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景仁宫的告别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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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景仁宫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呢?
    姐姐还会像昨日一样伪装出一副病恹恹之态?还是褪去伪装,以真面孔示人?
    就在铎罗思绪乱飞的时候,只听随行的公公这样唤道:“铎罗和硕公主到。”
    她停下步伐,抬眼意味深长的望着景仁宫三个大字,只要想到昨日和今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场景,心底禁不住如刀绞般撕痛。
    迈着疲倦的身体,在丁梅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迈入景仁宫。
    姐姐明显已经忘却了昨日发生的一切,不然就是故意装作昨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光彩照人、满脸欢喜的出现在院子里迎接她们。
    一席人,一见面便有说有笑,只有铎罗一个人显得极不合群。
    姐姐问候过阿玛和额娘之后便直奔铎罗,亲昵的挽起她的手,柔声关切道:“怎么了?怎么就病了?刚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可担心坏了,不过已经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了,想来不多一会儿就能到。一会儿见到皇上的时候,向皇上申请一下,让她允许你带几个太医随行。正好,有几个太医是皇后身边的人,留在宫内迟早也是祸害,一会儿我拟个名单给你,你将他们带走正好省我一道麻烦。”
    事情发展到这里,铎罗欲哭无泪,只能哭笑不得。
    她不知道姐姐是如何说出这些话的,是觉得她们非常熟悉,熟悉的可以掏心置腹,还是觉得她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保佑国公府的人周全?
    “我看有病的是你,需要看太医的也是你吧?”她冷眼看着对方,冷声回击到。
    话到这里,场面想不尴尬都难,姐姐翻了一个白眼,不再搭理她。
    站在一旁的额娘则慌里慌张的开始缓解气氛,对着铎罗忧声埋怨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叫自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生病?要知道,你可是向来不生病的。”
    “对啊,向来不生病的人竟然病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铎罗冷声回击到。
    现在的她就像一座火山,随时都会喷发。
    恰此时,掌势太监来报:“娘娘,太医院的米太医,已经侯在门外,您看要不要请他进来。”
    “糊涂东西,不请进来要他侯在门外做什么?”
    “喳,奴才这就是去叫。”
    事情发展到这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一个年方十几的提着药箱的随从。
    恰此时,庄妃娘娘凑到铎罗耳畔,小声提醒道:“这是经常去咱们国公府出诊的那个米太医的二儿子,现在在宫内当差,你要是想带个贴心太医,姐姐就将他让给你。他的医术、人品、忠心那都是没得说。”
    此去准噶尔,不远千里,若是身边真能有几个贴心丫鬟、奴才、太医随行,今后在准噶尔也不至于孤苦无依。只是,如此一来,也就等于毁了他们的一生。
    其实,自从决定和亲之时,她就已经在考虑随行人员的名单。只是,有时候,一念之仁,不忍断送她们的一生;有时候,又心如铁石,觉得既然她们都是下人,又有何不可?何况,为什么别人可以为了私利断送她的一生,而她却不可以为了私利断送别人的一生?
    就在她思绪乱飞的时候米太医上前来帮她诊脉,她下意识的一躲,闷气沉沉这样说道:“还劳太医先为庄妃娘娘请脉。”
    话语刚落,姐姐便黑着脸说:“别闹了,铎罗,太医还有别的事要忙。”
    “姐姐昨日不是说自己重病垂危吗?妹妹可是挂念的很,今日既然有姐姐信得过的太医在,何不让她给姐姐瞧瞧?再者,姐姐有什么病,也好让皇上提前知晓,若是隐瞒,难保不会在事情败露的时候,害国公府和景仁宫一个欺君之罪?”铎罗厉声回击到。
    “唉,是姐姐搞错了,有个庸医医术不到家,说姐姐得了什么怪病就把姐姐吓病了,不过现在都好了,”对方敷衍了事的推诿道。
    一句轻飘飘的搞错了就能毁掉她的一生?
    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一个庸医身上就算了结了?
    这就是姐姐处理事情的态度?
    她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昨日那副重病垂危的模样,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和亲的。
    说到底,就是被姐姐赤裸裸的欺骗了,骗的体无完肤。
    在景仁宫已经呆的够久了,再呆下去,也无意义,铎罗看了看阿玛和额娘,示意自己要离开了。
    姐姐见状,面色凝重的看着她,谦和的安抚道:“铎罗,此去一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作为一母同胞的姐姐,我又何尝希望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可是,若是你不扛起这个重担,此刻阿玛还在狱中,额娘和你以及弟弟妹妹们也都流落街头,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看来,你出嫁和亲,对你、对大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还有,咱们家虽为开国之臣之后,又是皇亲国戚,可阿玛却在铲除鳌拜一事上袖手旁观,更致命的是被康亲王杰书弹劾,致其被削去太师之职,夺了世爵,下狱论死。而后宫内,皇后得专宠,姐姐虽已进宫5年,却未有一儿半女,地位一直无法安定。若妹妹同意和亲,以解皇上燃眉之急,皇上必定念在妹妹功劳之上,善待国公府氏一族。”
    其实,这里道理铎罗都懂。正因为心底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才会出嫁和亲。只是在这场角逐中,姐姐和阿玛给她看到的不是真诚的祈求,而是连环的欺骗。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今后,我们各自好自为之吧,”铎罗沉着脸这样说道。
    云在太阳头上轻轻地飘着,一会儿像轻柔的棉絮,若飞若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会儿像奔腾的骏马,向远处奔驰,好似要奔赴疆场。乳白色的浮云下,一席人浩浩荡荡出发,离开景仁宫,直奔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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