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时候可以达到上仙修为啊？这些日子修为可有所突破？”陶韧问道。
    “不知道，应该没那么快。”楚寻苍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快来，之前陶韧就说过想等楚寻苍达到上仙修为之后超度他，如今这么问，是太想被超度了吗？
    “嗯……快睡吧。”陶韧沉默了半晌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徒留楚寻苍生了一晚上莫名的闷气。
    楚寻苍起了个大早，将那两匹布拿到窗前细细的看，在鬼市上时，楚寻苍看不清楚东西，只能面前分辨颜色和触摸，现在映着光才算是好好的看了这两匹布，心道商家诚不欺我，布料上佳，钩花流畅，这样的好布匹在人间可要卖得贵多了。
    金兰轩是京城最大的成衣铺子，卖成衣，也制衣，楚寻苍和陶韧想将那布匹送到金兰轩去制成成衣来。
    这一路上陶韧抱着两匹布，楚寻苍在前面走着，一路都一言不发，陶韧心知楚寻苍生气，但又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什么而气，所以也不好随意开口，只好抱着布匹跟在后边，悄悄看楚寻苍的脸色。
    金兰轩里头不少客人在看成衣，好在拿布匹来制衣的客人并不多，楚寻苍和陶韧很快就见到了裁缝。
    “这匹水绿色的做三套外衫，款式就按着时下小姑娘流行的做。”楚寻苍指了指水绿色的布匹，又指了指墨色的布匹，对着裁缝道，“这墨色的给这位公子做，款式……”
    “款式就按着我身上的这件来做吧。”陶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的衣服款式很简单，窄袖长衫，腰部一根同衣料一样墨色的腰带，毫无繁杂之感。
    “这一匹布够做两套这种衣衫了，再做一件吧。”裁缝看了看陶韧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那厚重的一匹布，转头看向楚寻苍，“要不这位公子也做一件？”
    “我……”
    “也可。”楚寻苍没想到裁缝会如此说，一时也有些愣神，倒是一旁的陶韧爽快的答应了。
    “你也按着身上的这套来做吗？”陶韧转头问楚寻苍。
    楚寻苍穿的是广袖长衫，这衣衫是断遥山给的料子做的，他一向喜穿白色，但现在那料子虽是墨色，楚寻苍也并未拒绝，抿唇点了点头。
    “嗯，那我让学徒给二位量量尺码。”裁缝说完，到铺子里间去交了个少年出来，少年拿着皮尺和纸笔，走过来给楚寻苍和陶韧二人量尺码，楚寻苍和陶韧并肩僵直的站着，等少年量完了才放松身体。
    “对了，那水绿色的布匹制衣的尺码还不知道呢。”裁缝拍了拍那水绿色的布匹，对着楚寻苍和陶韧问道，“可否叫那姑娘来量量？”
    “不可！”楚寻苍和陶韧同时答道。
    那裁缝被楚寻苍和陶韧这么一吼，吓得捂住了心口，“哎呦不叫就不叫嘛！客官别激动！”
    “额，那姑娘大概那么高……”陶韧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肩膀这么宽。”楚寻苍也跟着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记尺码的少年直接用了皮尺来量二人比划出来的长度，然后记在了本子上，这一早上的就这么折腾着过去了，等二人回到了画馆，絮儿又是一阵急急忙忙的来拉人、推人的，明显又是等不及吃饭了，但这次，絮儿并没有松开推陶韧的手。
    是夜，追麒拿着盘瓜子到楚寻苍和陶韧住的客房来磕，卡拉卡拉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内十分明显。
    楚寻苍在床榻上打坐运功，已经遁入修炼状态，这些响声对他来说倒丝毫没有影响，陶韧倚着窗沿看街景，但眼神空洞，就连街上有人舞狮也没见他的眼神有一点光亮。
    “麒道长。”陶韧走到追麒旁边坐下，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像个人了，我能流血，能感到痛楚，现在还有温度。”
    陶韧说这话时，楚寻苍刚好从修炼中归元，慢慢睁开了眼睛，追麒吐了瓜子壳，转头看了楚寻苍一眼，陶韧也跟着追麒的视线看过去，丝毫没有惊讶。
    “对……你现在有温度了，虽然并不如常人，但却不像个恶鬼。”楚寻苍开口道，“流血是什么时候？”
    “在鬼阵的时候，不是在阵里，是洗锅的时候被划伤的。”陶韧说道。
    “嗯……你本来死了那么长时间了，应该越死越透才对，但如今却重新拥有了活人才拥有的感觉……我推测你现在的状态正在倒退，倒回到刚刚死的时候，也就是魂力最充足的时候。”追麒又‘咔啦——’一声咬碎一颗瓜子，“也就是最适合做鬼阵阵眼的时候，鬼阵即已因你而有所反应，就代表那布阵者肯定也已经知道你还存在了，鬼阵阵法虽简单但阵力强劲，能够使被献祭者与阵法本身产生联系……嗯，十分霸道的阵法，果然是邪道人士用的。”
    “我会因为鬼阵而魂飞魄散吗？”陶韧又问，如今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不会因为鬼阵而再不存于世，这个担心让他害怕鬼阵，但他又知道如果不去鬼阵，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不会的。”追麒低头，看似拿瓜子，但实则和楚寻苍交换了一个眼神，陶韧并不知道契咒的作用，但楚寻苍和追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