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这个开始吧。”陆长歌的指尖正好落在把长乐送过来的太监身上。
    “求陛下开恩，求王爷开恩，奴才并未欺辱世子殿下。”那太监虽跪地求饶，但心里并不是特别在意，这里可是皇宫，再怎么着又岂能让一个王爷做了主喊打喊杀的？
    王皇后虽并不如那些个美人妃子们得宠，但她母族势大，儿女争气，在宫中地位牢靠，她宫中的丫鬟太监们自然也是极有脸面的。这太监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儿的，到哪都被尊称一声“总管大人”，也是有些飘飘然了，他始终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在仲康帝心里，若能让长歌不再揪着皇后不放，顺道再出出气，就是他天大的福分。
    不过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扒皮……也未免太残忍了些。
    仲康帝好歹顾着自家皇后的脸面劝了两句。
    “皇兄，我连个奴才都动不的了？”
    只这一句话，仲康帝就再也不敢劝了。隔了一层帘子，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估计被施刑的人被堵了嘴，现在一点声音也没有，整个凤鸾殿内似乎只有老太医略显粗重浑浊的呼吸声。浓重的血腥味儿弥漫在整个大殿之内，所有的太监宫女，尤其是隶属凤鸾殿的，各个面无人色、抖如糠筛，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把帘子拉开，不然殿内的人怎么看得到。”陆长歌一边轻柔的拍打着熟睡的小孩儿，一边淡淡的开口。
    “都给我住手！陆长歌！你放肆！”
    远远地听到王皇后怒气冲冲的声音，人还没到跟前，殿内殿外的奴才们已经全部跪倒在地，配上惨白的面色和满脸的冷汗，不像是行礼，倒更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支撑不住脚软了。
    “啊！”
    “娘娘！”
    “淑妃娘娘！”
    外面接二连三的响起女人们尖叫和丫鬟太监们惊呼的声音，随即帘子被打开，外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一条血红色的身影半挂在正对门前支起的简易行刑架上，一名年轻的仆役手拿着工具垂手站立，他的正前方共跪了约么二十来人，全部是凤鸾殿的。
    王皇后带着一众宫妃们与两名黑甲侍卫正在对峙，王皇后的身后，是被宫女们搀扶着，似乎已经站立不住的淑妃。
    大小老婆们跟弟弟对上了，仲康帝脑仁都在疼！他飞似得瞥了一眼高无庸，能做到这地位的大太监显然够机灵，一道“军机要事”飞快的带着仲康帝走了。
    “皇后娘娘，我郕王府的世子在凤鸾殿内被贱婢刁奴打成重伤，长歌一时气愤，越矩了，还望皇后娘娘体谅。”陆长歌坐在原地未动，语气轻柔，黑沉沉的眸子却尽是冷意。
    王皇后满腔的怒火都被这视线浇熄了。她当初把那小崽子打了，又让人给他治伤，可不就是不想跟陆长歌正面对上吗，她也没下多重的手这小崽子不过疼一会儿，皇儿出一口气，陆长歌把人领回去，这件事大家都退一步就算完了，可谁曾想陆长歌却偏偏闹到凤鸾殿里来，还把这层遮羞布给扯了，大庭广众的活剥了她宫中的人，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但到底不过是个奴才，陆长歌打人之前也说了“刁奴之过”，王皇后到底没敢揪着不放，气势汹汹的来了，却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便要送客。
    “今日得罪了娘娘，明日长歌便送上一份大礼。”
    陆长歌笑的温和，王皇后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把正在跟宫女厮混的陆子琛拽到跟前，揪着耳朵逼问了一通，嗯，最近还算乖巧，没惹什么祸，鸡毛蒜皮的不算。
    第二天，王皇后打发了过来请安的众嫔妃，独独留下跟她关系一向亲近的淑妃。
    淑妃白着脸，厚厚的脂粉都盖不住的憔悴，似乎还没从昨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本宫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陆长歌昨日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王皇后到底还是忌惮陆长歌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日便跟仲康帝告了假，将陆子琛拘在宫里不准上学也不准出门。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打了一个野种，陆长歌还真敢把我怎么着不成，昨日不也只杀了一个奴才秧子便乖乖的回去了。”陆子琛忍不住插口，他实在是不懂母后为何要不让他出门，都跟清远约好了今日去临江楼的。
    淑妃细声细气的回：“臣妾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郕王故意让您多想才说的？”
    心惊胆战了一天都没什么不好的消息，前朝也安安静静的，王皇后还以为真像淑妃说的那样，不过是吓吓她罢了。谁知，她晚上都要就寝了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求见，跪在地上哆嗦着说：“娘娘，黔南那边有消息传来，三皇子他，没了。”
    王皇后一口气没过来差点晕过去，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问，“消息可准？”
    “……准！”小太监抖着嗓子回到。
    口腔里一片血腥气，“叫……叫皇上！”
    陆！长！歌！
    是你！！