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红木屋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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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葛,超逊耶你!安妮被没心没肺的死人阿趴丢下就算了,怎么连你也是被捡回来的肉脚?」康爵在旁无良地嘲笑着被鬼吓掉半条命、却运气好被扮鬼佣人捡回来的昂葛。
但说也奇怪,那位佣人是奉命装扮成鬼怪躲在树丛里随时吓人,只是当他看到昂葛时,对方似乎早就被吓到了,先是没命地逃,后来又转回来一副受惊吓觉得丢脸的想杀人的表情,佣人知道昂葛先前玩乐时喝得挺醉的,喝醉酒的人发起酒疯来会干出什么事佣人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佣人有些害怕地努力把自己藏好,祈祷千万别被昂葛给找到。
当时十分宁静,安静得显得佣人紧张的心跳声大如轰雷,佣人像想把那震耳欲聋的心音停止般屏住呼吸,但那叫做异想天开痴人说梦,昂葛马上闻声转过身来,眼皮撑大瞳孔缩小,就这样死死地瞪着佣人。
那佣人被吓得脱了层皮,差点拉嗓喊杀人了,只是昂葛的表情更像见鬼,嘴里「This、This…」的颤抖得不象话,也不知道在这个那个的什么劲,佣人还很害怕地向后看,就怕真正的鬼在自己背后,只是向后一瞧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好心上前去问昂葛怎么了,反而刺激到对方吓得踉跄退了好几步,结果昂葛没注意到自己退到坡地,脚一踩空滚下去摔得七晕八素,还好坡地不高,只是拐到了脚、撞昏了头,刚才方醒。
昂葛无语,对于那个办什么鬼试胆活动害他搞得灰头土脸还敢在那冷嘲热讽的康爵,昂葛真的很想冲上前把他跟巨石绑在一起从山顶上推下去,只是拐伤了脚,头还在痛,现在他很想找张床躺平,先睡个三天三夜再说。
「你才没心没肺,昂葛瑞弗都受伤了,你还在那笑,也不想想办活动的人是你,受伤也是你该负责好吗?」不想跟康爵独处太久,在外转几圈就坚持提早回来的夏薇说道。
「这么说我?」康爵装的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我没心没肺就不会三更半夜叫医生来了,这么辛苦还被你们嫌弃?呜呜呜我好可怜~」
「少来!」夏薇没好气地横了那上演五子哭墓的白痴一眼:「我去找英诗纳大哥好了,让他给昂葛瑞弗安排房间休息,再跟你这白痴说话会气死。」
「喔。」看着夏薇走远的身影,康爵的表情正经了不少,他轻轻微笑:「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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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不久前秀特这七离人遇上了想找伴的七离鬼魂,当时的情况可说一触即发、惊险万分也不为过,只是现在却平和得有如下午茶时间,在那三姑六婆地聊起天来。
「……原来如此,果然情杀什么的真的都是谣言。」紫勒微笑着说,呵,如果不是谣言的话,那之前那个3P就真的好笑了,总不能说是鬼屋有BUG吧?又不是打游戏。
「……」
「不过美女妳也真衰,把对方约来吞噬他的人格,结果反而引出他隐性食人魔的人格。」紫勒装熟地直接嘲笑:「但我也想说妳还真笨耶,攻击对方应该直接攻击心脏或颈动脉,戳眼睛也只不过略为减缓对方的速度,结果妳还不是没逃出去,不过稍微多活片刻跟他玩鬼抓人不是?」
「……」
「不过约人约到这种地方反而被对方毁尸灭迹真的很好笑,喔,我差点忘了妳那男朋友最后也是没走出去死在这里了……哎?这样你们真的不是殉情?」
对面的女子依旧没说话,看来所谓聊天好像只是紫勒一个人讲得很开心。
「嗯?不说话?是不是我还要做点别的什么……」紫勒人畜无害地灿笑,站起身来走向女子。
「我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女子像被逼急跳墙的尖吼。
「哎哎,放轻松、放轻松,不过是聊个天不必这么激动。」紫勒摆摆手,一副妳太夸张了的模样。
「我这个样子聊什么天!你这个变态!把我的手脚还给我!」女子尖喊得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她无力无助地倒在地板上,四肢早被分家,只是因为她是灵体不会流血,所以摊在那里像只愚蠢的乌龟,连移动的模样都比蛞蝓还难看。
「别生气嘛,妳这样不是挺可爱的?」紫勒亲切地笑着,看那不再拿刀砍人、也不用脚踢人的灵体乖乖伏在那里,偶尔凶悍地大吼大叫,真的有趣得让人又爱又怜。
「哪里可爱了!」女子气得一副要脑充血的模样。
那种像抓狂小动物的模样完全逗乐了紫勒,他更愉快地说着想让人当场掐死他的欠揍话,但事实上他这种无聊的作为只是想套话,毕竟人被激怒时是会口不择言的,所以就当作打发时间,问问让他好奇的红木屋情杀事件的真相,或相关七离人处世的注意事项。
「话说美女你也真奇怪,吞食人格又不需要处理尸体,何必约在如此隐蔽的地方?」紫勒按耐不住了,烟瘾上来还真无法克制动作,虽然对不起小白,败坏她的肺,但紫勒挣扎到最后还是点了烟来抽。
「像你这种变态是不会理解的。」女子冷哼。
「哦?原来妳自己不会解释啊?语言表达这么差怎么行呢?我可以介绍妳去参加卡内基训练。」紫勒笑着喷了一口浓烟,像乌贼一样。
「说我不会解释?很好,我说给你听,听不懂你就是脑震荡的猪!」女子瞪着雅撒紫勒青筋直冒,「脑震荡的猪」已是她所能想到最辱人的咒骂。
「就是……」女子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她隐忍着咬牙说道:「最初我认识他时,他胆小又懦弱,是班上被欺侮的常客,但我总被他吸引着,你也知道,那种畏缩自卑个性偏差的人格对我们七离人来说,总泛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诱惑香味。」
「哦?真是有趣的食物链关系。」紫勒瞇眼笑道。
「你别插嘴!」女子横了紫勒一眼:「后来他向我告白,我欣然接受,因为这是接近他、吃掉那香甜人格的大好机会。所以我陪伴着他,扮演了三个礼拜的女朋友后,因为饿到不行,所以我决定在那天将那个香甜的人格吃掉。」
女子的表情渐渐变得苦涩又甜蜜,有种晶莹剔透让人怦人心动的感觉:「老实说他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才忍了三个礼拜,只是后来撑不住了,所以我想在这里给他一个最美好的回忆。」
「什么?在这种坟墓遍野的荒山?」紫勒惊愕。原来世上真有品味这么诡异的情侣。
「你说什么?这里是我家后山的私人花园,哪里有坟墓!」女子火大地吼回去。
紫勒无奈,看来不是他自己无意间穿越了,就是这只女鬼死太久,环境变迁太大,由私人花园变为死人花园。
看紫勒一脸「是是是,妳说的都对」的随便表情,女子更是怒火中烧但也无从泄恨,只好继续悻悻然地说:「吞食掉那香甜的人格后,我后悔了。」
「那当然,毕竟冒出了一个食人魔人格。」紫勒幸灾乐祸地又喷了一口烟。
「不,事实上我很高兴出现的是食人魔的人格,因为那是我应受的报应。」女子痛苦地说:「他是多么的胆小,他甚至在我要吞食掉他时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他是多么的恐惧自己消失,就算他总被欺负得好像不该存在这世界上,但他从没放弃自己,可是他对我笑了……在我要吞蚀他跟他说对不起时,他留着眼泪和鼻涕却笑着对我说没关系,而我竟然在吞食他后,才后悔地发现我无法失去他,我才发现吞食人格就是杀掉那一个人,就算肉体没死,他也不是从前的他了,而我竟然杀死了对我来说那么重要的人……」
「嗯?让我来猜猜。」紫勒没什么同情心地吞云吐雾,嘿嘿笑着:「所以之后的妳,心甘情愿地让食人魔人格杀死吃掉,至于会杀死妳男朋友的身体,只是因为妳不想看到妳所爱的他为妳所害出去为非做歹对吧?真可惜呢,一个胆小的同学突然变成食人魔回来应该很有趣,真令人难过少了场好戏可看。」
「闭嘴!你这个烂人!」
「糟糕,我最喜欢被美女骂这种话了,真容易让人想歪。」紫勒轻浮地笑着:「好了,因此妳会戳他眼睛让他失血而死,大概是很犹豫要不要害死他,还是妳无法忍受原本爱恋地看着妳的人露出凶狠杀意的眼神呢?」
女子没有回答,愤恨地死瞪着紫勒。
紫勒邪气地勾起嘴角,看来说中其中一项了。
「最后那红木屋传说也是妳在那显灵装神弄鬼对吗?喔,不好意思,我忘了妳本来就是鬼,也不需要装。所以说妳为了让一切错误归咎在妳身上,才造谣这个情杀鬼故事,呵呵,感觉真是愚蠢啊。」紫勒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很好,真相知道了,晚上比较睡得着,现在真想回别墅抱着路易十三睡个好觉,反正集合时间差不多到了。」
紫勒冷笑看着女子,柔声说:「不好意思,待会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但妳就成为我能量的一部份吧。」
「什么?你要吞食我?」女子惊恐地瞪大眼。
「别怀疑,我是说真的。」紫勒一步步走进女子,当他碰到女子时,女子的四肢便恢复了,只是仍维持着受压制的姿势,而紫勒指着女子的心脏,低语:「这是妳心底的期望可不是?」
「什么?你说我期望被吞食?会不会太可笑了!」女子瞪大双眸狂笑着,像最后的示威。
「妳当然期望。」紫勒俯视着女子像在看做无谓垂死挣扎的小动物:「为了赎罪,妳愿意被食人魔杀死吃掉,甚至死后愿意背负一切过错让大家都知道是妳杀了他,可是,到头来妳只关心妳自己,妳根本没为妳的男友想过,真是可笑。如果他知道他牺牲自己,让妳吃饱的结果,是妳自愿被他食人的人格杀死,他那时还能笑着跟妳说没关系吗?反正妳都会死,那他牺牲他自己有意义吗?」
「不是的!我……」女子笑不出来了,急切地想解释。
「不是?呵,其实妳一直很希望有人揭穿妳的『悲剧女主角』的真面目吧?戳破妳求死赎罪的自私面,戳破妳自以为是、把过错背负在身上所造的虚假故事,甚至透过指责小白,来让人指责妳是推卸掉罪孽逃避一切的女人,因为妳最终期望着,有天能有个人来给妳制裁,让妳接受报应而消失,让这错误的一切全部结束。」
紫勒停顿了一下,冷笑:「妳这种人真是自私又可悲,却没什么好同情的。」
女子颤抖着,从咬紧的牙关中硬挤出几句零碎的话语:「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失去重要的人还是自己所害的,这是怎样痛苦的心情!我……」
两行难堪的泪从颤抖的眼睫滑下,女子哭了:「我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绝对不是!绝对不是!绝对不是!──是你在胡说八道!」
女子疯狂地捶打紫勒,好像这样就能否定一切一般。
紫勒没有制止她:「是的,妳可以怪我,妳觉得都是我的错,就把错误归罪到我身上吧。」因为我就是罪孽本身,所以无所谓。
「对,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故意说一堆让我混乱的话!」好像找到答案安份下来的孩子,女子渐渐停下了动作。
「没错,我故意说让妳混乱的话,因为我要吞食掉妳。」紫勒嗓音轻柔得有如哄着孩子,他将手抚上女子的脸颊,抹去她的泪。
「你这人……真的很讨厌…」女子嘴里这么说却没有反抗,她看着那幻紫的气息渐渐变为无尽的黑,铺天盖地地掩去她的视线。
原来这就是被吞食的感觉吗?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我来找你了,这次我无法吞食,终于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等小黑吃饱又回去「睡觉」后,紫勒叹了一口气,看来不只人心复杂,连心底的愿望都很复杂,大概没几个人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那是比潜意识还要更深沉的东西……所以,总是不自觉的随着别人心底期望行动的自己,每次都被搞得晕头转向不是没道理的,哄人真累。
忽然背后一重,熟悉的触感又回来了──之前赖在他背上不走的「恐龙」。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啊!紫勒想要求加班费了,如果这鬼小木屋里有老板的话。
「我对前胸硬梆梆,又比我高大,还疑似性冷感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其实应该说是完全没辄。
紫勒又叹了一口气,将烟辗熄:「小橘,再换手吧!」
此时幻紫气息又退,变为阳橘的气焰高涨,有如超级塞亚人爆闪光时那般威力强大,马上将「恐龙」轰个老远。
看来是一物降一物啊。
「靠!哪个王八蛋敢贴在老娘背上!」
此声一出,就知道是哪个狠角色出现了,看来今晚「恐龙」难逃变成恐龙猪头的下场,请为牠默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