟路不好走,顾自己都来不及。但是,磊磊还是回头看到了我。
曦让便朝我走了过来,“我背你。”
“不用。”
“有人背你,你还矜持什么?”
“我没有矜持?”矜持是什么鬼?
然后曦让一把拉过我一条胳膊,像扛麻袋一样把我背了起来。“我是怕,万一我们摔倒了,就两尸两命了,还是个走个的安全些。”
“难道你想在这儿过夜吗?”
“那倒不是。”
“那就闭嘴。”
“是。”
我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给曦让照着明。我能感觉曦让走得分外小心,每当手有些松懈时,都会又使些力,把我抱紧一些。当我们走出树林的时候,发现有好多同学,或撑着伞,或穿着雨衣,打着手电筒,四处寻找我们。
我们系大三的一个学长一见到我们,就赶忙上前,“我们原本打算雨停了就上山去找你们,还好你们安全下山了。”
“对不起,学长。让你们辛苦了。”磊磊急忙道歉。
然后那个学长叮嘱了我们几句“以后不可以随意脱离群体”,就招呼所有人回民宿休息了。
回到房间,我的脚踝有些肿,曦让便跑下楼要来了冰袋,给我敷着。
“我今晚就不住这儿了。”
“那你去哪儿,这么晚,民宿都关门了。”
“找找总会有的。”无论我和磊磊怎么说,曦让还是固执地走了。
第二天,我请了病假,磊磊自己去参加一年生活动了。曦让来了电话,问我磊磊有没有生他的气,我说当然没了,还劝他当面跟磊磊道个歉,再清楚地转达一下心意。
可到了下午,我正在民宿的院子里看着书,曦让脸色很臭地走了过来。
“张存昊,你都跟磊磊说了什么?”
我立刻站起了身,“怎么了?”
“磊磊他好像喜欢上你了……”
“什么?”我眼镜差点掉下来。磊磊昨天还在为程填伤心,今天就移情别恋了,而且还是我?
“也许是你误会了。”
“他误会我喜欢你,所以故意气我的对吧?”
“应该是吧,昨天你说的话很伤害他。我觉得你还是慢慢来,不要把他逼得太紧。”
“早知道,当时我就不应该听你的,执行什么B计划!”
我无话好说,“我也是一心想要帮你。”
“结果越帮越忙,以后我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虽然曦让跟我说磊磊喜欢我,但是,之后的几天磊磊并没有对我有什么表示。我想应该就是曦让误会了。
马上暑假的集训就快结束了,大家有了更多自由活动的机会。
“你还不回去,就是还没放弃!”我看到曦让坐在石阶上抽烟,便走了过去。
“对,这个夏天我一定要让磊磊成为我的人,没有达到目的,我就不回去!”
“我不是跟你说,要慢慢来嘛,欲速则不达!”
“我等这一天已经够久了,你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却一直得不到他,有多痛苦!但现在他一看到我就躲我,和我发信息也不像以往那么积极了。”
我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绞尽脑汁地想给他出个主意,“我听女生们谈论村落的南边,到了夜晚,萤火虫很漂亮,你要不要给磊磊制造一些浪漫,再表白一次。”
“萤火虫,女生才喜欢吧?”
“磊磊很喜欢高畑勋的《萤火虫之墓》,也许会喜欢。”
“对呀,他那个动漫发烧友,还经常说他是二维世界的人,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笑了笑,“对呀,你忘了高中毕业那个暑假,磊磊想要办一个漫展,我们陪着他四处找场地。最后因为经费不够,只好放弃。”
“我们当时可真是满怀热情啊,通宵地计划漫展的活动……我应该早点帮他完成心愿的。”
“那明晚我帮你把他约出来。”
“你可还真是……”曦让又大力地抱住了我,“我命中的贵人啊!”
到了晚上,曦让频繁地给我发信息。说自己出发了,询问我情况。我拉开窗帘看了看,看到曦让在往村子南边走。这时大二、三的学姐们敲了我们的门,招呼让我们到楼下参加联欢活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磊磊,因为曦让不知道,磊磊昨晚跟我说的话。
“曦让他很喜欢你,这是真的。他假装喜欢我,是为了引起你的嫉妒,我们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知道。曦让跟我解释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曦让要是有昊子你一半的成熟就好了,但曦让更像是个小孩子,他比较情绪化一些,心事总是写在脸上。和你在一起时,我感到很有安全感,可和他在一起……如果一定要让我在你和他中选伴侣,我宁愿选你!但你们都是我最珍贵的朋友,我不想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受到破坏,所以……我宁愿保持原状!”
一方面是由于磊磊的心愿,我不想勉强他,另一方面,是曦让不可阻挡的真心。但最重要的,还有我的私心。我知道要让曦让彻底死心,就得狠狠地伤他一回心。我知道曦让一直对我很信任,他很容易接受我的意见。事情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并不难。所以,一开始我就不打算告诉磊磊。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我就是想要这么做!
磊磊和同学们喝酒喝得很开心,我看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黑。曦让发来了信息,“你告诉磊磊了吗?他说要来吗?”
“他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你回来吧。”
“我不回去,我会一直等他!”
他不会来,你就一直等吧。到了午夜12点,磊磊早就喝醉了,我扶他回了房间。我知道,依照曦让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死心,怕是现在还在那儿喂蚊子。喂喂蚊子也好,这样就能死心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