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98.皇后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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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容多少算是官家子弟出身,到他这一辈,是将官位做到最高了,可谁又知他仕途多么坎坷?
先是让周连潮夺了头名,风头又都给了郁蓝璘,那两人各压他一头,压得他如顶泰山。
陈桂的话谢韫容分毫未听进去,只切齿道:“我定要让郁蓝璘跟阮怀昭吃到苦头,至于那周连潮,我也不会轻易同他作罢。”
他忽然提到了周连潮,让陈桂也吓了一跳,道:“你在说什么昏话,怀雍王不让你责罚阮怀昭,是因为怀雍王在意他。郁蓝璘是丞相公子,未有殿下授意便想刁难他真是痴心妄想。今日那跪席子损招也是你想出来的罢,殿下未追究此事已是大幸,你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看你是魔怔了!”
陈桂越说越气,当初怎么就瞧上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这谢韫容日后是不可再用了,还是赶紧将此人清理出局为上。他懊恼的拂袖而去。
谢韫容却是站在原地咀嚼他的几句话。
***
夜里风凉,月色如水。
白日种种如灯影一般在阮怀昭脑中跳跃翻覆。
梦境之中有一布衣书生,面目模糊不清,静静观望着他,说道:“你忘记你昔日的诺言了,你本是决定断绝情爱,做个无情之人的啊。这世道负你,王道天道叫你无以为生,你为何又恋上了红尘中人?一念错,万般皆非。你不渡你自己,这世上再无人能渡你。”
阮怀昭惊醒过来,发觉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忘记他昔日的诺言…?对,入将夜阁时,他便决定日后只为自己而活。
触及梦中之梦,唤醒身外之身。那梦中之人,是昔日的他,还是后来的谁?
阮怀昭匆匆坐起来,目光无法在这屋中的任何一处安放,心中忽然焦虑不安,抓起外衣披上便夺门而出。门外是满目的牡丹,在夜色之下犹如一张张浓妆艳抹写满权财的面谱仰望着他。
这是何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阮怀昭一时心慌了,他想翻墙而出,却发现身上轻软无力,瘫坐在地上,痴痴的回想,才想起自己已武功尽失。
此时身旁忽然传来脚步声,阮怀昭不知所措的抬头望去,看见那容貌俏丽的宫女。
“你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此女名字。
“我是皇后娘娘的侍女,翠黛。”翠黛见他跌坐在地上,有些困惑不解,将他扶了起来,“公子怎么坐在院中呢?”
阮怀昭只是默默摇了摇头,“此地毗邻栖银阁,你是皇后娘娘的侍女,为何半夜前来?”
翠黛将一封信递到阮怀昭面前,“我受了娘娘之命,来给公子一封娘娘的书信。”
阮怀昭正要伸手去接,可触及那信封的瞬间,缺如碰刺了一般收回了手。
“不不,我…不是什么阮公子,我不过世俗一凡人,不值得皇后娘娘关心。”他惊慌失措转身就要走。
翠黛大惊,赶忙拉住他,“你若是不看,娘娘便要怪罪我。不过是封书信,你看看又如何?”
“你一定要我看?那你说说,这信里写的什么?”
翠黛摇头,“这是娘娘给公子的,我怎能看?公子若想知道,就自己看。”
“我不想知道,所以不看,可以吗?”
翠黛赶忙又抓紧他,“不可不可,公子为何执意不看?不过是封书信!里面不藏毒,也未放刀呀。”
可白纸黑字,有时尤胜刀剑。
但见她满面为难,阮怀昭也不想再为难一个小小宫女,只好拆开了信。
展开一看,那信中没有委婉字句,亦没有说长道短。
仅仅一句:阮景,南庭人。少时习文,涉笔成趣,拜于忻氏门下。承平二十五年,因其母未关外赫涵异族后人,阮氏一族被判通敌之罪,满门抄斩,尸首之中唯不见长子阮景。其恩师忻氏罪责难辞,拘于大牢之中,令其每日辨认嫌犯,得见阮景方能洗脱罪名。
这一番话冷如霜刃,刻尽他前身今生。
这信果然看不得。
阮怀昭手一抖,书信落了下去,翠黛接住,赶忙将手中宫灯的烛火取出将其引燃,不消片刻便化为灰烬。
翠黛说道:“娘娘说阮公子是聪明人,看过这封信便该知道娘娘意思。”
阮怀昭凄然一笑,“我自然明白。”
皇后要他助她扳倒韩轻,要他以自己去护郁蓝璘周全。
皇后这是要他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