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苏闲着急也无奈，冰雪天，有些路段跟蚂蚁似的，堵车。
    哥在医院。
    还是阿影打电话给他。已经有半个小时候车子不动了，他对着自己的手机发愣……他发了几个信息给阿影，阿影没有再回了。是不是在做手术？
    之前阿影的声音比较轻，似乎在手握住话筒。
    “大少爷出车祸了，被撞了。”
    如同撞击，自己的脑子也变得乱哄哄的。
    苏闲想问些详细情况，接电话的变成了他哥苏意了。
    “没事，只是磕碰了一下，你开车慢点。”温和带着笑意。
    苏闲松了一口气，电话里是说不清了。
    “嗯，我马上过去看你。”尽量压抑着着急的语气。
    锁着眉头。空气虽开着空调，他还是冷，似乎从心里发出的寒意。就算是精明能干，就算是这个世界的王，也总免不了生命中的一些无常。何况是苏意，哥的声音依旧是平时沉静温暖，听不出虚弱的样子，
    也许哥是强撑的。
    想到哥也许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正忍受着痛苦，在病床上或在手术室，他难以安心的坐在车里等待。等待让人难熬的，眼睛瞪着前方的长龙，这天气也看起来像有病似的，医院里也是这样的白吧？
    有病带伤。
    之前楚霄的伤已经让他心有余悸的了。楚霄也蛮着他，那伤应该换了几回药了，他真是什么起不作用。
    可是哥，他人都没有见到，会不会流很多血？脑震荡？截肢，失忆等等。
    他有些溃败了，为什么他跟哥的血型不一样呢？他有些体会到小时哥的紧张了。从透视镜里瞥见自己的僵硬愁苦的表情，他就顺手打开车门，在寒冷的天，吹吹风。
    寒风刺骨，外面的空气新鲜。大口呼吸了几次，车顶已经堆了一层雪，蓬松而冰凉，他弄了一团雪，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勉强笑了笑，安慰自己——大家都是有福气的。
    他想吃点东西了，是啊，该吃中饭了。口袋里装着几颗糖，他就剥开含嘴离。
    甜味让苏闲心情好了一些，他也发现，应急车道站着一个人。
    一个陌生人。都是堵车的人，都是天涯论落人。
    那人的脚下都是烟头。长长短短，苏闲对乱丢垃圾的行为颇为不满，吸烟的姿势没有不雅，那人的从头到脚装着，大概非富即贵吧？隐约中透出一股狠劲。那吸引的狠劲，如同吸血一样？侧着身子，两分钟不到，又解决了一根。
    那人站在这里有多久了？雪淹没了鞋子，只见那西装裤腿。
    也没有交警来警告他一下，交警就在不远处……
    雪是柔软的，应该怕疼吧？见烟头着火星砸在雪地上，一会就灭了。
    “先生，吸烟有害健康。”那人一根烟也快要尽头了，夹在食指跟中指指尖，那人的头低垂着。
    苏闲提醒了一句，想起自己的车里放一个烟灰缸，说完他就行动派地箭步回车前，打开自己的车门，好一会才把闲置的烟灰缸从底层找出来。
    瓷制的烟灰缸颇为古雅，幽兰小字，如同艺术品。而这确实是艺术品。
    落灰了，苏闲用纸巾擦亮了一下。
    似乎是十八岁岁那年，老爸丢给他的，说：你成年了。据说阿影说，是国内瓷镇的收藏品。
    当苏闲把那艺术品递到陌生人面前，那人蓦地抬了眸子，烟头又没犹豫的丢雪地了！苏闲白了苍天一眼，他是多么的多管闲事啊。
    没有收回的手依旧递着艺术品。
    那人把烟灰缸接过去，转圈观察了会。
    “先生，请享用，你……你能不能不要把烟头丢地上了，这很不文明。”正儿八经的说教不是苏闲的特别。
    虽然那人其实不可小觑，苏闲把该说的话说了，所谓不吐不快！
    那人把烟灰缸接过，端放在手心后，苏闲以为对方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刹时那厚实手心一翻，眼看着烟灰缸要落到雪地了，当然那烟灰缸落在那人的脚上的皮鞋上，是稳当当的。
    苏闲张嘴无言。傻眼了。
    绝对是故意的吧？绝对是警告他吧？
    两人对站着。苏闲也没有去捡东西。只是看着那人，嘴角一抽后，就靠着栏杆了。
    那人弯腰，把东西拾捡起来，吐出一口烟味雾绕，那雾不知是残留的烟姿还是大冷天呼吸出来的空气。
    “不错的东西，碎了可惜。”
    “是的，碎了可惜。”风轻云淡的说。
    苏闲点头。
    “它是用的，所以我借用你一下。”
    那人这回把用具放身旁的栏杆上，平稳的放着，又抽上了新的烟。是烟瘾犯了？还是只是打发时间？
    在雪地上遇到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心里不好的，苏闲望了望前方。
    还好，身边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发狠，没有动用武力，苏闲也领略到酒比烟的危害更大些，如果是个酒鬼，他此刻估计被揍了一顿，更别说什么文明不文明了。
    道路的左右变成是宽阔的田野，空空一片，置身于天地间，如果没有事挂心头，倒是好时节。
    “你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吗？”苏闲闷声问。
    “山体滑坡，死伤不少。”那人回答说，手指弹了一下烟灰，烟火落在美丽的烟灰缸里。
    “……”雪已成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