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待母亲跟凌霄离开之后，凌雅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了一件紫色襦裙，让香雪编了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带上珍珠耳坠，便拿了几两银子出门了。
    侍卫刘晨跟着娘他们去郊外了，凌雅知道娘亲的八卦心重，心眼多，肯定会派侍卫蒋衡偷偷看她到底去哪里，于是她便一路朝着青城学院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之后，凌雅掉转方向，朝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到了市中心之后，凌雅买了一个篮子作为给契冉之母亲的赔礼，又买了一些点心放了进去，还得再买点茶叶，这样，契家母子可以喝下午茶。这样想着，凌雅抬脚往茶叶铺走去。
    凌雅进去的时候，茶叶铺的柜台前已经站了几个人。
    “店家，来半斤上好的桂花乌龙。”凌雅走上前去，朝接待的店家说道。
    “好嘞，姑娘您稍等。”店家应着，去给她称茶叶。
    她旁边有个人影，半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道：“凌雅姑娘。”
    凌雅抬起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那日从马上救了她的那人。于是连忙作揖道：“呃，公子好。”自那日见过之后，这半月以来是第一次重会，她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沈瑄的凤眼一弯，爽快地笑了两声，道：“本人姓沈名瑄，表字谨之。”
    凌雅点点头，道了一声：“沈公子好，那日多谢公子了。”
    “凌雅姑娘不必客气，我不是说了，谢礼改日我会讨过来的。”沈瑄依然笑着。
    “哦，好的，家母一定不会吝啬的。”凌雅淡淡地应着，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露出小巧精致的耳朵，洁白的脖颈。
    “姑娘，您要的茶叶。”这时，店家包了茶叶过来。
    “失礼了。”凌雅回过头，取了茶叶，付了钱，便离开了。
    沈瑄侧过头，看着凌雅那小小的身影离开。
    这时，小厮从旁边拿了几包茶叶过来，轻声道：“三爷，东西已经都买好了。”
    “那走吧。”沈瑄吩咐道。
    回到府上，一些好友，兵部尚书之子徐长璎，礼部尚书孙儿白顾安，光禄大夫二子顾庸年等人已经来了。
    今天是沈瑄二十一岁生日，除了父皇的赏赐之外，这些好友们也过来为他庆祝生日。因此，他特意出去买了些东西，跟好友们随便聚一下。
    沈慕枫也来了，此时他正瘫在椅子上逗两个婢女说话。
    见沈瑄过来，大家都起身说着些祝福的话，沈慕枫也懒懒起身挪了过去。
    “你怎么也过来了？”沈瑄问道。
    “听说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特地过来为三堂兄祝贺生日的。”
    沈瑄看他两手空空，道：“只怕你是闲着无聊过来，误打误撞发现今天是我的生辰的吧。”
    “哈哈”沈慕枫干笑了两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嘛，正好。”
    “我听人说你昨天三更半夜地睡在街上，你倒是越来越不顾及脸面了。”沈瑄忍不住批评道。
    “堂兄，这脸面值几个银子。”沈慕枫嗤了一声，不屑一顾。
    “你最好有自知之明，注意自己的身份。”沈瑄正色道。
    沈慕枫别过头去，一脸的不屑。“好了好了，堂兄，每次见你你都只会说教我而已。算了，我走了，不碍你眼了。”
    说完，沈慕枫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瑄看他离开，并没有挽留，只是脸色有些阴沉。阿枫本不是这样的，这些年他改变了太多。
    已近中午，凌雅拎着篮子去了契冉之住的小巷。
    刚到门口时，凌雅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理了理头发，在门口顿了一下，抬手敲门。
    刚敲了两下，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契冉之站在门内，一脸笑意。因为知道凌雅要来，所以契冉之一直注意听着门外的响动。在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大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门前了。
    凌雅没想到契冉之那么快，愣怔了一下，行礼道：“契公子，打搅了。”
    “凌雅姑娘，客气了，快请进。”契冉之闪开身子，请她进来。
    契冉之租住的房子不大，一进门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一旁种满了貌似蔬菜的植物，一旁种满了花草，郁郁葱葱，煞是漂亮。中间一条小径通往堂屋。
    契冉之的母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凌雅进来，连忙招呼道：“凌雅姑娘，你来了，快进来坐。”
    “夫人好。我带了点东西来，希望夫人喜欢。”凌雅递了篮子过去。
    “凌雅姑娘太客气了。”苏瑾客气了几句，接了过去，请了凌雅进去。
    屋里很干净，摆设很简单，有几张桌椅，还有一张屏风隔着通往其他房间的门。雕花的窗户处摆放着一张木桌，上面摆着一个玉色的瓷瓶，晶莹剔透，温润如玉，看起来不似寻常人家的物品。里面插着几枝早春的鲜花，甚是明媚。凌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桌子上还放着一本半打开着的书，书上压着一个玉镯。想来应该是刚刚契冉之母亲在看书。
    苏瑾请凌雅在中间的方桌坐下，然后跟契冉之一左一右坐在了凌雅的旁边。
    桌子上，摆着几盘冒着热气的饭菜，虽是简单，却也丰盛。一盆鱼头豆腐汤，一盘素炒青菜，一盘青笋腊肉，一盘香椿炒鸡蛋，还有烙饼和米饭。
    “快尝尝，凌雅姑娘。”苏瑾很热情地给凌雅夹菜，倒跟自己的娘亲有点像。
    “谢夫人。”凌雅端起碗，尝了几口，她的口味已经被那口味刁钻的老妈培养得很挑剔了，本来以为会不习惯，结果发现味道确实不错，想不到这种简单的小菜，也不比娘亲精雕细琢的饭食逊色，带着原材料的清香。
    “菜，很好吃。”凌雅忍不住赞叹道。
    “喜欢你就多吃点。”苏瑾忍不住微笑起来，脸上很是满足。“这些都是冉之做的，我不怎么会做饭，基本上都是由冉之来做，还真是辛苦他了。”
    听到苏瑾的解释，凌雅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日契冉之请她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自己的母亲要请她吃饭。于是，凌雅抬头看向契冉之。
    契冉之看向她，双眼含着笑意，一脸无害。
    “凌雅姑娘，喜欢吗？”他轻声问道。
    凌雅避开他的眼神，点了点头，拨了几口米饭，吃了几口菜。
    契冉之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很是开心。
    “娘，你也多吃点。”契冉之给苏瑾夹了菜。
    “好好，你也吃。”苏进温婉地笑着。
    凌雅看了一眼两人，发现两人的坐姿都很端正，夹菜，吃饭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优雅，如同母亲经常教导他的那般。相较之下，弟弟有时候遇见喜欢的菜，狼吞虎咽，不拘小节，常被母亲说教，只是在人前才有所收敛。而看契冉之母子吃饭的架势，好像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凌雅稍微有些在意契冉之的身份。
    见凌雅看看他，又低下头，若有所思，契冉之便盛了碗鱼汤递给凌雅，道：“凌雅姑娘，喝点汤吧。”
    凌雅接了过去，道了声谢，用瓷勺一口一口地小口喝着鲜香的鱼汤，咬着白嫩的豆腐。
    豆腐有些烫，凌雅鼓起小嘴，轻轻吹着。那如粉嫩的红唇映着白玉般的豆腐，竟是分外诱人，契冉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鱼汤很好喝。”凌雅放下碗，忍不住赞叹道，眼睛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
    “冉儿准备了半天呢，从选材，烹饪都要亲自来，不让我插手，怕我给他弄坏了。”苏瑾在一旁笑道。
    “娘，有客人来，肯定要好好准备的嘛。”契冉之解释道，怕凌雅多心。
    “多谢契公子，夫人的款待。”凌雅表达谢意。
    “凌雅姑娘客气了。”契冉之说着，突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只听得有人在门外喊道：“契公子，契公子在家吗？尚书府派人来见！”
    听到尚书府的名字，凌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便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契冉之见状，以为是凌雅不喜人打扰，便连忙起身道：“抱歉，失陪一下。”
    凌雅点了点头，道：“契公子不必担心。”
    契冉之出去应门。苏瑾请凌雅再多吃点菜。
    凌雅夹了菜，见苏瑾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便找了话题聊。
    “夫人院子里的花草都很漂亮。”
    “凌雅姑娘也喜欢花吗？我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的。”一谈起花，苏瑾看起来很兴奋。“我种了蔷薇，三色堇，五彩石竹，蝴蝶兰好多好多花，如果你喜欢可以送你啊。”
    凌雅看苏瑾这么热情，连忙道：“夫人太客气了，我不能夺人所好。”
    “是我要送你，怎么能算夺人所好呢，而且美好的东西要一起分享才更会让人快乐，不是吗？”苏瑾笑眯眯地看着她。
    凌雅点了点头，道：“那就谢谢夫人了。”心想，契冉之的母亲跟她见过的其他的夫人并不相同，热情，大方开朗而又睿智。
    “那凌雅姑娘，你喜欢什么花？我还有瑞香，海棠。”苏瑾很开心地介绍着自己的花。
    “我都喜欢的，夫人，随便都可以的。”
    “嗯。”苏瑾想了想，突然眼睛亮了起来，道：“我这里有一棵蓝色海棠，去年分了株，这个月就要开了，送给你吧。”
    “可以吗？听说蓝色海棠很稀有，很珍贵，这岂不是太贵重了？”凌雅有些迟疑。
    “啊哈”苏瑾笑了两声，道：“其实，当年我买这株花的时候，把冉之挣的钱都给花完了，害他跟我生气了好几天呢。不过，既然现在是我的，我想送谁就送谁了。”
    听完苏瑾的话，凌雅有些无语。看来这位夫人还相当任性随性，不太懂持家，这么说来，还真是辛苦了契冉之了。
    这样想着，契冉之已经进门来了，凌雅看向他，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同情。
    契冉之看凌雅的眼神有些奇怪，便道：“母亲跟凌雅姑娘似乎聊得很开心，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我们在聊花草呢。凌雅姑娘也很喜欢花，我就想着把我培育的蓝色海棠送她一株。”
    “这样啊。那等凌雅姑娘走的时候，我帮她送过去吧。”
    “不用了，我可以拎走的。太麻烦你们了。”凌雅客气地推辞道。
    “凌雅姑娘，你不用客气，海棠虽不大，连盆带泥也得好几斤重，重活还是让男孩子来做就好了，不然养那么大，养那么健壮的身板做什么？”
    “哦，好的，那就有劳契公子了。”凌雅答应着沉默。心想，这契冉之真的是亲儿子吗？怎么感觉像是养来当劳力使的。
    思及此，凌雅忍不住抬头观察了一眼契冉之。他身形高大，肤色微黑，眉目深邃，鼻梁高挺，比之云曦的美男子，更加阳刚，威仪堂堂。只是那眉眼间类似苏瑾的温和生生减去了这份威仪之感，让人不会产生疏离之感，反而更加亲切迷人。
    “怎么了？凌雅姑娘，我脸上有什么吗？”契冉之弯腰问道。
    “哦，没什么。我收拾一下碗筷。”凌雅回过神，起身收拾碗筷，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来吧。”契冉之大手一拦，止住她，三下两下收拾了碗筷，端起来打算去厨房洗。
    “契公子，我帮你洗吧。”凌雅道。根据娘亲的教导，无论什么人请客吃饭，基本的礼仪总是不能缺少的，至少一定要帮忙收拾东西，洗刷碗筷。
    “现在依然是春日，水还太凉，我来吧。”契冉之温和地劝解道。
    凌雅点头顺从，有些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看桌子上有些洒出来的汤水，于是道：“那我来擦桌子吧。”
    契冉之刚想拒绝，就听苏瑾道：“既然凌雅姑娘要帮忙，你又何必拂了凌雅姑娘的好意呢。”
    “娘说的是，那就劳烦凌雅姑娘，跟我去厨房吧，抹布在厨房。”
    凌雅小小的身影跟着契冉之去了厨房。
    苏瑾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看来他这个儿子对这个凌雅姑娘有些上心呢，以前还从未见他对某个姑娘上心。这个凌雅姑娘，虽然听冉之说是将军府上受宠的女儿，看起来却没有一点盛气凌人，反而谦和有礼，有时候有些过于小心翼翼。
    契冉之洗了抹布，拧干，递给凌雅。
    凌雅出去擦了桌子，又把抹布拿进厨房，打算洗一下。契冉之却一手接了过去，在水池里洗了起来。
    凌雅在旁边看着他麻利的动作，不由得问道：“契公子在家常常做饭洗碗吗？”
    “是啊。只有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一向身体单薄，我不想让她劳累生病。”
    “那为什么不答应尚书府或者其他大人的请求，成为他们的座上宾，也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凌雅不由得问道。
    契冉之手上的动作一滞，侧过头看着她，道：“凌雅姑娘觉得我应该答应吗？如果是凌雅姑娘，凌雅姑娘会怎么做呢？”
    “抱歉，我从没有处在契公子的位置，所以不知如何回答。”凌雅微微低着头，很坦诚地说着，带着几分歉意。
    看她的模样，契冉之笑了起来，道：“我母亲从小就教育我要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依靠别人，终究有一天需要偿还，而这个时候则往往是身不由己。凌雅姑娘应该知道这些人目前来我这里无非是想拉拢我加入他们的党派，为以后在朝堂上争权夺利，另外，也是为他们的女儿找一个合适的女婿。对我来说，这些党派之争与我无益，我会用自己的双眼去辨清是非，决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另外，我无法接受别人给我安排一个女子，尤其是在我不了解的情况下，而且对于这位女子来说被父亲安排婚姻也是不公平的，也许终其一生她也不会爱我，我也不会爱她，这样只会伤害彼此。这种日子，纵有官袍加身，良田千顷，财富万贯，又何谈快乐？”
    听完契冉之的一番话，凌雅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想不到契冉之竟对现实了解得如此透彻清晰，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双眼，不知为何，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
    于是她连忙垂下脑袋，淡淡道：“想不到契公子想得如此透彻。”
    “哈哈”契冉之笑了两声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自然要想得清楚些，才能担起作为男人的重担。”
    凌雅点了点头，不言语，只是听着。
    “再说，现在学院免了我的学费，还给了津贴，我再打些零工，日子还算是轻松，比小时候已经好太多了。”契冉之继续聊着。“小时候，跟母亲住在西岭。因为母亲不会耕种，只能绣了帕子卖几个钱买粮食来吃，所以我也是尽量帮娘亲的忙。春天的时候，遍地都是野菜，采摘来，吃不完的就晒干，储存起来煮菜粥来吃。夏天的时候可以去河里捉鱼虾螃蟹之类的，然后腌渍起来，可以吃很久。还可以去找蜂巢，偷蜂蜜来吃，一不小心就被蜇得满头包。秋收的时候，帮邻居干活，邻居会给一些粮食作为报酬。有时候，我也会跟别的伙伴们一起去偷番薯，然后在地里挖了坑，烧了玉米秆，把番薯放进灰里焖熟，特别香甜。冬天的时候，下大雪，用一把稻谷，洒在地上，支个箩筐就可以捉麻雀来吃。一年四季，好玩的事情很多。”
    凌雅认真听着，想象着契冉之描述的情境。那么辛苦的日子，在契冉之的表述中反而充满了趣味。她不禁有些羡慕他的乐观。
    说话间，契冉之已经洗完了碗筷。
    “只有我一个人在讲话，凌雅姑娘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他擦干手，低头笑问道。
    凌雅摇了摇头，道：“不会，我觉得契公子讲的东西都很有意思。”
    “凌雅姑娘去过乡下吗？”契冉之问道。
    凌雅摇了摇头，有些遗憾道：“我从来没有出过云都。娘亲说过要带我去边关去看看，到现在还没有机会成行。”
    契冉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母亲在外面说了一声：“冉之，洗完了吗？洗完了就烧点茶请凌雅姑娘喝吧。”
    “好的，娘，我现在生火。”契冉之应着，去灶台前生火。
    “契公子，抱歉，我得回去了。”凌雅在一旁急着辞行。再一待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辰呢。
    “凌雅姑娘，不想喝点茶吗？”契冉之站起身问道。
    凌雅摇了摇头，道：“再过半个月就是月考了，我想回去温习一下功课。”
    契冉之温和地笑起来，虽有些遗憾，也不勉强。“那我送凌雅姑娘回家吧。”
    凌雅点头谢过。
    辞别契母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契冉之手中捧着花盆。
    两人边走边聊些功课的事。
    “凌雅姑娘似乎很喜欢学习。”契冉之说道。
    “娘亲说过，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且，我觉得学习是我唯一能够掌控的东西，只要付出相应的努力，总会得到相应的回报，终归不会负我。”凌雅淡淡解释道。
    契冉之琢磨着她的话，又问道：“凌雅姑娘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进入文库阁工作，编纂书籍。”
    “凌雅姑娘很喜欢与书打交道？”
    “嗯。因为很简单，不像其他事务那么复杂。”
    “那凌雅姑娘只想一辈子与书一起吗？”契冉之忍不住问道。
    凌雅点点头，止住脚步，抬起头看着他道：“是这样打算的。契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契冉之含笑的眼睛看着她，道：“只要凌雅姑娘喜欢就好。”
    凌雅点了点头，接着往前走。
    契冉之跟了上去，他很想知道她所说的其他事务是什么？想知道她为什么只想与书为伴？可是，刚刚似乎凌雅已经有所警戒，不愿意多说，于是便决定不再追问。
    快到家的时候，凌雅止住脚步，道：“契公子，前面就是我家了，到这里就可以了，我来拿吧。”
    说完，她伸手去抱花盆。
    契冉之递到她手上，道：“那你拿好，有些重，小心别摔了。”
    凌雅接过去，道：“谢谢契公子，我们明日再见。”
    “好。”契冉之微微笑着，看着她。
    凌雅抱着花走了几步，想想有些不妥，便忍不住回过头想解释几句。
    契冉之依然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她。
    “契公子，抱歉。我不能。。。”
    “凌雅姑娘，不用担心，我了解。”契冉之打断她的话，暖暖的笑意让她安心。
    凌雅点点头，转身向家走去。
    契冉之也转身回家。他怎会不知她的心情，肯定是怕家里人误会，她那么一心只想简单无争的生活，怎会让他扰乱了自己的生活。
    回到家，凌雅径直搬了花去了楼上，放到可以晒到阳光的窗台前。
    有些累，她换了衣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为何，契冉之给她很安心可靠的感觉，结果今天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话，感觉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介怀。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感觉他是一个很清醒理智有担当的人。这样的人，按照母亲的话来说，人品很不错。若以后能做朋友的话，固然是好。不过，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月考马上就要到了。
    这样想着，她便迷迷糊糊睡着了，打算休息一下，再起来看书。
    傍晚的时候，莫可欣和凌霄一路高歌回了家。
    一到家，莫可欣便跑到楼上去看凌雅。
    凌雅坐在窗台边的桌子旁，翻着书页。桌子上摆着一盆含苞待放的蓝色四季海棠，煞是美丽。
    “阿雅，谁送你的花，真漂亮。”
    阿雅背对着她，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回过头，微微笑道：“当然是买的了，娘，你又来打趣我。”
    莫可欣哈哈一笑，走了过去，摸了摸她那柔顺的长发道：“阿雅，这个月底就是你跟阿霄的生日了，我们办个生日晚会，请你少学，大学的朋友来玩，怎么样？”
    凌雅微微皱起了眉头，道：“月底是月考。”
    “所以啊，正好考完了，晚上放松放松。”莫可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凌雅不忍拂了娘的雅兴，而且凌霄每年也都很期待过生日，于是便点了点头。
    “那这几天你跟我说一下都要请哪些人来，我做一下准备。”莫可欣很兴奋。
    凌雅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相熟的朋友，去年只是随便请了几个少学的同学。今年请谁呢？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只是请他来的话，不知道娘会不会误会。
    

    作者闲话：

    这一章还是比较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