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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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车程,对夏秋和曹倪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因为那张照片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
车子急速开进来市局大院,夏秋不等车挺稳就箭步飞向来祁闽飞的办公室。
“夏秋等等我!!”曹倪慌忙锁车,也追了上去。
“祁闽飞!!”夏秋冲进祁闽飞的办公室,看见祁闽飞刚放下手中的电话,“你给我说清楚!”
啪!
一张清晰的照片被狠狠甩在祁闽飞面前。
祁闽飞轻轻看了照片一眼,脸上不带一丝诧异,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们竟然找到这张照片。”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夏秋指着照片上的人,那正是祁闽飞!
“你要我说什么?”祁闽飞更加云淡风轻。
“你是来报仇的吗!”曹倪这时也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指着祁闽飞。
祁闽飞嘴角不屑的勾起来,“有意思。”
“别装了!”夏秋指着祁闽飞桌上快满的烟灰缸,“你根本没有戒烟!你根本就是给我的车里下药!你想我们都死对么!你想报复害死你母亲的人!可是我告诉你,那是一个医疗事故!更何况责任人不是李悠!你快放了他!”夏秋大吼。
祁闽飞愣了一下,“李悠怎么了?”
“少给我来这套!”夏秋怒气冲天的揪住祁闽飞的领子,“你这是在知法犯法!我劝你趁早放人!”
祁闽飞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曹倪见祁闽飞似乎真的不知道李悠的事情,赶紧上来拉开来两人,“夏秋你先别急,我们慢慢说清楚。”
说完,曹倪看着祁闽飞,似是要讨一个交代。
祁闽飞抿抿嘴,“好吧,我承认,我的母亲就是陈佳华。三年前在你们医院因为术后并发症身亡的。”
虽然已经清楚这个事实,但是听到以后,夏秋和曹倪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你是来报复的?”曹倪仍然觉得真相很可怕。
“呵呵,报复?她离开家以后,从来没有来看过我,就连死后的保险受益人都是她再婚丈夫。”祁闽飞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愤恨,“她死了对我来说痛快!!痛快!”
曹倪却听着心里一酸。
“我刚到南州市,你们医院就发生了案子。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所以一直亲自跟着。那次车祸确实是我刻意制造的,你有证据的话可以告我,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再插手这个案子,因为那件事跟你没关系。但是……后来我觉得,我能通过你们两个的接触多了解一些事实,才跟你们合作的。”祁闽飞说着往两人身上看了个来回,“你们说我报复?你们知道她抛弃了我们父子以后,我们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后来我知道她死后也被丈夫的家人抛弃了,她活该啊!”
“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妈妈经常汇款给你们,连范磊都能查到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还是说这些年你根本就不愿意去关心她的任何事!”曹倪有些激动。
“我不相信你。”夏秋握住曹倪的手,他知道曹倪已经动容,但是他却不同。
曹倪皱起眉头,“那李悠的事呢……”
“李悠是负责我母亲手术的麻醉师,这点我早就知道。还有何国安,是主刀医生,我也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报仇,我恨她。我并没有不想她,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跟你们查这个案子。”祁闽飞叹口气。
夏秋复杂地看着祁闽飞,他的表情确实不像在说谎,但是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铃——
夏秋一看电话,是谢茹。
“谢茹,怎么了?”夏秋按捺住自己不稳定的情绪问道。
“张姐醒了。”谢茹只说了这四个字,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曹倪见夏秋脸上一阵惊喜。
“张姐醒了!”夏秋总算听到了一件安稳的事情。
“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祁闽飞沉着脸说。
夏秋不出声,曹倪倒是感激的看了祁闽飞一眼,因为她知道夏秋有很多事需要求证,但是也要亲眼看见张娟平安,毕竟对玩过血腥玛丽的他们来说,张娟的清醒是很重要的安慰!
“张姐……”夏秋看着面色惨白的张娟,不免一阵难过,不管怎样,张娟都是跟自己去破解游戏的时候出了事。
张娟本来在闭眼休息,听到夏秋的叫声立刻睁开了眼睛,“你来了啊小夏。”
“你别急着说话,先休息。”夏秋说着给张娟递上一杯水,“这是曹倪,李悠的女朋友。还有祁闽飞,当时负责咱们医院案子的警察。”
“案子?”张娟不解的看着夏秋,言语中还是透着一丝倦意,“医院有什么案子?”
“说来话长了。”夏秋并不打算让刚刚复原的张娟听到太多烦人的事情。“不过张姐……你当时为什么晕倒的……”
夏秋其实很不好意思问,他确定那对张娟来说是轻松的回忆。
“我……”张娟皱紧眉头,拼命的回忆着,“我当时站在镜子前,念完三声血腥玛丽,然后、、、然后、、、啊!然后镜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刚出现,就朝我撒了什么东西,好多粉末……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张娟说着,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头,“就这样了……”
祁闽飞有点不可思议跟曹倪对视一眼,真的假的?
“怎么样?游戏破解了吗?雪儿呢?!”张娟期待的看向夏秋。
夏秋点点头,却又接着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张娟不明白。
“米雪儿死了。”夏秋开口。
“什么!?”张娟顿时脸色发青,一脸恐惧,“果然还是跑不掉吗……”
“不是这样的,张姐。已经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夏秋拍着张娟的肩膀安慰道。
“张娟,你对三年前那起医疗事故有印象么?就是何国安主刀的那回。”祁闽飞突然开口。
张娟一愣,微微不安起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提了!不要提了!”
夏秋忙抱住情绪不稳的张娟,“张姐,你知道的话告诉我们好吗?李悠给我打了求救电话,很痛苦的样子。张姐你告诉我,当时患者的家属里有没有特别伤心还是特别冷静的!张姐!”
张娟紧紧抱着自己的头,轻声呜咽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张娟越是拼命说不知道,夏秋三人越是肯定她一定知道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病人刚醒来需要休息,你们先出去吧。”
夏秋见是一个不认识的护士,就问,“谢茹呢?”
“两天没来上班了。”护士说完就走。
“奇怪……”夏秋嘟囔了一声,就被曹倪拉着出了病房。
“现在问张娟不合适,我们应该找何国安。”曹倪说。
“对啊!”祁闽飞查案的激情迸发了出来,“如果猜得没错,李悠对当时的事故是充满愧疚的。所以才会有偷走彩票的想法,加上杨沫的供词,很可能是何国安知道李悠一直在接济患者家属!所以李悠出事以后,首先联系的人就是何国安!”
曹倪满意的点头,“警察果然还是专业。”
夏秋冷眼看了祁闽飞一眼,曹倪无奈的笑了笑,这两个人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对盘过……
何国安一脸严肃的看着几个年轻人,眼中不见一丝怯懦,只是冷淡极了,偌大的办公室十分安静,过了许久,才见何国安淡淡开口,“我没什么好说的,当年的责任人是我,赔偿是由医院和我个人共同担负的。至于李悠接济家属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倒觉得他应该来接济我。”
“何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祁闽飞拿出警官证拍在桌子上。
“祁队长,首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权来问我这些,即便是有,那么夏秋和这位女士在场合适么?”说着,何国安将目光移到一进门就死死盯着他的夏秋和曹倪身上。
曹倪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收回眼神,又拉了拉夏秋。
夏秋轻轻叹了一口气,“何主任,这里面得厉害关系,是时候该向你说明一下了。”
祁闽飞会意的看了夏秋一眼,“没错。现在我说的话,请你一字一句的听进去。然后你来判断是不是该告诉我们一些事实。”
何国安没有拒绝,只是抿了一口茶水,两手扣在一起,略略思索了一下,“好。”
“三年前医疗事故的死者,是我的母亲陈佳华……”话刚一出口,何国安有点怔然。
祁闽飞继续说道,“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李悠被绑架了,而且很可能就是因为那次的事故。夏秋他们起初以为是我在报复,但是很显然,报复的人不是我,而另有其人。现在我们需要当时患者的家属资料,还有一些相关的信息,如果你还在意李悠的死活,就请说出事实吧。”
何国安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我当然不想李悠没命,可是我也无法原谅他!”说着,何国安两手狠狠捶在椅子扶手上。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隐瞒张娟的病情,你用苯巴比妥是为什么吗?”夏秋狠狠问。
何国安先是看了夏秋一眼,然后垂下脑袋,“我是想保护她而已。只有她真正的昏迷不醒,才能保住性命。”
“你知道是谁做的?!”曹倪脱口而出。
“说起来,事情真的很复杂,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的。”
曹倪有点紧张,她不动声色的靠近夏秋身侧,生怕下一句被揭发的事实会让自己承受不住。
“其实,那次并不是患者的术后并发症,是……”何国安拧着眉毛,话说到一半却被夏秋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夏秋拿起电话一看,有点不耐烦,刚要按掉,祁闽飞制止了他,“万一是绑匪呢?”
“喂……”
“李悠在……”
嘟嘟嘟嘟嘟……
对方挂机的声音已经低低的传到房间的各个角落,三人看着发呆的夏秋不解。
“是她……竟然是她……”夏秋一个踉跄,继而大声道,“快走,找到李悠了!”
看着冲出门外的夏秋、曹倪、祁闽飞,何国安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两辆车飞驰在市郊的公路上,夏秋恍惚的握着方向盘,曹倪在一旁急得时不时要伸手来帮忙。后面的车里,祁闽飞心里也是一阵紧张,不知道夏秋接了什么人的电话,只是说去那个地方就能找到李悠。究竟是谁在搞鬼,谁在给自己的亲生母亲报仇,祁闽飞一肚子的疑问。跟祁闽飞同车的何国安深深叹了一口气,先前的沉稳已经消失殆尽。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一间破旧的小院外响起。
夏秋急忙下车,看到一座阴沉的四合院,已经废弃很久了,木门也已经残破不堪,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祁闽飞皱了皱眉头,“是说在这里么?”凭着警察的直觉,犯人藏匿人质的地点应该更低调一点,而现在的格局,除了一扇门,没有逃出生天的出路,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只要走进这扇门,就再也出不来了。
吱呀——
曹倪先忍不住推开了门,荒弃的院子里没有一丝生命。
“我们一间一间找吧。”夏秋深吸一口气,将曹倪拉住,往东屋去了。
祁闽飞和何国安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往西屋走去。
推开东屋的门,夏秋一愣,屋里不像在屋外看的那般破烂,倒是干干净净,是有人细心打扫过的样子。东屋里的布局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旧桌子,桌上还有一台电脑。电脑桌面上的屏保是一些照片,曹倪走近一看,居然全是夏秋!
夏秋咬咬牙,躲开了曹倪惊诧的眼神,“这里没什么,去南屋看看吧。”
曹倪不可思议的看夏秋走出去,又回头看了看那些照片,怪异的滋味悠然升起。
刚出了东屋,就见祁闽飞和何国安也从西屋里出来,“这里边没什么,就是打扫得很干净,像是有人经常住的。”
夏秋不说话,径自走到南屋门前,重重推开了门。
南屋很大,好像隔了好几间单屋,每一间都很整洁,却看不出是什么人在住。直到走到一间类似于储藏室的屋里,众人发现了一个地道。
渗人心肺的冷风从地道里吹出来,每个人都打了个冷战。
夏秋最先往下走,他拿着手机照明,却发现这个地道比想象中的还要深邃。光亮照到得地方总是台阶,不见尽头。
忽然,夏秋拿起手机查看,发现已经没有信号,“这底下很深,手机用不了了。”
身后的三人一听也是屏住了呼吸,除了呼吸和自己的心跳,没有人再听到这以外的声音。
“呜…………”
突然,夏秋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每个人都竖着耳朵,又有声音传来,“呜…………”
“是什么声音?”曹倪有点害怕。
“里面有人。”祁闽飞很确定的告诉曹倪。
夏秋几人继续往里走,顺着台阶蜿蜒绕了五六分钟,终于看到一扇铁门。铁门里面的空间很大,晕黄的灯光闪烁不定。
铁门是半开着的,祁闽飞下意识摸了摸后腰,该死,没带枪!
夏秋进了铁门,刚绕出一截很短的走廊,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
这间地下室,竟然完全是按照手术室布置的!
不知什么年景的破旧手术灯打在一张孤零零的手术台上,那手术台上就躺着李悠!
李悠被几截皮带紧紧的绑在手术台上,他赤果着身体,浑身上下全是十几公分长的血痕!有的已经结痂,颜色暗沉,有的却还很新,细密的血正轻轻的渗出来。李悠的头被一个金属外壳固定着,但是他转动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他知道有人来了!
“李悠……”曹倪已经吓得腿软,根本动弹不得。
祁闽飞暗暗意识到绑匪会狗急跳墙,闹不好要同归于尽,眼睛迅速开始四处打探地下室是否有其他出口。
何国安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在一旁碎碎说,“这、、这、……”
夏秋愤怒极了,是什么让一个人会下这么重的手来虐待别人!
顾不得许多,夏秋迅速来到手术台前,“忍一忍!我救你!”说着,就开始解绑着李悠的皮带。
李悠一见来人是夏秋,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嘶哑的嗓子发出模糊不清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室里。
夏秋愤怒而难过,他的手不停的颤抖,李悠的眼睛早已血泪模糊,直到那张发不出声音的嘴唇做了四个字的口型,夏秋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
“怎么了?”祁闽飞在后面问。
“他说……”夏秋哽咽着,“他没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