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心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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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低沉凌厉的声音传来,夏君陌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他,靠敏锐的听觉他知道他的后方有两拨人,跟在他身后的那人有危险。
杀手们握着长剑,蒙着面,将其二人团团围住,公孙孤战今天没有带兵器,出师不利。
“动手吧!”夏君陌庆幸今天他还带了把短刀,他与公孙孤战背靠着背,观察这些杀手的来路。
“几位好汉,我们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会种下如此深仇大恨?”公孙孤战想拖延时间。
“废话少说,给我上!”
铿铿铿……
这几位杀手有些身手,但与他操练的三千精兵相比还有些差距,公孙孤战很快就从其中一位杀手中夺过长剑,扭转局势。夏君陌用手里的短刀披荆斩棘,巧妙的避开这些杀手,小巷子里打斗的声音传不到外面。
一番打斗下来已有三、四个杀手倒下,夏君陌和公孙孤战,今天穿的都是很随意的便衣,没有铠甲护体。
“当心!”夏君陌一声惊叫。
一位杀手从公孙孤战的头顶跳下来,手里挥舞的长剑势如破竹,力道极强,公孙孤战来不及反应,左手臂就被杀手的长剑划出一条伤口,霎时,鲜血浸染素衣。短暂的疼痛险些让公孙跪倒在地,夏君陌顾不得朝他冲过来的杀手,奔过去扶公孙,剩下的杀手趁机围住他们,生死,不过一瞬。
“住手,是谁看派你们来的,胆敢行刺我家公子!”来者是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他的手里握着两把斧子,斧尖锋利无比。“快来人,这边有刺客!”
他的声音,气贯长虹。
剩下的三位杀手面面相觑,任务失败,但绝对不能暴露身份,“撤!”
一声令下,他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你有没有受伤?”
“我无事,快,快些把我这位朋友扶去药铺。”方才之事触目惊心,要不是他手下及时赶到,后果……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作乱?他非揪出凶手不可。
他们扶着公孙孤战出了巷子,来到了救世铺,这家药铺跟平常的药铺并没有两样,可这里的大夫好像和宴平乐很熟,他们刚走进大厅就被人招呼进了厢房,公孙孤战脸色早已变白,他正处于半魂半醒之间,神志模糊。
“去拿药!”大夫命令道。
“李叔,他的伤势严不严重?”夏君陌内心烦躁,他遭人暗算的次数不亚于征战的次数,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失策过,先不说那些杀手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光大齐国将军在大夏国遇刺就会惹出诸多事端以及大小国之间的利益纠纷。
但没用的一种理由,比公孙孤战的命重要。
“箭上有毒!”
“什么?这些混账东西太狠毒!”夏君陌大斥,他的眼里刷的冒出一道红光,在他身旁的男子害怕的不敢出声,“你且知道该如何做。”
“是公子。”方才前来搭救他们的男子立刻回答,虽谈不上是夏君墨的心腹,可是夏君陌要获得的情报都需经过他的手,而且在民间的一些要事只要是夏君墨吩咐的,即便是个传话筒,攻杰也会照做不误。
李叔的家族世代从医,医术高明,也因此成为了宴府和夏君陌的专属军医,他从未见过夏君陌会有如此焦急的脸色,这位受伤的青年对夏君陌来说应该作用甚大,“放心,这伤口不深,你们送过来的速度又快,所以毒素还没有全部扩散,我让药童去取解药过来,”
“李叔的医术我自是放心的,怪我一时疏忽大意,差点丢了性命。”今早出宫门的时候,攻杰便吩咐要让两个随从跟着,是自己不让,堂堂正正出行却给了贼人可乘之机,可气更可恨。
公孙孤战额头上已冒出一滴滴的冷汗,身子发热,恍惚之间他听到大夫跟“宴平乐”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和其他什么的,便昏睡过去。
昨晚的“喜事”是攻杰今早进宫偷听来的,不至于接受不了,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是大夏的太子和太子妃,圆房之事自然顺理成章,所以他只能独自一人黯然神伤,失恋的男人……
“攻副将。”
“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会来?”攻杰沉浸在悲伤之中,见到谁都没好气儿。
男子把他拉到宫墙角,心平气和的说道:“公子遇刺了!”
“你说什么?在哪里?公子有没有怎么样?”攻杰紧张地追问,念想不在,主仆情分还在。
“嘘…”男子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此次切记不能张扬,公子让我告诉你,今天一定要好好的盘查城门进出的人,发现有可疑之人先找个理由把他们关进牢房,之后再一一审讯。”
“那公子现在……”攻杰还是不放心。
“在安全的地方。”
攻杰深吸一口气,他们国家的太子是安全的,他是军人,太子是军队的支柱,这比什么都重要。
公孙孤战这一觉睡了四个时辰,他再次睁开眼你已经是下午,头和用纱布包裹的左手还是有一些痛,可现在他的神志却超乎想象的清晰,清晰到他不愿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宴平乐早已知道他是谁。
就宴平乐救他时反应速度以及他跟踪宴平乐,对方明明知道身后有人,却迟迟不肯回望,如果,假设这场刺杀跟他有关?
那么自己就是羊入虎口。
公孙孤战顾不得身上有伤,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屋子里暂时没人,这是底楼,从窗户边逃走的话应该比较保险,可……
人生总有意外。
“你伤还没有好,再者跳装窗户也非君子所为!”夏君陌踩点给公孙孤战端来饭菜,自己这服务也够周到的,可惜某人不听话,见公孙孤战想借窗逃走,他不爱计较,可这一次怎么着也得先感谢一下救命恩人再跳吧!
“谁说我要跳窗?我只是觉得这屋子闷罢了!开开窗不行吗?”公孙孤战以前打仗的时候用过一个计谋:此地无银三百两,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到自己身上,可气可笑。
“既然你有力气说话,想来你的伤已无大碍,这些饭菜我就命人拿去喂狗了!你可以走了。”夏君陌已经气的变大方了。
这人要放自己走?天下间没有白做的买卖,便宜的交易终究会吃大亏,更何况……
“你不是想走吗?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去哪就去哪儿!”
“不要用激将法,这招不管用。”
“那什么才管用?”
公孙孤战笑而不语,这个迷局他信奉老天赐给他的一个字:赌!
“你到底是谁?”
原本还在得意的夏君陌瞬间变了脸色,他想着在没有正式博弈之前,公孙孤战欠他比较多,等真正对决的时候,对方一定不留情面跟他大干一场。欺骗,是这个世上最狠的毒药,他服这样的对手,谁叫自己是宴府二当家,混江湖的人总带点痞性以及无人能及的狡诈。
面对公孙孤战的质问,他既不情愿又期待。
“我自是宴府的二当家宴平乐,这是天下公认的,如假包换。”
“哼!我这么问当然有我的理由,你知道我跟踪你为何不拆穿?”公孙孤战不想听他的废话。
夏君陌心中编织的无数个理由对上公孙孤战质疑的目光,他说不了多余的谎,只能圆谎。“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你跟踪我,不会伤害我。”
“你知道我是谁?”
两个疑问句,一个正问,一个反问,这个局堪称一绝。
夏君陌能感受得到公孙孤战嘴角间的底气,同他在战场上所见到的敌人不同,这位将军即使受伤了,他强大的气场,说话的韧度丝毫不减,处于弱势仍就头脑清醒,这才是夏君陌真正害怕又佩服的东西。
公孙孤战的眼神里不带一点杂念,在这个世界上,除非他自己装傻,否则任何谎言在他洞悉完时局之后定会被扒得精光,他的判断力,从未出错过。
沙沙沙…风吹动窗响。
“我知道!”夏君陌可以扯出一堆烂理由,比如刚好经过,比如宿醉后没有察觉身后有人什么的,可公孙孤战盯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
在谎言面前如果保持不了该有的冷静,到最后一定会输的很惨,此刻他已不想去求证宴平乐为何要接近他,知道答案就够了。“宴平乐,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饭我真吃不下去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且慢,公孙将军,为何不听听理由?”
公孙孤战讽刺回去:“理由?打从你别有用心接近我开始就没有理由了!接下来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骗子!现在还有脸跟他谈理由,这么快就要赶尽杀绝?
“你的身份在大夏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夏君陌想着先坦白蒙混过关后再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我的性命以及宴府的未来向你承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公孙孤战琢磨夏君陌的话,说起来不真,听起来不假,“休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相信你。”
夏君陌抵不过他较真的口气,“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会信!”
话的韵味,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